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還是不明白，如果秦旭元沒有談過一個去世了的對象，為什麽會說那樣的夢話？
難道真的完全隻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沒有來源的幻想？
可他又為什麽會對他產生妄想？
秦立海感慨：“有時候我倒是希望他真的有過，這樣至少他是正常的。”
宋泉霖輕輕吐出一口氣。
兩人沒再說話，隻是安靜看著小花園。
沒多久，秦旭元就從樓上跑了下來。
“老婆！我看完了醫生了！”
他衝到宋泉霖麵前，看也不看他老爸一眼，隻是問：“老婆，剛剛我爸和你說什麽了？”
“……”
秦立海轉身迴屋，直接去找醫生。
宋泉霖看他一眼：“沒什麽，就聊聊你的病情。”
說著，他也跟著進屋：“我也去見一下醫生，你在樓下等我。”
“……”
“怎麽又撇開我”
秦旭元看著他和秦立海上樓的背影，倒是沒有追上來。
宋泉霖走進房間，秦立海看了他一眼，沒有異議，點頭讓他跟著坐下。
“醫生，他到底是什麽情況，現在能給個明確的結論了嗎？”
上次說需要就診兩三次確認情況，現在已經是第三次就診了。
“我大概可以給出一個比較符合情況的結論，但你們知道人類精神上的疾病是不可能百分百精準診斷出明確結果的，所以我不能給你們打包票。”醫生望向秦立海，出於秦立海的身份，他說話比較謹慎。
“明白，醫生，你就放心地說出你的判斷就好。”
醫生點頭，稍稍放鬆：“您兒子應該是處於一種人格分裂後，又重新合並形成的較為不穩定的精神狀態，很大概率不是妄想症。”
“什麽意思？”秦立海愣住，“你是說他之前人格分裂？這怎麽聽起來比妄想症還嚴重？”
秦立海很不解：“而且以前他一點這方麵的苗頭也沒有啊！”
“之前他沒有就診的病曆和記錄，我對此也無法給出詳細的情況，”醫生把手裏的文件整理好，遞過來，“但他的種種情況，根據我的診斷大抵是符合這個結果的。否則無法解釋他的現在的行為。”
秦立海：“……”
秦立海隻好接受這個觀點：“那你說說他具體可能是什麽情況？”
“他之前應該是產生了一個分裂的副人格，這個副人格對宋泉霖先生很愛慕。”
醫生轉向宋泉霖：“他甚至假想出和你戀愛結婚的內容，並深信不疑。現在人格合並後，這部分的記憶保留了下來，甚至替換掉了主人格原本的記憶，就導致他現在堅信不疑地認為你們談過戀愛，並且一直在一起。”
“……”
宋泉霖愣了會：“可是，他之前和我從來不認識，就算產生一個副人格，為什麽這個副人格會喜歡我？並且認為我們在談戀愛？”
“這點，大概率是他通過某種途徑接觸到了關於你的信息，繼而對你產生了愛慕心思。”
醫生臉色深沉：“人格不穩定的時候，就容易產生幻想，覺得他在和你談戀愛。這是很可能的。”
“這種幻想內容被副人格當成了真實的記憶，在人格合並後替換了主人格記憶，就會成為他以為的最真實的記憶。”
宋泉霖安靜了。
情況似乎得到了解釋。
秦旭元可能是不知道在哪看到了他的信息，然後以為他們在談戀愛，所以找人查了他的事情，才會對他的事這麽了解。
秦立海沉默片刻問：“那他這樣的情況，後麵要怎麽治？”
醫生認真看著他們：“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這個病已經好了，不用治。”
“？”秦立海一下頓住，“好了？不用治？”
“對，他的人格已經自我合並，現在是正常的精神狀態，雖然精神分裂自愈的情況很稀少，有點神奇，但這世上什麽可能都是存在的。”
