“姓名?”


    “沈菁悠。”


    “幹什麽的?你們有什麽目的?”


    “百樂歌舞廳的歌女,沒什麽目的,他威脅我我還不能打他了嘛。”


    薑悠努努嘴,這些話她都說了幾百遍了,這些人還要問她是幹嘛的,累死了。


    大晚上的又冷又餓,果然是男人堆裏開不出花,一點也不懂憐香惜玉。


    對麵的士兵見她什麽也不說,拿著紙和筆走了出去。


    “上校,她不說。”


    霍京欽隔著玻璃看向審訊室裏的人,見她的表情不像是在說謊。


    “把百樂歌舞廳的負責人叫過來。”


    “是!”


    半個小時後,百樂歌舞廳的負責人易揚走了進來。


    一個中年男子,穿著整潔的工裝,梳著流行的地中海發型,頭頂格外的亮。


    “霍上校,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惹到霍京欽了,大半夜的被他叫過來,趕緊換上了正裝衣服。


    “有事,裏麵那個女人是你們歌舞廳的嗎?”


    霍京欽指著玻璃後正在來迴踱步,搓著手臂的人,她看起來似乎很冷。


    “那是……沈菁悠。上校,她是我們歌舞廳的人,唱歌的,已經待了兩年了。”


    易揚用手帕擦了擦額頭上冒出來的汗水。


    “沈菁悠,歌唱得也是一般般,但是上校,你看啊,她的臉、她那身姿是個不得多的美人啊。”


    說到這裏易揚吸溜一下口水,眼裏的目光讓霍京欽有些不適。


    易揚絲毫沒有注意到,還在繼續說,“歌舞廳很多客人都不是來聽她唱歌的,都是來看她的。


    有老板還想包她,但她堅持賣藝不賣身。而且她平時總擺著臭臉,一副不好惹的樣子,漸漸的就沒人想看她了,現在基本我排班都不排她,就讓她打打雜,站門口吸引顧客。”


    他還打算過幾日就把她辭退了呢,若是她惹到霍上校,那待會就直接讓她卷鋪蓋走人。


    這洛城,誰不知道霍上校雷霆手段,而且聽說他還有很雄厚的背景。


    “上校,沈菁悠是惹到您了嗎?我迴去就把她辭退。”


    易揚露出一副討好的笑,那沈菁悠他早就看不慣她了,要不是有幾分美色,他都不樂意收她。


    “沒有,你可以走了。” 混得這麽慘,還敢這麽囂張?


    “哎哎好的,霍上校再見。”


    聽到霍京欽這麽說,易揚飛快的跑了。


    霍京欽站在玻璃前思索,他現在能基本確認薑悠說的是真的。


    但是她拿槍的姿勢過於標準,看來他還得派人留意一下。


    審訊室的門口被打開,薑悠停止走動,搓著手臂的手順勢交疊在前麵,抬起頭直視他。


    霍京欽邁著長腿走了進來,“沈小姐,你可以走了。”


    “哼,我都說你們抓錯人了。”


    薑悠踩著高跟鞋,從門口走出去,霍京欽側身讓她出去。


    她突然停下了腳步,抬頭看著他,她比他矮一頭,但是氣勢上完全不輸他,她自己是這麽認為的。


    “長官,你們抓錯人難道不道歉嗎?”


    薑悠一步一步靠近他,身子都要貼上他的。


    一股馨香撲鼻而來,她的秀發烏黑且直,不像現在都大多數人,都愛燙發,胸前的發隨著她的走過來的動作在晃動。


    霍京欽絲毫沒有後退,眼神裏盡是冷漠,他輕啟薄唇,“對不起,沈小姐。”


    門口的副手有些驚訝,他聽到了什麽,上校居然道歉了。


    害怕自己知道得太多,副手悄悄的走開,他要離審訊室遠一點。


    “這才對嘛。”


    一點誠意也沒有的道歉……薑悠打算惡心他一下。


    手指撫上他的臉,朝他拋了一個媚眼。


    “上校,其實你還長得挺合我胃口的。”


    此話一出,霍京欽一把擰過她的手,將她往門外推。


    “開玩笑開玩笑。”


    他沒怎麽使力,很容易就她掙脫開,薑悠轉身朝外走去,高跟鞋踩出規律的聲音。


    “拜拜咯!”


    霍京欽站在原地,臉上似乎還有她剛剛觸碰時留下的溫度。


    他抬起剛剛抓著她手腕的手看了一眼,真的很細。


    等出了軍處,她站在門口,冷風灌來,薑悠瑟瑟發抖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冷死我了。”


    ……


    她的家,隻有二十幾平的樣子,狹小擁擠的小單間,床上堆滿了衣服。


    薑悠踢掉高跟鞋,趕緊洗了個熱水澡。


    感覺鼻子有些不通氣,她喝了點熱水就躺到床上睡覺了。


    第二天一早,薑悠迷迷糊糊的感覺身上很熱,渾身也沒有力氣。


    “桑桑,我這是發燒了嗎?”


    桑桑:“嗯,你現在的溫度是39.2c。”


    她昨晚就有預感自己可能要發燒。


    怎麽可能不發燒呢,大冬天穿那麽少。


    可是她沒有辦法,原來的她隻是個農村出生的家庭,沒什麽能力,隻能到歌舞廳謀生。


    但她唱歌一般般,還整天擺臭臉,負責人對她很不滿意,不給她排班。


    要不是因為她的臉,估計早就被掃地出門了。


    薑悠這兩天被揩了三次油,她真的想當場發飆,但是為了人設,忍住了。


    不知道原來的她是怎麽熬過去的。


    意識模模糊糊的,她今天晚上不知道還能不能去上班了。


    夜晚六點天已經微微黑了。


    薑悠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好像已經沒有那麽熱了,腦袋也清醒了不少。


    “桑桑,我的體溫,多少度了?”


    桑桑:“37.8c,還有一點點燒。”


    那她待會去買點藥吧,薑悠翻了翻她的包,裏麵居然一點錢都沒有。


    思索了一下原來的她放錢的地方,從床底撈出一個小盒子。


    打開,幾張鈔票整整齊齊的放在裏麵。


    她數了數,好像隻夠這個月的房租。


    算了,反正也快退燒了,不吃也沒事。


    她梳妝打扮之後,穿著旗袍,圍了個披肩,拎著個小皮包出去了。


    半個小時後,歌舞廳已經快要開始營業了。


    七十年代的歌在歌舞廳裏播放著,薑悠直接朝著後台走去。


    裏麵的溫度沒有外麵這麽冷,她穿成這樣剛剛好,而且看樣子今晚的排班也輪不到她了。


    正好符合她的心意,因為她根本不會唱這裏的歌。


    化妝鏡前,幾個劉海微卷的女子在打扮著,興致勃勃的談論著什麽。


    一看到薑悠,立刻止住了嘴。


    “她們在說我壞話嗎?”


    桑桑:“大概是吧。”


    薑悠板著臉,看向幾人,發現女主居然也在。


    看來女主今晚也要上台跳舞,反正她現在也沒有事情,倒不如待會去看女主跳舞好了。


    客人越來越多,氣氛越來越火熱,薑悠站在人群裏,交疊著手臂看向台上。


    霍京欽邁著修長的腿走了進來,身邊響起抽氣聲、哄鬧聲,有人主動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他環視一周,一眼就看到站在人群中的沈菁悠。


    她沒有被門口這邊的騷動打擾,兩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台上,皮膚白皙得好似發著光,身子站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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