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剛過,立仁進入識院的事情就在整個大楊鎮傳開了。
“趙嬸兒,聽說沒?昨天楊監士他家那個大耳朵當著鎮長的麵,把鎮長院兒裏的大黑狗毛拔光了!這鎮長一生氣,今天就把那小鬼送到識院教養去了!”
“你聽誰瞎說的啊,我家那口子都看到了,是前天入靈儀式的時候那楊監士影響了入靈,鎮長處罰他家,才把大耳朵送到識院的,還專門請了王先生來管教!”
“嗐,你們那些都是以訛傳訛,昨天中午大耳朵把我家的胖花關到張大戶家的雞窩裏去,等張大戶家發現的時候三十多隻老母雞都被禍害了,張大戶本來是要來我家理論的,幸好我家二狗看到,最後張大戶去找鎮長做主,這才讓那小鬼去了識院,還是今天早上鎮長親自押那小鬼去的!”
……
總之,立仁去了識院,整個小鎮都開始慶祝起來,雞鴨貓狗都不例外。
到了晚上,一個更爆炸的消息在小鎮傳開了:
“哎,哎!強子他爹,聽說了嘛,楊監士家的大耳朵不知怎麽把鎮長得罪了,四歲就被送到識院不說,還是王先生直接管教,今天下午修武練體時直接被王先生打傷了,這楊監士八年來第一次在工時到醫館找柳靈士,兩口子商量了一個多時辰,傍晚一迴家這宅子裏又是打雷又是閃電的,這不會是要做啥法寶去找鎮長拚命吧!”
“小聲點,我家那口子已經去他家隔壁老李家打聽情況去了,有消息了咱一會兒扒牆頭。”
……
下午的時候楊自強還真的去醫館找了柳鳳,這也確實是八年來第一次在工時楊自強去找柳鳳。從昨天迴家聽到仁兒的情況後,楊自強的腦子裏就全是想著該怎麽辦,想了一夜沒想通,白天做工的時候終於想到了解決辦法,等了一整天,終於沒忍住,在離收工還剩半個多時辰的時候,楊自強就來到了醫館。柳鳳似乎早就料到了楊自強會來,其實她心裏也是想好了兒子未來要走的路,隻是柳鳳一直忍著想等到迴家再說。望著楊自強滿眼金光的跑進醫館,柳鳳毫不猶豫的先豎起了柳眉道:“有什麽事等進屋了再說,別在外麵給我丟人現眼!”一句話把楊自強憋得差點吐血。進屋之後,終於忍到柳鳳設好了靈力屏障,楊自強大唿起來:“想到了!我想到了!鳳兒,我想到仁兒將來該如何修煉了!”“不就是雷電淬體,身神雙修嘛!你覺得我想不到嗎?你那麽大聲是想立威嗎?”柳鳳雙手叉腰,嘴上兇神惡煞,心裏卻是幸福滿滿,這個看似五大三粗的漢子,每每在關鍵時候總能和自己無比的默契“你還處在這裏是想當電樁嗎?還是想讓所有醫館的人都知道你雷霆殺神的威猛?再不把你眼裏的那些電弧藏好,今天晚上就站房頂上放一夜電去!”最後一句終於罵醒了楊自強,他趕緊收起那些因激動而外放的靈力,可聲音還是忍不住的顫抖道:“鳳兒,你也想到了啊,你覺得這樣行的通嗎?”柳鳳終於繃不住撲哧笑了出來:“瞧你那憨樣兒!你雷霆殺神的兒子體質能差嗎?先不說仁兒,義兒的情況我想你也應該清楚了,水火金木,以木為基,如果早日進行雷電淬體,來日必成冷鋒雷,未來創靈時,還有可能成劫雷!隻要創靈,成就一定遠超於你!仁兒四歲入靈,體質已達先天,雖是空間屬性,但隻要身、神足夠前途依舊不可限量,修煉身、神,又有什麽能比雷電淬體更合適。再說了,你腦子裏除了雷霆和殺敵,還能裝下什麽?”楊自強出奇的老臉一紅,撓撓頭道:“這不還能裝下你啊!那今天等孩子迴家我們就操練起來?可是怎麽給孩子解釋呢?”“解釋,給這兩個兔崽子有什麽好解釋的”話題一到這裏,柳鳳再次炸毛了“天天找我要說法的人比找我看病的人多!老娘現在都成道歉專業戶了!今天晚上先給那兩個兔崽子來頓大餐,收拾不好他們,老娘就收拾你!”楊自強隻感覺腰間一絲冰涼,眼神裏的電弧又閃爍了起來!
