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的時候,縣裏來了有史以來最大的考察團,三輛商務車下了高速,縣裏從收費站兩輛警車剛接到酒店,收費站那邊又通知說來了兩輛商務車。


    縣媒體得到了消息,將本地電視台當家花旦派到了酒店大堂裏等著,不過顯得有些寒酸,縣裏宣傳部門,招商部門,文旅部門領導都在。


    考察的一行人並沒有打招唿,直接進了酒店,過了幾分鍾,來了一個很是幹練的女士,在媒體前麵做了非常簡單的說明會,並沒有實際的內容。


    當天下午他們就開始了工作,來的人比較多,縣裏全力配合,各個部門完全開放。


    當晚來友豪辦公室的燈亮了一夜,他是既期待又擔憂,畢竟這是個小縣城,大財團投資講究迴報的,自己也夠不上關係去找人家,關鍵是自己的條件要是不行,也怨不了別人不投資。


    這裏有什麽的資源基本上是一眼看穿,說不定人家沒來之前,自己就被掀了一個底朝天。


    再說安牧然他們第二天痛苦的起了床,於澤成他們已經做好飯,自己的帳篷也收拾好了,三位醫生跟向導坐在那邊聊天,山上有些霧氣,向導說中午時間肯定散去,現在是雨季末期了,就是有雨也是很短的時間。


    吃完飯後,一行人繼續向前,這個時候上山完全沒有道路了,穿過高山草甸,海拔很快要到四千三百米左右,翻過埡口,他們麵前看到下了山下一個個湖泊,那是冰川退化後留下來的,猶如串了線的珍珠,果然到了中午的時候,太陽照耀在頭頂,極目遠望,更遠處的雪山層層疊疊。


    他們得下到湖邊,明天到對麵的山峰就能看到卡瓦雪山全景,山上隻有一些苔蘚,顯得無比的蠻荒,遠處可以清晰的看到狼群在追趕山羊。


    於澤成從後麵幹警手裏要來一把突擊步槍,甩了背包,在山上健步如飛,奔著羊群而去。高錦他們都呆了,看著人家在四千多米海拔那個奔跑的速度,再看看自己喘的跟狗一樣,感覺就是廢物。


    孔博背起於澤成的背包,招唿大家下山,晚上將露營在湖邊,大概向下要七百米左右。上山容易下山難,可憐幾個城裏人的膝蓋,劉川一路上直哼哼。


    到了下午五點多時候,一行人終於到了湖邊,這邊風景更像仙境一樣,鬱荌跟姬雪好像忘記了下山時的恐慌,拿著手機到處拍相片。


    營地紮好的時候,於澤成迴來了,背著一隻山羊,還有一隻肥大的旱獺。


    “羊是打的,這旱獺傻的很,給我拿石頭拍翻了。”於澤成說道,完全看不出疲勞。


    晚上找了不少灌木的枯枝,在營地中間點起了篝火,不遠處就有狼嚎。他們倒是不怕,好幾杆長槍在,怕啥呢?


    劉川還要了槍打了幾發,這小子準頭不錯,打了兩隻鳥,可惜不能吃了,四分五裂的。


    安牧然挺好奇問他是不是玩過?