“可他現在認為自己喜歡男的，這怎麽能算好了？”秦立海說。
醫生歎息：“他喜歡男的這個事，並不是精神病造成的，隻能說他本身就存在喜歡男性這樣的性取向情況，人格分裂的時候直接表現了出來，沒有繼續隱藏，但這不算是病。”
醫生說著看了眼宋泉霖：“就算他後麵不喜歡宋先生了，也可能會喜歡別的男性。”
“不行，”秦立海顯然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他本來是不喜歡男生的，我一定要給他治好。”
醫生表情沉默，沒有繼續再勸。
“那他這記憶就沒辦法改了嗎？”秦立海問，“以後他就一直這麽纏著小宋？”
“記憶這個事，我們這邊沒有辦法處理。”醫生道，“抱歉，秦先生。”
秦立海臉色沉下去，但還沒有要對一個醫生發火。
隻是招唿苗誠把人送走：“我一個人靜一會，想想。”
宋泉霖不敢打擾，跟著醫生一起往外走。
下樓梯時，他想起來，問醫生：“我能加一下您的聯係方式嗎？以後要是遇到問題，可以諮詢您嗎？”
醫生看了他一眼：“可以，關於他的情況，有問題可以隨時溝通。”
他把聯係方式給宋泉霖，又笑：“其實，我也很好奇，他以後的情況會怎麽樣。”
“老婆！”
宋泉霖剛把聯係方式存好，給醫生發了個消息，備注上自己的姓名。
秦旭元從樓梯躥上來，把他往後拉了拉，警惕地看向醫生：“你幹嘛？”
醫生：“……”
醫生歪頭笑：“加你老婆的聯係方式，好和他保持聯係啊。”
“……”
秦旭元表情一變：“你和我老婆保持什麽聯係？”
“我告訴你，看病歸看病，撬牆角是不對的。”
“……”
醫生失笑：“我都四十了，至於跟你搶人？”
“那可不一定。”秦旭元小聲嘀咕，“又不是沒有這樣的。”
“？”醫生疑惑。
宋泉霖已經扯住了秦旭元手臂：“別胡說了，我加醫生聯係方式，隻是想以後你不舒服，我可以問問醫生。趕緊跟醫生道歉。”
“真的？”秦旭元眼睛一亮，“是為了我？”
“嗯。”
宋泉霖點頭：“是為了你。”
“那好吧。”秦旭元態度一轉，看向醫生，“對不起，誤會你了。”
醫生好笑：“……沒事。”
第24章 024
秦立海似乎被醫生給出的結果打擊到了, 一直呆在樓上沒下來。
“既然他不下來，我們就先走了。”
秦旭元是一點留戀沒有，轉身拉著宋泉霖就要離開別墅。
又被從樓上下來的管家喊住：“留下來吃頓晚飯, 住一晚再迴去吧。”
秦旭元腳步沒停：“我不住這裏。”
宋泉霖扯了下他的後背衣服：“你爸爸心情不好, 還是留下來吃頓飯吧。”
“……”
秦旭元一頓，停住腳，迴頭跟著宋泉霖又走進別墅裏。
秦立海吃晚飯前下了樓, 坐在餐桌邊, 看著秦旭元。
越看臉色越差：“你說你怎麽就……”
說到一半又忍住了, 沒繼續往後說。
秦旭元抬頭看他：“我怎麽了？你別又來說那一套喜歡男人不正常的說辭。”
秦旭元像是知道他會說什麽，直接一句話把他堵迴去。
秦立海：“……”
秦立海氣急：“剛才醫生說你病的沒法治了，反正治不好了，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關起來！”
秦旭元後背繃直了：“我信。”
秦立海一頓：“……”
秦旭元一把拉住宋泉霖的手：“但我不會坐以待斃。我會和老婆在一起, 等著警察找過來, 放我們出去。”
“你還沒有厲害到可以禁錮我們的人身自由。”
“……”
秦立海盯著秦旭元，沉默半晌。
宋泉霖垂眸看著碗碟，忽然抽迴手：“我不陪你一起。”
秦旭元一頓, 表情萎下去，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為什麽？”