酉時四刻,立義和立仁吃完晚飯嘴還沒有擦幹淨,屋裏就開始了電閃雷鳴,一直持續到亥時才結束。這是立仁會走路以後第二次沒有在晚飯後出門去驚嚇鎮裏的貓狗雞鴨。這也是立仁第二次在沒有聽故事的情況下睡著的晚上。立義和立仁不知道的是,這其實隻是個開始。
……
一個月後,立義終於忍不住了,趁著下午修武尚未開始,立義把立仁拉到識院的後院,悄聲的問道:“弟弟你昨日到底幹什麽了,怎麽爹爹昨日還是那麽大火氣?”立仁一臉委屈道:“我昨日可真的什麽都沒幹,功課也按時完成了,先生昨天誇我你也聽見了,放課後我是與你一起迴的家,爹爹沒理由發飆啊”“不對啊,那你昨日尿炕了嗎?”“沒有啊,昨日飯後爹爹可是連水都沒讓我喝”“這就奇怪了,難道他們說的是真的?”“他們說什麽啊?”“他們說你惹惱了鎮爺爺,鎮爺爺天天責備爹爹呢”“不可能,我現在和大黑蛋是好朋友,我又怎麽可能欺負好朋友呢!而且我也從來沒有偷過鎮爺爺家的雞蛋,怎麽會惹惱鎮爺爺”“那一定是你在講武的時候說的什麽話惹惱了鎮爺爺!這樣,明日又是講武,你去哄哄鎮爺爺,讓他莫要責備爹爹了!”“不要吧,反正爹爹又不是真的下手,那點雷電最多讓人暈一暈,麻一麻,睡一覺就好了。再說了,哥哥你有沒有覺得最近氣力增長的好快啊”說著,立仁單手拎起了一個二十斤的石鎖晃了晃道:“我覺得爹爹最近更像是給我們傳功呢”“傳你個鬼啊,前日先生才說過,傳功是要頭頂頭的。明日你先找鎮爺爺打探一下口風,我今日晚些也探聽一下娘親的口風”“嗯嗯,娘親那裏很重要,女人從來不講道理,我一直覺得是娘親欺負爹爹,爹爹又拿我們出氣!而且隻要娘親開口了,爹爹也就不敢動我們了不是!”“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晚上我們先從娘下手!”
