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牧然早上醒來時第一時間給家裏打了電話,家裏人對於這個不孝子偷偷摸摸的去支教的事情一無所知,還以為他在濱海。


    那個曉得他早就千裏之外了。


    安牧然不放心,又連了視頻,看看一切正常這才放下心來,隻不過他父母沒有發現他的背景是個土牆。更不知道他們的兒子幹起了網紅。


    他去鎮上看了看賣文具的,倒是齊全,但是沒有畫具,樂器。


    昨晚粉絲打賞的錢,除去平台的分成,自己卡裏多了七萬多,比之前多了五萬。這來錢也太快了點,安牧然心裏想到,怪不得很多人絞盡腦汁的玩花活賺流量。


    流量就是錢啊。


    搭了一輛破舊的麵包去了縣城,到了縣城最大的賣場,可惜隻是個超市,又找人問了那裏有專門賣文具和樂器的地方,兜兜轉轉到下午兩三點才將東西買全,兩個架子鼓,花了九千多,二十把吉他,這是他跑了三個店買來的,質量普通,比起專業的,他買的這些隻能聽個響,但是對於苦藤村的孩子們來說,這就是一個可望不可及的高級貨,花了一萬一。買了一個手風琴,是他無意間看到的,三千,安牧然看了看覺得質量一般,估計老板也是碰到冤大頭了。


    買了十把二胡,最便宜的四百,最貴的三千,一共花了九千,估計整個甜水縣的二胡都給他買完了,小縣城能有幾個玩樂器的?今天安牧然這個掃貨能力震驚了整個甜水縣的樂器界。他竟然看到一個電吹管,安牧然也拿下了,花了五千,花了一千塊錢買了十個嗩呐,店老板使勁的向他推銷鋼琴,安牧然心裏想你得了吧,這東西怎麽搬去村裏,但是還是買了一個不錯的電鋼琴,花了六千多。


    最後又買了一個古琴,彈起來音色很是普通,不過安牧然不在乎,又花了八千多。


    他讓三個樂器店的老板開了單子,仔細的拍了照,倒不是他不想用網購的方式送過來,但是雲中省山區很多地方不包郵,到了縣城就不錯了。


    他在最大的那個店裏,跟老板商量了一下,讓他派兩人將所有東西給送到苦藤村,老板還一臉懵逼,不知道這個地方,後麵才知道麵前這個家夥是個支教的老師,是給學生買的樂器,頓時生出一股崇敬的感覺,自己之前還以為是哪個敗家子過來組樂隊的?


    店老板拍胸口保證明天一準送到,妥妥的。


    安牧然拿了單子,又轉悠了幾個文具店,買了不少畫紙畫架,買了不少書,花了兩萬,今天一共消費了七萬兩千七塊錢,安牧然從來沒有這麽花過錢,和書城和文具店老板談好送貨後,才施施然的逛起來了縣城,雖說是個小縣城,但是夾山帶水的,房屋樓宇高低錯落很有層次,街道雖然狹窄了點,但很是整潔清爽,漫步甜水河邊,很是愜意。


    今天肯定是迴不去了,每天去鎮裏就一班車,他得明天早上跟著送樂器的一起走。


    找了家路邊店,吃了頓本地特色爛肉雞飯,吃完後又在縣城轉悠了好長一段時間,又給自己撐了一碗米線,這才滿足的走到本縣最大的酒店,開了個單間。


    第二天折騰到下午三點鍾,才到了村子裏。


    正在河道邊錘衣服的大娘看到安牧然帶著三輛小貨車過來,連忙問什麽事情?安牧然說是給娃娃們買的東西。


    沐家媳婦拔腿就向村子裏跑,一路大喊普村長,搞的安牧然一臉懵逼,什麽情況這是?


