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張小敬來了。”


    李宏正在睡覺,等夜飯呢,這天剛黑,正和周公切磋呢,郭昕一嗓子把他喊醒了。


    “快讓他進屋來。哈哈,想什麽來什麽啊。郭昕,你再這樣,我會愛上你的。”郭昕在門外不禁打了個寒顫。


    “張小敬拜見侯爺”。郭昕帶進來一個三十出頭的中年人,頭上淩亂的包紮著,進來就拜。


    “我是李宏。”


    “我知道,那天你和王忠嗣大將軍進城的時候,我見過你。”


    “坐下說話,你在長安做不良人多久了,之前幹什麽的?”


    “我18歲投軍,募兵在隴右道軍前效力十年,來長安做不良人四年多了。”張小敬坐著看著這趴著的年輕將軍,看的出來,他背上被打了軍棍。唉,還是鬥不過韋家人啊,節度使又怎樣,還不是打的下不來床。


    “說說你們不良人的事,我想知道。”


    “不良人?我們大都是退伍的軍人,主要負責京畿道的緝捕盜賊,捉拿兇犯,打探消息,說是官家人,每個月就幾貫錢,還沒有品級,說不要就不要了。說不是官家人吧,每天又在幹官家人的活。”


    “長安各行各業你都熟悉?”李宏問道。


    “我大哥這長安有多少隻耗子都知道”門口突然冒出一群大腦袋。不是慕容彥,唿延烈擋著,一窩蜂的都要進屋了。


    “哦,將軍,這是我五個生死兄弟,今天我等被韋家人追殺,這位將軍引我們到此。”張小敬說完,喝止他們幾個。越來越不像話了,軍中誰能允許這樣喧嘩。


    “沒事,又不是在軍中,你們幾個吃飯沒有?”


    “還沒呢,正在吃飯就被韋家人打上門了。”張小敬有點不好意思。


    “慕容彥,唿延烈,帶兩個人去後麵拿兩隻肥羊,就在花園烤了,叫他們抬一桶神仙釀來,郭昕,你扶我起來試試。”李宏急著把大事辦了,躺著不方便。


    “將軍,你這二十軍棍,不能亂動”郭昕勸道。


    “沒事,我躺了三個時辰了,沒那麽疼了,傷口也沒出血了,估計陳玄禮將軍沒下重手,再說我也要起來解手,總不能拉床上吧。”講道理,誰也講不贏李宏。


    “張小敬,你帶兄弟花園那亭子稍坐,我試著起來我們出去邊吃邊聊。在長安幾天悶死了,你們幾個老兵來了,這才有點意思。”郭昕去隔壁把塔米娜姐妹叫來了,他拿這個祖宗一點辦法沒有。


    “哥哥,你不能起來。”


    “沒事,過來搭把手,幫我穿下衣服,塔米娜乖,待會哥哥買糖餅給你吃。”李宏在床上坐起來,笑眯眯的說道。


    “李將軍,你不能這樣不把自己身體不當迴事。”門口王婉婷一臉慍色。


    “夫人,你快勸勸侯爺”郭昕這一嗓子,王婉婷踏進去的腳都縮出去了,一跺腳,迴屋去了。


    兩姐妹也拿不住李宏,幫他穿戴整齊,扶著他走到花園的亭子,李宏覺得還行,就是有些疼痛,不能劇烈運動,哪天真要當麵謝謝陳玄禮將軍。


    “張小敬,介紹一下你這幾個兄弟。”


    “我六人都是隴右道的退伍兵,戰場上就是生死兄弟,我33最年長,這是老二,邢保,31歲,軍中跳蕩手,老三,畢順,31歲軍中盾牌手,老四,林鴻,29歲軍中弓弩手,老五,杜鵬,28歲,軍中騎兵,老六,田清,27歲,軍中跳蕩手。我六人現在都是長安不良人。”張小敬起身給李宏介紹。


    “來,這是長安最近最流行的神仙釀,你們今天放開喝,我這酒管夠。”幾個家丁把酒桶搬來,李宏讓人開始倒酒。


    “我喝過一次,這酒好,就是太貴了,還是長安縣尉請我吃飯的時候,喝了一口。我這一個月三五貫錢,不吃飯也喝不了這個。”老二咽著口水說道。


    “將軍,韋家剛來人,投了封書信,就走了。”郭昕拿著封信進來。


    “寫的什麽?你看看。”李宏對韋家沒什麽好感。


    “是禮部尚書韋陡的親筆信,他向你賠禮道歉,說韋應物已經被家主責打三十棍,禁軍中也除名了,家主罰他在家閉門思過。希望將軍息怒,不要在意這次的誤會。聽聞將軍被聖上責打,就不上門叨擾了。”郭昕看完信件,說了個大概。


    “什麽?韋家會低頭?我在長安這麽多年,就沒看過他韋家吃虧過。”老三畢順喝著酒說道。


    “可不是,他韋家不賺便宜就算好的,這次吃這麽大虧都忍了?”老五杜鵬說道。


    “這不傍晚找我們幾個出氣嗎?隻是沒想到又傷了幾個。”田老六真是個老六。


    塔米娜和妹妹端來一些胡餅,水晶柿子,瓜果,讓這些人先吃著。


    “你們平時俸祿那麽低,那在長安怎麽成家。”慕容彥提著一大隻烤好的肥羊過來。


    “還成家?長安房子有多貴你知道不,我們大多數不良人都沒家室,也是,有家室的人也吃不了我們這碗飯,天天刀口上舔血,動不動就是搏殺,掙了過日子,誰幹這個。”杜鵬對著慕容彥說道,伸手幫他把肥羊擺好。


    “還成家,去哪娶媳婦,有兩個錢找個暗娼快活一次是一次。”杜鵬繼續說道。


    塔米娜兩姐妹開始用刀分割羊肉,遞給各位。“你們倆端一份給王小姐去,這裏不用你們照顧了。”李宏覺得二人在這不合適,特意支開她們。


    “大部分不良人都是這樣?萬年縣不良人呢?”郭昕也坐下來吃著羊肉,他今天也累慘了,邊吃邊聊著。


    “大差不差,萬年縣那些弟兄還不如我們油水多。這都是命,比起那些戰死的弟兄們,我們算好的,最起碼還活著。”張小敬猛的喝一大口酒。


    “郭昕,大唐就是這樣對待退伍的將士?那我們大戰後那些兵士,也都是這樣安排的?你叔叔負責那些事,你和我說說。”李宏有些不悅,推開麵前的烤全羊,看著郭昕發問。


    “叔叔常年處理這些事物,我也知曉一些,以前將士傷殘退伍,還有土地發放,這不是後來大族勳貴到處圈地,兼並良田,土地就越來越少了,改發放錢糧。西北各鎮征戰較多,傷亡大,所以補發的錢糧不多。唉,叔叔也每每為此事發愁。“郭昕放下手中羊肉,小心的說著。


    “他們每天吃著山珍海味,住著莊園府邸,那宮裏養著幾萬歌舞伎,廝殺疆場的將士們,卻連果腹都是問題,這不是瞎胡鬧嗎?”李宏氣的起身,扯動傷處,疼得冷汗都出來了。


    “張小敬,韋家人今天能追殺你,明天也能追殺你,你也不能天天躲,跟我吧,你們現在5貫一個月。我給30貫一個月,保你們天天有這個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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