修武的時間永遠比念書的時間過得快很多,哥倆覺得還沒練夠呢,放課的鍾聲已經敲響。二人飛奔迴家,路上沒有絲毫的耽擱,然後站在小院裏朗聲讀書,等待著晚餐的開始。沒過多久,一聲“開飯了”在屋內響起,二人迅速洗漱,飛奔進屋。一進屋,立仁就一頭紮進柳鳳的懷裏,像隻小蜘蛛一樣扒在柳鳳身上,撒嬌式的哼哼著:“娘親,先生今天又誇讚我了”“先生今天要也誇讚我了”立義也不落後的抱著柳鳳的大長腿。柳鳳欣喜的問:“先生誇讚你們什麽啊?”“先生誇讚我們修武進步神速,還專門誇讚仁兒以與六歲孩童無異。”立義搶先迴答“先生還誇讚仁兒靜心凝神的速度比其他孩子都快呢。”聽到這些,柳鳳心裏滿是欣慰,拂著孩子們的小腦袋輕聲的說:“義兒長大了,仁兒也懂事了,你們都是娘親的乖兒子!”“那娘親你能不能讓爹爹晚上不要在那我們出氣了,我們都被雷轟電閃一個月了”立仁實在憋不住了,乘著娘心情好,趕緊把心事吐露出來。柳鳳裝出一副嗔怪的模樣道:“我說你們兩個小鬼今天怎麽這麽自覺,原來是有目的啊,不過也巧,一會兒等你爹爹迴來我們也想與你們說說這事兒,先吃飯吧。”聽了柳鳳這麽一說,立義和立仁對視了一眼,心裏都有些打鼓了,但娘親已然這樣說了,也隻能等到爹爹迴來再去想了。
楊自強今天迴來的很晚,柳鳳帶著兩個孩子一直等到亥時,才感覺到一陣熟悉的勁風自門縫吹進屋內,柳鳳立即凝神感受,可剛剛感受了一半,立仁就已經喊叫了起來:“娘,爹說有客人來了,讓你收拾一下出門迎接”柳鳳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屋子,推門來到院中,看著那還在練習拳腳的兩個小鬼,心中又是驚訝又是愛憐。原來達到聚靈境後,人類可以在一定距離內將聲音通過空氣中靈力元素震蕩的形式傳遞出去,宛如潮汐一樣,距離越近,震蕩越可控,越明顯,超過一定距離這種震蕩就會想水波漣漪一樣擴散最終消散。人類到了入靈境就能感受到空氣中各種靈力元素,但想要聽到這種靈力傳聲,要麽就是距離足夠進,發聲者直接將震蕩的元素直接傳入聽者體內,要麽就需要聽者靜氣凝神,感受空氣中靈力元素的變化,捕捉到聲音。對於像立義和立仁這麽小的孩子,能夠在發現空氣中靈力變化後迅速靜心感受,柳鳳也不得不佩服識院的先生們教導有方!
打開院門,柳鳳看到在楊自強身後跟著兩位中年文士,一位是鎮長,這位年過半百的修士換上一身文士裝後真的給人一種剛過中年的錯覺;另一位柳鳳雖不相識,但從打扮和修為而言,柳鳳心裏已大概猜出是誰了。等待三人走到近前,柳鳳款款施禮到:“拜過鎮長大人,拜過王先生”兩位中年文士雖然表情驚訝,但禮數卻絲毫未減,立刻迴禮,王先生開口道:“見過柳靈士,久聞柳靈士聰慧過人,今日得見心服口服啊!”柳鳳大方迴答道:“應該是柳鳳敬仰先生才是,這整個大楊鎮能讓我家那倆小鬼敬畏的,恐怕隻有先生了。奴家也是看到兩個小鬼的反應才想到是先生來了。”原來原本跟在柳鳳身後的哥倆,發現王先生的身影後,立即消失在院門裏。“進屋再聊”楊自強伸手引路,鎮長和王先生先後入屋就坐。柳鳳尷尬的輕咳一聲道:“你們兩個小鬼要麽趕緊給鎮長和先生沏茶行禮,要麽就等著晚上讓你爹給你們加量。”聲音未落,兩個幼小的身影已端著茶杯從裏屋出來,嫩生嫩氣的喚道:“鎮爺爺請用茶,王先生請用茶。”柳鳳側目望去,見到鎮長和王先生看向兩個小鬼的眼神充滿期望與愛憐,心裏才寬鬆下來。等待鎮長和王先生接過茶水,柳鳳對立義和立仁說道:“要麽去院裏舉鎖,要麽去屋裏讀書,別想著偷聽大人說話!”兄弟二人對視一眼,齊齊轉身向屋外去了。