    村長媳婦以為自己老漢偷人了,拿了菜刀站在門口,盯著氣喘籲籲的沐家媳婦。


    “快快,讓村長喊人,安老師買了好多東西迴來,說是給娃娃們的。”


    普村長媳婦這才放下心來,買了點東西值得這麽大驚小怪的嗎?每年都有那麽一個兩個什麽機構,組織啥的過來放下幾個書包,幾雙鞋子,帶著學生們哢哢拍了幾張相片就走了。


    “沒見過世麵。”普村長媳婦掉頭走了,還是迴去跟自家男人說了,畢竟安老師是自己村的。


    村長帶著媳婦跟隔壁老王到了村支部,才知道沐家媳婦為什麽大驚小怪,三輛小貨車,送貨的師傅已經幫忙卸貨了,安牧然沒有那麽多地方放東西,都堆在教室後麵。


    村長驚呆了。


    然後下午整個村子都知道這個事情,凡是在家的都過來看稀奇。


    這些家夥可不便宜,安牧然挨個拍照,登記。


    忙完這些天都黑了。


    “安老師你整這麽些家夥事幹啥?”普村長帶著村裏的一套班子蹲在學校小操場上。


    “給娃娃們上課用的。”安牧然端起玉米粥喝的舒坦。


    “這些東西都老值錢了,山裏的娃娃哪有這個命學這些東西哦?”普村長覺得安牧然亂花錢,況且這裏是山裏的山裏麵,整這些沒什麽用處,倒不如給娃娃們買點衣服實在。


    “命不命的誰知道呢?我隻是想給學校辦點教學器材,讓山裏的娃娃們開闊點眼界。”


    “行吧,隻是這些東西買來都施展不開,咋整?”普村長覺得反正都是花你的錢,我雖然心疼,但是還在接受的範圍內。就這些家夥事,等安牧然走了,肯定大家分了,或者那個缺德鬼拿了換錢。


    “過一個月,我給村裏蓋個學校,普村長,範支書,還有沐會計你們別出去說,等我錢到了後才做,不然做不成給大家笑話,還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呢?”


    “啥,你說啥?你要給咱村蓋個學校?”村支書範高遠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一把歲數也不怕頭暈。


    “對啊。”安牧然抬頭看著範支書。


    “你娃曉得蓋個學校多少錢啊?這錢海了去了,你娃知道不?”範支書哆嗦著嘴唇,他們苦藤村的學校還是在村支部後麵的牛棚改的,牛棚的曆史都有三十年了,每年都是村裏幫忙在牆上糊的泥巴,糊了一年又一年。


    村裏真沒有閑錢蓋學校,向縣裏申請了一年又一年,但是一個縣像他們的村子有幾百個,猴年馬月才能挨到他們。


    說他們目光短淺嗎?絕對不是,他們是相信書裏有黃金屋的,知道考上大學能夠改變命運的,但是這命運這東西好像真是天注定的,他們生在這個地方,除了吃飽飯外,手裏落不到一個閑錢,範支書一輩子就想蓋個新學校,可惜快退了也沒幹成。


    今天聽到這個消息,由不得他不震驚。


    一個支教的老師,已經夠無私奉獻了,還買書,買筆,買樂器,自己對自己家的孩子都沒這麽好過,憑什麽一個外人還要給你蓋學校,每年來的支教老師沒有一個能夠幹滿一年的,好多人村子裏的人還沒見過麵就走了。


    安老師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對他有什麽好處?範支書心裏想著。


    其實他不知道,安老師的錢不是大風刮來的,是粉絲打賞的,以後賺錢的速度可能要比花錢的速度快。


    範支書拉起安牧然的手,一個勁的握著,兩眼的淚就下了。


    “娃你真要給村子裏蓋學校,我帶村子裏的娃娃給你跪下了。”範支書六十多了,說著就要下跪,給安牧然一把抱住了,開什麽玩笑,真要給他跪下,他不怕雷劈他?


