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洋交待,他是按照電話約定,到學校幫人指認了許鯤,是用臨時卡發送短消息提供線索的,並沒有和對方直接見麵,不過據他觀察,來確認許鯤的可能是一個中年婦女,並不是當初打交道的那個酒莊業務員。


    綁匪喬裝很完美,連胡海洋都沒有認出來。


    吳曆問吳衛國:“胡海洋抓迴來了嗎?胡誌應該是不知道的。”


    吳衛國搖搖頭,笑著說:“沒有抓迴來,胡海洋知道並不多,根本不會告訴孩子,隻是情報人員把他弄迴來受審也很難,最終給他肚子上來了一刀,算是給他的懲戒。


    胡海洋隨後報警求助,隻是說有人進屋盜竊,發現他家裏有人在睡覺,就變成搶劫傷人,他對警方說,盜賊是蒙麵的,看不清臉,連手都被手套擋住,他隻提供了兩名盜匪的身高身材,連人種都說不清楚,法國警局當然也不在意,記錄案件後就不了了之。”


    吳曆點點頭:“胡海洋妻兒還在國內,知道是國內人在找他,當然不敢亂說話,這件事能夠就這麽結束,對他來說,也是解脫。既然挨了一刀,暫時就放過他吧。”


    吳衛國對胡海洋也不在意,他關注點是指使者:“根據他的供詞可以看出,綁架你,確實有幕後黑手,業務員綁匪是實施者,走私客雇傭了他們,二十萬是出手的費用,走私客肯定也是受雇而來,葉局說,原本已經結案,因為我找到胡海洋這個內線,讓案件重新繞迴原來的僵局。”


    葉局沒說沒有頭緒,而是說僵局,吳衛國聽不懂,吳曆卻知道什麽意思。


    因為葉局清楚許鯤的身份,許家私生子這個尷尬身份,天生就有不少仇家。不僅是許家外部的敵人,許多許家旁支都有嫌疑,這些人都不普通,沒有確鑿證據,無法去調查,因此叫僵局。


    葉局拿到吳衛國的資料,通過自己渠道,抓到胡海洋進行審訊,最後還給了一刀,算是替警方撒氣了。也就碰上葉局,換個局長,早就結案的事情,根本不會再折騰。


    “這事情告一段落吧,你安心做自己的事情,有新線索時,再說吧。”事關許家的事情,吳衛國根本不知道,更插不上手,吳曆隻能告誡吳衛國收手。


    在吳衛國看來,監控是他從警局拷貝出來的,內容被警局專案組看過很多遍,都沒有看出問題,許鯤這個初中生卻能夠找出胡海洋,能力確實比他們要強得多,因此許鯤說話雖然老氣橫秋的,他卻很信服。


    隻能悻悻地說:“不然怎麽辦?走私客從哪裏接的任務,死人是無法提供線索的,隻是想想就不甘心。”


    他哪裏知道,和他說話的是他老子吳曆,不希望他鑽進牛角尖,毀了自己前途。


    “這次調查內線的方法和態度,你都清楚,在以後工作中,也能借鑒,這個世上,不僅僅隻要幕後黑手一個壞蛋,你能在和他們鬥爭中成長起來,才是吳局希望看到的。如果他們一定要抓我,肯定還會露出馬腳的,我這裏隻要察覺,都會跟你聯係的。”


    “這倒是真的,你才是重點,你也要當心自己安,最近身體鍛煉得不錯,你家教練功夫都很高,我這身手,就不指點你了,我走了,常聯係。哦,祝你發揮正常,順利拿到段位。”


    送走吳衛國,吳曆直接轉彎,繞過幾棟房子,一下子堵住胡哲,問道:“有事找我嗎?”


    胡哲剛才在角落裏偷看了許鯤一眼,卻沒有過來,現在見到許鯤問他,就笑著說:“我下完棋就到你下棋房間找你,結果聽說你中盤勝,早就出來了,就到院子裏找找,剛好看你和別人說話,就沒過去打擾。”


    “媽媽迴家了,卻關心我比賽成績,派他自外麵等著看結果的。你贏了嗎?”胡哲明顯抱有目的,吳曆當然不能說真話,隨意就推托了。


    “當然贏了,對了,我比賽後隻顧找你,還沒給家裏打電話。”說完,胡哲就拿起電話,給家裏報信了。


    吳曆眼很尖,在胡哲撥號時,眼睛瞄到胡哲的電話上,就有一個撥出的電話,時間是幾分鍾前。


    胡哲為什麽要撒謊?他到底是誰派來的?


    原本因為胡誌家長被查出,吳曆已經放鬆了對胡哲的戒備,現在案件迴到僵局,胡哲又在這次比賽中粘著自己,讓他對胡哲再次起了疑心,他會不會是幕後黑手的眼線?