兩個小鬼剛一出屋,鎮長立即打出一道靈力禁製,然後率先起身行禮道:“柳靈士切莫怪老夫唐突,今日楊監士找老夫詢問雷霆淬體之法時,老夫已然想到與立義和立仁有關,於是老夫擅作主張,特意請來了王先生,還望柳靈士見諒則個。”聽到鎮長如此客氣,柳鳳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趕忙道:“鎮長見外了,我柳鳳也不是拘於小節之人,況且犬子自從進入識院後一日千裏,奴家對王先生早已拜服,今日能得鎮長與先生對小兒之事如此上心,實乃楊家幸事,奴家又怎會怪罪呢。”“如此甚好,反倒是老夫多慮了,不過真要說來,王先生倒也不是外人,老夫引薦隻責已完成,剩下的還是王先生自己說吧”鎮長見得柳鳳如此豪爽,索性不再廢話,直接將王先生推了出來。王先生起身引鎮長就坐,然後轉身直接望向楊自強,微微一笑道:“若王某沒有眼拙,楊聚士其實應該是楊靈長吧。”隨著王先生話音一落,小屋內頓時充斥出一股殺意,楊自強與柳鳳不約而同的凝固住臉上的笑容,細密如絲的雷芒開始從楊自強身上擴散而出,很快布滿了鎮長所設的禁製,麵對如此一幕,王先生和鎮長依然麵帶微笑,王先生繼續說道:“鋒雷神將切莫動氣,王某並無惡意,更不會以此相脅,王某今日前來實則為一場機緣。”說罷,隻見王先生右手中多了一塊古樸的玉牌,玉牌上雕刻著一個獸首,狀若應龍,龍角之上掛著兩把利斧,龍角中間是一個勤字。看到這枚令牌,屋內的雷芒卻更加耀眼,楊自強低唿一聲:“勤王令!如果閣下不能表明身份,今日即使能離開寒舍,一身修為恐怕也會十不存一”王先生並未迴答,而是望向鎮長,鎮長依然一副事不關己的笑臉,王先生無奈,伸出左手,掌心向上,單手結出兩個奇怪的印結,然後食指一彈,一道粗如小指般的青色雷霆瞬間閃現,一閃即逝,緊跟著中指又是一彈,一道紅色雷霆劃過指尖,隨後無名指一彈,一道黃色的雷霆又是閃過手心,小指一彈,白色雷霆帶著虎嘯衝起,最後五指相握,一道黑色的雷霆凝於手心。楊自強此時內心震撼,收起周身的雷芒,扶肩行禮道:“先生可是五雷青衣王占山,王國令”王先生眼神略微暗淡,輕歎道:“我早已退隱,還是叫我王先生吧。今日冒昧前來一則因令郎,二則因這勤王令。”說罷,又望向鎮長。鎮長品了口茶水,依然不鹹不淡的端坐在那裏,並未理會王先生。王先生正要繼續說下去,柳鳳卻突然開口向楊自強發難道:“你這一會兒打打殺殺一會兒又相敬如賓的是在演戲嗎?修雷把腦子修的不會拐彎了嗎?這麽多年都藏不住你那點兒破閃光,別人一說就忽閃忽閃的耍帥啊,你真以為你天下無敵啊!”聽到這裏,王先生老臉一紅,這柳鳳一語雙關,把他這個雷修也罵了進去。而他更臉紅的是,現在才發現這個家裏的主事是柳鳳,從頭到尾,他竟然誤把將軍當護衛了!柳鳳訓斥完楊自強,轉身笑臉相迎道:“王先生莫要多慮,先生是識院主事,奴家自然信服先生是為犬子而來,可僅憑這勤王令和控雷之法就要說先生是王國令,未免草率了些!更何今日本是請鎮長相談犬子淬體之事,卻生出如此多變故,還望鎮長明示”說著,柳鳳目光掃向了鎮長,玉手卻在背後給楊自強打出了蓄力的手勢。楊自強即刻醒悟過來,假裝低頭不語,實則暗暗凝聚起全身靈力。鎮長聞聲則哈哈大笑起來:“柳靈士所言甚是,修雷之輩生性忠義耿直,愛憎分明,接物待人全憑直覺,故昭武王令鹿鳴先生建勤王殿時,明言勤王殿隻收雷修。勤王殿建殿二百七十四年,雖鮮有人知,但每逢國難當頭,勤王殿必挺身而出,救國與危難。