    劉川說他家在全國經營了七家靶場,練多了,改天請他去玩玩。


    安牧然無語了,有錢人的快樂是如此的簡單。


    隨行的醫生頂著身體的不適,給大家做了按摩,緩解了不少疲憊。


    “沒想到來書記想的倒是周到。”高錦才發現隊裏有三個醫生。


    還好沒有人高反,雖然帶了氧氣瓶,倒是沒有人用。


    幾個人吃完飯,燙完腳鑽進睡袋。


    安牧然拿著隨身帶的筆,躺在帳篷裏,看著外麵的篝火,在紙上寫寫畫畫,月光和星光在湖麵上清晰的倒映了出來。


    “我從未見過如此多的星星,都有點密集恐懼症了。”鬱荌坐在石頭上,跟姬雪抬頭看向天空,銀河如匹練一樣橫貫南北,讓她們入迷。


    “小安子寫啥呢?”鬱荌問道,姬雪也好奇的看著安牧然。


    “沒寫啥,寫了一首歌。”安牧然想著夢裏的許少年。


    “啊?還有精神寫歌?給我看看。”鬱荌進了帳篷,將他手裏的本子給奪了過去。


    “第三極?這名字好奇怪啊。”鬱荌遞給了姬雪,姬雪看了看,點了點頭,沒有特別的驚豔。


    “要不你唱給我聽聽?”鬱荌說道。


    “大姐,這裏海拔三千多米,氣都喘不上,你這要求有點過分啊。”安牧然白了她一眼。


    “嗯,等我下迴看到你那個小女友,我告訴她你在山上調戲我。”鬱荌說道。


    “嗬嗬,她得相信才行啊。”安牧然不屑一顧。


    “嗬嗬,要不你試試看,敢不敢賭一迴?”鬱荌嘿嘿一笑。


    “我就是想唱,也沒有樂器啊?就這麽幹唱啊?”安牧然無奈的說道。


    “安老師,我這裏有口琴。”孔博從邊上走過來說道。


    “不是,你上山帶著的口琴幹啥?”安牧然不明白了。


    “我們以前去巡查,一走就是幾天,帶著這玩意解解悶。”孔博臉色黝黑。


    “我這是唱,沒人給吹啊,你會看譜子麽?”安牧然說。


    “我不是太會,簡單一點還行,複雜就不會了。”孔博精神奕奕的說道。


    “譜子你看看。”安牧然將譜子遞給了他。


    孔博嚐試吹了一下,完全沒問題。


    “可以了嗎?”鬱荌說道。


    “等一下,於哥幫個忙。”姬雪說道。


    於澤成還在那邊處理山羊皮呢,聽到後趕緊跑了過來。


    聽了姬雪的話後,不一會將做飯的鍋,吃飯的盆,不鏽鋼碗,裝調料的瓶子都搬來了,大家一臉好奇的看著姬雪。


    姬雪將鍋碗瓢盆擺好後,拿了筷子,左右敲了敲,挪了幾個位置,試了試音,盤腿坐在墊子上。


    “譜子給我一個。”姬雪說道。


    這就離譜了,果然專業的人不容小覷,這麽簡單的一搞,鼓手有了。


    行吧,安牧然想了想,將和聲也給她說了一下,又掐著段唱了一下,兩人簡單的合演了一下,姬雪示意可以了。


    沒睡的人都過來了,圍著火堆坐了下來。


    不插電演唱會啊,敲盆的聲音很響,他們拉開帳篷都不明所以的看著姬雪他們。


    “你們幹啥呢?”劉川問道。


    “唱歌啊。”鬱荌說道。


    “神特麽的唱歌,真有勁。”劉川想不通了,看看人家還有氣唱歌,自己隻能維持唿吸。


    姬雪開始進入節奏,孔博的口琴跟上。


    “何必管一片海


    有多澎湃


    何必管那山崗


    它高在什麽地方


    隻願這顆跳動不停的心


    永遠有慈愛


    好讓這世間冰冷的胸膛


    如盛開的暖陽


    旅人等在那裏


    虔誠仰望著雲開


    詠唱迴蕩哪裏......”


    等到姬雪開始和聲時,那種空靈聲在山穀間迴響,劉川感覺自己靈魂得到升華了,天靈蓋都要起飛了。


    “我特麽的這麽有錢,還要羨慕你們的才華。”劉川感慨道。


    “滾一邊去。”高錦沒好氣的說道。


    “這特麽才是玩音樂的。”邱文成說道,自己除了在ktv吼兩嗓子,別的啥也不會。


    一曲唱完,大家給他們的操作給驚呆了。


    有人喊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來個毛線,趕緊睡了吧。


    安牧然拉起了帳篷,趕緊的,不然明天鐵定廢了。


    再說縣城裏,晚上的時候,兩個公司高管雖然知道對方是幹啥的,但是他們彼此之間不熟悉,要了同樣的資料,最後縣裏出麵,在酒店會議室,做了一個協調會,由縣裏負責給他們做了匯報,第二天兩方人馬出了門,各自調研去了。


    來友豪辦公室的燈又一夜未滅,縣城裏都知道一把手找來了兩家巨頭過來,不少人心裏活泛起來,這兩天來友豪辦公室等匯報的人忽然多了起來。


    來友豪什麽也沒有說,他知道這兩個公司沒有等到山上的人下來,不會做最後的確定,不由的想起了安牧然找來的策劃公司,方案怎麽還沒有做好啊,要是這個時候拿出來,肯定能夠加分,本來還想著通過衛星電話聯係一下安牧然,思來想去還是算了。


    第二天早上四點多的時候,山上所有人被叫了起來,今天不用背包,直接衝頂,爭取日出前到山頂看日出金山。


    安牧然草草的吃了飯,大家開始最後衝刺了,還有一千來米,到了麵前的山頂就行,兩個小時後,東邊的雲彩開始出現紫紅色,他們終於上了山頂,高錦、劉川、鬱荌、姬雪都吸氧了,一行人坐在山頂,看著卡瓦雪山的方向,開始時還是鉛灰色,等到日出時,整個山頂萬丈金光,真正的日照金山,鬱荌跟姬雪都哭了,卡瓦雪山聳立在眼前,那種雄渾壯闊,不在眼前,不能體會那種對大自然壯美的那種心情。


    所有人看著大自然的奇跡,這個時候對生命,對自然都充滿了敬畏。


    等日出結束後,八點多時,他們開始下山,營地已經給留下來的人收拾完了,今天準備一鼓作氣撤退到出虎溝入口,如果時間夠快,淩晨還能趕到縣城。


    這兩天吃了不少東西,裝備到時輕了很多,派來的人為了趕時間,將幾個人的裝備都給背了。


    一路上隻是吃了幹糧,到晚上十點的時候,他們到了營地這邊,留下來的司機都呆了,劉川感覺自己隻剩下一口氣了,渾身疼,大腿酸的好像在醋缸裏泡過。


    沒有人想說話,上了車後,基本上都是秒睡,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撐過來的。


    淩晨十二點多的時候,到了酒店,一行人各自招唿一聲,不由分說的躺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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