    “支書,支書您老不能這樣,別別,叔你別這樣,你要真這樣,我就走了,不蓋學校了。”安牧然沒轍,隻好嚇唬範支書。


    一句話說完,範支書站的直直的。


    “蓋,隻要安老師你能蓋,村子別的沒有,還有些留在村裏的孤寡,都過來幫忙。”範支書胸脯拍的邦邦響。


    “行,聽您老的,我有個要求。”安牧然給範支書,普村長打了支煙,會計不抽,但也是接過來夾在耳朵上。


    “村裏沒有多少平地,我們不搞那麽高大上的什麽幾層樓,我也沒那麽多錢,我隻是因地製宜的準備蓋幾間教室,改善一下條件。”


    “成,成,就這樣就好。”支書搓著手說道。


    “就是村西頭那個采石場,村子裏能不能出人平平地,我準備在那邊蓋,包括那個采石留下的地方給劃給學校行不?我想建個籃球場。”安牧然眨巴眼睛說道。


    “那地方,遠了點,你隻要想要都是你的。”範支書迴頭看了一眼村長。


    “都是你的。”普村長也很激動,隻是他的激動給範支書給蓋過去了。


    安牧然心情大好。


    讓你們看看支教老師的天花板是什麽級別的?


    幾個人走的時候,不時的迴頭看安牧然,好像安牧然會跑了一樣,搞的安牧然哭笑不得。


    房子裏電話響了。


    “鄔導好,有什麽指示嗎?”安牧然看到電話是鄔宏深導演的。


    “嗬嗬,安老師昨天又上熱搜了啊。”


    “我沒注意,上了熱搜您看連個記者都不來一個?”


    “就你那地方,記者走到半路去迴去了,等你哪天腕夠大了,你看天天有狗仔蹲你,你現在偷著樂吧。”


    “離狗仔蹲我十萬八千裏,還早呢。”


    “對了,說正事,公司裏有個藝人想找你寫首歌,你有時間不?”鄔導問道。


    “你公司的?”


    “我是環宇娛樂的啊,公司裏有個女藝人,之前拍了一部情感電視劇,入戲傷的比較深,然後又得了功能失聰,現在雖然治好了,但是開始抑鬱了。”


    “拍電視劇還要唱歌?”安牧然有點詫異。


    “以前主要是唱歌的,一線歌手,於亦然。”鄔導說道。


    “噢,我看過她的新聞,之前還鬧過自殺的,我以為是炒作的。”


    “以前沒成名倒是想炒作,現在她就怕炒作,公司也怕那天她出事,這圈子裏作妖的怎麽也不死,正常的倒是沒了幾個,誰說得清楚呢?怎麽樣?三十萬。公司老板親自定的。”鄔導說道。


    安牧然心裏是感動的,不管怎麽說,大家隻是萍水相逢,相處了半個月而已,人家還是幫忙了。


    “行,我正缺錢呢。”


    “嗨,你小子得拿出水準來,三十萬在圈內都是金牌創作人水準了。還有你怎麽缺錢了?”


    “我準備給村子裏蓋個小學,我過幾天就知道預算了。”


    “這可以啊,這樣吧,我給你再添二十萬,算我一點心意。”鄔導有點動容。


    “別別,這裏不會花那麽多錢的。三十萬夠了。”


    “說的好像你就拿到這三十萬一樣,於天後眼光不是一般的高你知道不,要是她看不上,你的小學就泡湯了。”


    “看不上我再找鄔導捐助。嘿嘿。”


    “行吧,你記得這事,不著急。”


    跟鄔導聊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安牧然倒是知道於亦然,前幾年很紅,最近一兩年倒是不常出來,沒想到真是抑鬱了,一個歌手耳朵失聰,想想當時她的心裏是多麽的恐慌。


    得好好想想。


    晚上他用電腦將今天買的東西仔細理了個賬目,然後將東西拍了相片,挨個傳到微博裏,注明買那些東西,畫了多少錢,還剩餘多少錢,最後注明了一句話,凡是在直播間打賞的,這個錢他不會私人動一分錢,準備拿來助學。


    發完這一切,關燈睡覺。


    他不知道的是這個動態掀起了不小的波瀾,網友們倒是將信將疑,很多人還是懷疑他是不是沽名釣譽?


    也有網友說是安老師做的好。


    這些相片和票據,給有心人傳了出去,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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