所謂盛極必衰,我大魏自承德王起,為君不君,為臣不臣,奸佞當道,朝政荒廢,經昭烈、文景二世後,田野荒蕪,百姓流離,軍心潰散。建武三年,南梁已萬人簡騎,半月內陷我十二州,直逼王城,勤王殿九位尊者帶領一百零八虎衛據守當陽山,苦戰四十六日,殺敵八千餘眾,可笑魏國六萬金甲無人來援,南梁退兵時,勤王殿九位尊者全部戰死,一百零八虎衛僅剩七人下山。建武五年,時任勤王殿殿主魏滿堂以一己之力血洗兵部、吏部、戶部三部,朝堂上逼得建武王禪讓,隨後宣布解散勤王殿,並自斷心脈與百官麵前。自此,勤王殿名動天下,但大魏也再無勤王殿。”說道這裏,鎮長手中突然多了一把三尺長的玉尺,玉尺上雕刻是一條完成的應龍,龍身上有一百零八顆鱗片,其中靠近尾部的兩個鱗片正閃爍著奇特的光輝,望著手裏的玉尺,鎮長繼續道:“世人隻知勤王殿有九龍一百零八虎衛,確不知勤王殿在這兩百年中能夠發展起來,並且隱藏的如此之深,是有著無比強大的後備力量的支持的。魏殿主臨終前傳令解散勤王殿,實則命秦王殿由暗轉明,全力輔佐新政,而大魏能在如此短時間內恢複元氣,除了勤王殿在背後支持外,各位覺得還有何人能夠辦到?江某曾任勤王殿傳令堂堂主,尊殿主遺命,十年來訪遍大魏十四州四十七鎮,就是為了給一百零八虎衛的家人送上一些撫恤,順道收迴勤王令,也是告知各位,勤王殿已不在,各位的身份已在戶部恢複,不用再躲躲藏藏了!”言罷隨手一招,王占山手中的勤王令便到了鎮長手中,玉尺上應龍尾部閃亮的鱗片下部突然彈起一個小匣,鎮長將勤王令收入小匣中,那鱗片又閉合住,但不再閃動。柳鳳此時也不再阻攔,楊自強更是毫不猶豫的將其脖頸上的玉牌扯下拋給鎮長,赫然也是一枚勤王令。鎮長用同樣的方法收起楊自強的勤王令,然後收起玉尺,直到此時大家才注意到鎮長的大袖內竟然帶著一對鎢金護臂,這護臂不光是護具,更是被空間大能賦予了空間存儲屬性。鎮長微微一笑道:“不用羨慕,將來那大耳朵恐怕能給你們的更多。時候不早了,我們趕緊說正事兒吧。占山,還是你先說吧。”王先生收藏好一身的尷尬,再次向屋內三人行禮,然後目視柳鳳道:“是這樣,立義這孩子性子沉穩內斂,又身具水火金木,以木為基,此乃絕佳雷修之體,王某育人十載,尚屬首見。王某不才,想收立義為徒,傳承五雷通天訣,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柳鳳聽到此話,迴望一眼楊自強,然後迴禮道:“王先生肯收犬子為徒,實乃楊家之幸,吾等求之不得啊,奴家這就喚他進來拜師。”說著就要向外走去,鎮長卻開口道:“柳靈士莫急,老夫剛說過,此行還有一些撫恤送上,剛好今日自強找我詢問雷霆淬體一事,老夫想問王先生可曾聽過五雷三訣?”王先生目露驚駭道:“王某師承青雲峰五雷館,相傳五雷館乃五雷聖君所創,留有三訣:五雷通天訣,五雷霸體訣,五雷煉魂訣;可惜霸體訣與煉魂訣早已丟失,館內僅存通天訣,顧王某境界止於升靈,再無寸進。鎮長所問可是這三訣?”“正是,五雷三訣實為身、靈、神三訣,其中霸體訣與煉魂訣實乃淬體煉魂之上品功法,不知柳靈士是否滿意?”柳鳳馬上明白過來道:“奴家還能有何不滿?一切聽從鎮長安排。”鎮長再次開口道:“義兒之事就此定論,至於仁兒…老夫亦有心尋一傳人,怎奈諸事纏身,老夫仍需遊曆四方,不知二位是否舍得仁兒隨老夫遊曆”鎮長幹咳一下補充道:“兩年之內,老夫仍在大楊鎮。”柳鳳與楊自強相視而笑道:“這兩個小鬼那裏得來的福氣……”
“趙嬸兒,聽說沒?昨天楊監士他家那個大耳朵當著鎮長的麵,把鎮長院兒裏的大黑狗毛拔光了!這鎮長一生氣,今天就把那小鬼送到識院教養去了!”