宋泉霖抬頭，麵無表情：“你病好了, 不需要我陪著。”
“……”
難道真的完全隻是一個精神病患者沒有來源的幻想？
可他又為什麽會對他產生妄想？
秦立海感慨：“有時候我倒是希望他真的有過，這樣至少他是正常的。”
宋泉霖輕輕吐出一口氣。
兩人沒再說話，隻是安靜看著小花園。
沒多久，秦旭元就從樓上跑了下來。
“老婆！我看完了醫生了！”
他衝到宋泉霖麵前，看也不看他老爸一眼，隻是問：“老婆，剛剛我爸和你說什麽了？”
“……”
秦立海轉身迴屋，直接去找醫生。
宋泉霖看他一眼：“沒什麽，就聊聊你的病情。”
說著，他也跟著進屋：“我也去見一下醫生，你在樓下等我。”
“……”
“怎麽又撇開我”
秦旭元看著他和秦立海上樓的背影，倒是沒有追上來。
宋泉霖走進房間，秦立海看了他一眼，沒有異議，點頭讓他跟著坐下。
“醫生，他到底是什麽情況，現在能給個明確的結論了嗎？”
上次說需要就診兩三次確認情況，現在已經是第三次就診了。
“我大概可以給出一個比較符合情況的結論，但你們知道人類精神上的疾病是不可能百分百精準診斷出明確結果的，所以我不能給你們打包票。”醫生望向秦立海，出於秦立海的身份，他說話比較謹慎。
“明白，醫生，你就放心地說出你的判斷就好。”
醫生點頭，稍稍放鬆：“您兒子應該是處於一種人格分裂後，又重新合並形成的較為不穩定的精神狀態，很大概率不是妄想症。”
“什麽意思？”秦立海愣住，“你是說他之前人格分裂？這怎麽聽起來比妄想症還嚴重？”
秦立海很不解：“而且以前他一點這方麵的苗頭也沒有啊！”
“之前他沒有就診的病曆和記錄，我對此也無法給出詳細的情況，”醫生把手裏的文件整理好，遞過來，“但他的種種情況，根據我的診斷大抵是符合這個結果的。否則無法解釋他的現在的行為。”
秦立海：“……”
秦立海隻好接受這個觀點：“那你說說他具體可能是什麽情況？”
“他之前應該是產生了一個分裂的副人格，這個副人格對宋泉霖先生很愛慕。”
醫生轉向宋泉霖：“他甚至假想出和你戀愛結婚的內容，並深信不疑。現在人格合並後，這部分的記憶保留了下來，甚至替換掉了主人格原本的記憶，就導致他現在堅信不疑地認為你們談過戀愛，並且一直在一起。”
“……”
宋泉霖愣了會：“可是，他之前和我從來不認識，就算產生一個副人格，為什麽這個副人格會喜歡我？並且認為我們在談戀愛？”
“這點，大概率是他通過某種途徑接觸到了關於你的信息，繼而對你產生了愛慕心思。”
醫生臉色深沉：“人格不穩定的時候，就容易產生幻想，覺得他在和你談戀愛。這是很可能的。”
“這種幻想內容被副人格當成了真實的記憶，在人格合並後替換了主人格記憶，就會成為他以為的最真實的記憶。”
宋泉霖安靜了。
情況似乎得到了解釋。
秦旭元可能是不知道在哪看到了他的信息，然後以為他們在談戀愛，所以找人查了他的事情，才會對他的事這麽了解。
秦立海沉默片刻問：“那他這樣的情況，後麵要怎麽治？”
醫生認真看著他們：“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這個病已經好了，不用治。”
“？”秦立海一下頓住，“好了？不用治？”
“對，他的人格已經自我合並，現在是正常的精神狀態，雖然精神分裂自愈的情況很稀少，有點神奇，但這世上什麽可能都是存在的。”
“可他現在認為自己喜歡男的，這怎麽能算好了？”秦立海說。