    胡哲電話還沒有打完,許鯤電話卻響了提示音,吳曆看了一眼,說了一句:“孤葉輕的微信。”說完,就拿著電話走到邊上。


    他特意說出來,不僅是說給胡哲聽的,還是說給裏麵的許鯤聽的。手機上有孤葉輕的微信,算算時間,是他已經比賽完,孤葉輕來信問他勝負的,這種互動,吳曆當然要讓許鯤來進行。


    許鯤和孤葉輕的微信交流,是可以隔離吳曆的,因為他選擇用盲打英語,發出去就刪掉,迴信後,掃一眼就刪掉,隻要夠快,就可以避過不擅長英語的吳曆,雖然吳曆壓根就不會看。


    許鯤在一邊盲打英文,吳曆在裏麵,卻通過眼睛餘光,注視著不遠處的胡哲,等許鯤和孤葉輕交流結束後退迴後麵,吳曆不動聲色,給吳衛國發了條消息,讓他查一個電話號碼。


    剛才掃一眼,吳曆已經記住了胡哲撥出電話,既然他刻意隱瞞,那就說明這個電話不能讓許鯤知道。既然知道了,那就查查胡哲後麵的人是誰,上次銀行卡有級別限製沒有查出來,再看電話號碼是不是還會保密。


    這次比賽是預選小組賽,總共七輪,許鯤兩天一場比賽,連贏七盤,順利拿到正賽的資格,正賽要開學後才開始,去年許鯤同樣拿到正賽資格,隻是因為受傷,沒有參加。


    按照秦可倩的安排,要想獲得許家青睞,許鯤必須要有耀眼的光芒才行,圍棋職業段位是許鯤優秀履曆中的一項,和鋼琴等級是初中以前就要獲得的,到了高中以後,才是進入世界名校為目標。


    中途多了吳曆加入後,看起來許鯤更優秀了,其實真正的許鯤,其實已經點偏了技能樹,圍棋和音樂造詣更深,但變得更加不愛交流了。


    胡哲算是許鯤打服的,日常卻是和吳曆交流的,半個月朝夕相處,吳曆隻看出胡哲是在監視自己,卻沒有找到一絲的惡意。


    吳衛國查到,胡哲每天都會和那個電話通話,他查詢後,卻發現那個電話是胡哲父母公司注冊的,平時隻有胡哲會聯係,沒有其他通話記錄,而胡哲父母都有自己的另外電話,也經常聯係胡哲。


    這說明,電話那一端,很可能就是讓胡哲監視許鯤的人。吳衛國沒有權限監聽電話,又不願意打草驚蛇,因此在許鯤比賽完迴家,特意在會所外等許鯤。


    “你上次給我的電話,是要報葉局監視,還是我們主動打迴去?”


    “還是報葉局吧,讓他去查,你不要自行其事,很危險。”


    “我不怕危險,隻是害怕弄巧成拙。”


    剩下就是尬聊了,臨走時,吳衛國說了一句:“國慶節到我家吃飯吧。”就走了。


    吳衛國走了,吳曆還在想吳衛國剛才的邀請,吃頓飯嘛,有什麽不好說的,費得著尬聊半天憋著說出來嗎?


    正想著,聽到微信信息聲音,是孤葉輕發來微信,吳曆沒有翻看內容,說了一句:“孤葉輕找你。”


    隨後許鯤就把吳曆換進去,捧著手機開始盲打。


    現在許鯤每天和孤葉輕都會聯係,是孤葉輕先發信息,他從來不會主動聯係。


    吳曆猜測可能是看孤葉輕方便,才會聊上一陣,沒次聊完後,許鯤都是直接把吳曆換出來,自己躲進去偷樂,根本不會和吳曆說。


    這次聊完後,許鯤說了一句:“孤葉輕要去參加海選,音樂類的真人秀節目。”


    吳曆根本沒有關心他們聊天,被放出來之前,居然沒有聽到他說什麽,出來後,直接往健身房走,結果才走幾步,許鯤把自己換出來,又說了一句:“孤葉輕要去參加海選,音樂類的真人秀節目。”然後再把吳曆換出來。


    “好事啊,她唱歌好聽,樂器彈得也好,人還秀氣,海選應該沒有問題吧?”


    “他爸爸不同意。”


    “那就沒有辦法了,他爸爸顧慮是對的,你們還小,參加這些事情還早了點。”


    “我也這麽說的,可是她生氣了。”


    “她給你說這事,是不是想請你陪著?要麽你偷偷陪她去?”


    “我也不想她去。”


    “呃,那你糾結什麽呢?反正她不會去了。”


    “她生氣了。”


    “那你去哄啊,把我換出來算什麽事啊?”


    “我不知道怎麽哄,發了幾個花給她,她都沒迴複,你說,她以後不理我,怎麽辦?”


    “慢點,不要激動,你和我說這事,是想問我建議,還是讓我幫你去哄?”


    “說說你的建議,如果我覺得不靠譜,請你去哄行不行?”


    “你是認真的嗎?”對於許鯤這種表現,吳曆有點摸不著頭腦,每次泡妞的話都怕自己看見,怎麽現在要自己去幫他哄,這節奏不對啊,邏輯不通。


    “剛才她說,我和其他人說話,都很開朗陽光,她聽著很有趣,為什麽和她聊天時,會這麽無聊。”許鯤說這句話前,臉憋得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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