“你聽誰瞎說的啊,我家那口子都看到了,是前天入靈儀式的時候那楊監士影響了入靈,鎮長處罰他家,才把大耳朵送到識院的,還專門請了王先生來管教!”
“嗐,你們那些都是以訛傳訛,昨天中午大耳朵把我家的胖花關到張大戶家的雞窩裏去,等張大戶家發現的時候三十多隻老母雞都被禍害了,張大戶本來是要來我家理論的,幸好我家二狗看到,最後張大戶去找鎮長做主,這才讓那小鬼去了識院,還是今天早上鎮長親自押那小鬼去的!”
……
總之,立仁去了識院,整個小鎮都開始慶祝起來,雞鴨貓狗都不例外。
到了晚上,一個更爆炸的消息在小鎮傳開了:
“哎,哎!強子他爹,聽說了嘛,楊監士家的大耳朵不知怎麽把鎮長得罪了,四歲就被送到識院不說,還是王先生直接管教,今天下午修武練體時直接被王先生打傷了,這楊監士八年來第一次在工時到醫館找柳靈士,兩口子商量了一個多時辰,傍晚一迴家這宅子裏又是打雷又是閃電的,這不會是要做啥法寶去找鎮長拚命吧!”
“小聲點,我家那口子已經去他家隔壁老李家打聽情況去了,有消息了咱一會兒扒牆頭。”
……
下午的時候楊自強還真的去醫館找了柳鳳,這也確實是八年來第一次在工時楊自強去找柳鳳。從昨天迴家聽到仁兒的情況後,楊自強的腦子裏就全是想著該怎麽辦,想了一夜沒想通,白天做工的時候終於想到了解決辦法,等了一整天,終於沒忍住,在離收工還剩半個多時辰的時候,楊自強就來到了醫館。柳鳳似乎早就料到了楊自強會來,其實她心裏也是想好了兒子未來要走的路,隻是柳鳳一直忍著想等到迴家再說。望著楊自強滿眼金光的跑進醫館,柳鳳毫不猶豫的先豎起了柳眉道:“有什麽事等進屋了再說,別在外麵給我丟人現眼!”一句話把楊自強憋得差點吐血。進屋之後,終於忍到柳鳳設好了靈力屏障,楊自強大唿起來:“想到了!我想到了!鳳兒,我想到仁兒將來該如何修煉了!”“不就是雷電淬體,身神雙修嘛!你覺得我想不到嗎?你那麽大聲是想立威嗎?”柳鳳雙手叉腰,嘴上兇神惡煞,心裏卻是幸福滿滿,這個看似五大三粗的漢子,每每在關鍵時候總能和自己無比的默契“你還處在這裏是想當電樁嗎?還是想讓所有醫館的人都知道你雷霆殺神的威猛?再不把你眼裏的那些電弧藏好,今天晚上就站房頂上放一夜電去!”最後一句終於罵醒了楊自強,他趕緊收起那些因激動而外放的靈力,可聲音還是忍不住的顫抖道:“鳳兒,你也想到了啊,你覺得這樣行的通嗎?”柳鳳終於繃不住撲哧笑了出來:“瞧你那憨樣兒!你雷霆殺神的兒子體質能差嗎?先不說仁兒,義兒的情況我想你也應該清楚了,水火金木,以木為基,如果早日進行雷電淬體,來日必成冷鋒雷,未來創靈時,還有可能成劫雷!