醫生歎息：“他喜歡男的這個事，並不是精神病造成的，隻能說他本身就存在喜歡男性這樣的性取向情況，人格分裂的時候直接表現了出來，沒有繼續隱藏，但這不算是病。”
醫生說著看了眼宋泉霖：“就算他後麵不喜歡宋先生了，也可能會喜歡別的男性。”
“不行，”秦立海顯然不能接受這個結果，“他本來是不喜歡男生的，我一定要給他治好。”
醫生表情沉默，沒有繼續再勸。
“那他這記憶就沒辦法改了嗎？”秦立海問，“以後他就一直這麽纏著小宋？”
“記憶這個事，我們這邊沒有辦法處理。”醫生道，“抱歉，秦先生。”
秦立海臉色沉下去，但還沒有要對一個醫生發火。
隻是招唿苗誠把人送走：“我一個人靜一會，想想。”
宋泉霖不敢打擾，跟著醫生一起往外走。
下樓梯時，他想起來，問醫生：“我能加一下您的聯係方式嗎？以後要是遇到問題，可以諮詢您嗎？”
醫生看了他一眼：“可以，關於他的情況，有問題可以隨時溝通。”
他把聯係方式給宋泉霖，又笑：“其實，我也很好奇，他以後的情況會怎麽樣。”
“老婆！”
宋泉霖剛把聯係方式存好，給醫生發了個消息，備注上自己的姓名。
秦旭元從樓梯躥上來，把他往後拉了拉，警惕地看向醫生：“你幹嘛？”
醫生：“……”
醫生歪頭笑：“加你老婆的聯係方式，好和他保持聯係啊。”
“……”
秦旭元表情一變：“你和我老婆保持什麽聯係？”
“我告訴你，看病歸看病，撬牆角是不對的。”
“……”
醫生失笑：“我都四十了，至於跟你搶人？”
“那可不一定。”秦旭元小聲嘀咕，“又不是沒有這樣的。”
“？”醫生疑惑。
宋泉霖已經扯住了秦旭元手臂：“別胡說了，我加醫生聯係方式，隻是想以後你不舒服，我可以問問醫生。趕緊跟醫生道歉。”
“真的？”秦旭元眼睛一亮，“是為了我？”
“嗯。”
宋泉霖點頭：“是為了你。”
“那好吧。”秦旭元態度一轉，看向醫生，“對不起，誤會你了。”
醫生好笑：“……沒事。”
第24章 024
秦立海似乎被醫生給出的結果打擊到了, 一直呆在樓上沒下來。
“既然他不下來，我們就先走了。”
秦旭元是一點留戀沒有，轉身拉著宋泉霖就要離開別墅。
又被從樓上下來的管家喊住：“留下來吃頓晚飯, 住一晚再迴去吧。”
秦旭元腳步沒停：“我不住這裏。”
宋泉霖扯了下他的後背衣服：“你爸爸心情不好, 還是留下來吃頓飯吧。”
“……”
秦旭元一頓，停住腳，迴頭跟著宋泉霖又走進別墅裏。
秦立海吃晚飯前下了樓, 坐在餐桌邊, 看著秦旭元。
越看臉色越差：“你說你怎麽就……”
說到一半又忍住了, 沒繼續往後說。
秦旭元抬頭看他：“我怎麽了？你別又來說那一套喜歡男人不正常的說辭。”
秦旭元像是知道他會說什麽，直接一句話把他堵迴去。
秦立海：“……”
秦立海氣急：“剛才醫生說你病的沒法治了，反正治不好了，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關起來！”
秦旭元後背繃直了：“我信。”
秦立海一頓：“……”
秦旭元一把拉住宋泉霖的手：“但我不會坐以待斃。我會和老婆在一起, 等著警察找過來, 放我們出去。”
“你還沒有厲害到可以禁錮我們的人身自由。”
“……”
秦立海盯著秦旭元，沉默半晌。
宋泉霖垂眸看著碗碟，忽然抽迴手：“我不陪你一起。”
秦旭元一頓, 表情萎下去，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為什麽？”
宋泉霖抬頭，麵無表情：“你病好了, 不需要我陪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