隻要創靈,成就一定遠超於你!仁兒四歲入靈,體質已達先天,雖是空間屬性,但隻要身、神足夠前途依舊不可限量,修煉身、神,又有什麽能比雷電淬體更合適。再說了,你腦子裏除了雷霆和殺敵,還能裝下什麽?”楊自強出奇的老臉一紅,撓撓頭道:“這不還能裝下你啊!那今天等孩子迴家我們就操練起來?可是怎麽給孩子解釋呢?”“解釋,給這兩個兔崽子有什麽好解釋的”話題一到這裏,柳鳳再次炸毛了“天天找我要說法的人比找我看病的人多!老娘現在都成道歉專業戶了!今天晚上先給那兩個兔崽子來頓大餐,收拾不好他們,老娘就收拾你!”楊自強隻感覺腰間一絲冰涼,眼神裏的電弧又閃爍了起來!
酉時四刻,立義和立仁吃完晚飯嘴還沒有擦幹淨,屋裏就開始了電閃雷鳴,一直持續到亥時才結束。這是立仁會走路以後第二次沒有在晚飯後出門去驚嚇鎮裏的貓狗雞鴨。這也是立仁第二次在沒有聽故事的情況下睡著的晚上。立義和立仁不知道的是,這其實隻是個開始。
……
一個月後,立義終於忍不住了,趁著下午修武尚未開始,立義把立仁拉到識院的後院,悄聲的問道:“弟弟你昨日到底幹什麽了,怎麽爹爹昨日還是那麽大火氣?”立仁一臉委屈道:“我昨日可真的什麽都沒幹,功課也按時完成了,先生昨天誇我你也聽見了,放課後我是與你一起迴的家,爹爹沒理由發飆啊”“不對啊,那你昨日尿炕了嗎?”“沒有啊,昨日飯後爹爹可是連水都沒讓我喝”“這就奇怪了,難道他們說的是真的?”“他們說什麽啊?”“他們說你惹惱了鎮爺爺,鎮爺爺天天責備爹爹呢”“不可能,我現在和大黑蛋是好朋友,我又怎麽可能欺負好朋友呢!而且我也從來沒有偷過鎮爺爺家的雞蛋,怎麽會惹惱鎮爺爺”“那一定是你在講武的時候說的什麽話惹惱了鎮爺爺!這樣,明日又是講武,你去哄哄鎮爺爺,讓他莫要責備爹爹了!”“不要吧,反正爹爹又不是真的下手,那點雷電最多讓人暈一暈,麻一麻,睡一覺就好了。再說了,哥哥你有沒有覺得最近氣力增長的好快啊”說著,立仁單手拎起了一個二十斤的石鎖晃了晃道:“我覺得爹爹最近更像是給我們傳功呢”“傳你個鬼啊,前日先生才說過,傳功是要頭頂頭的。明日你先找鎮爺爺打探一下口風,我今日晚些也探聽一下娘親的口風”“嗯嗯,娘親那裏很重要,女人從來不講道理,我一直覺得是娘親欺負爹爹,爹爹又拿我們出氣!而且隻要娘親開口了,爹爹也就不敢動我們了不是!”“你說的也有道理,那晚上我們先從娘下手!”
修武的時間永遠比念書的時間過得快很多,哥倆覺得還沒練夠呢,放課的鍾聲已經敲響。二人飛奔迴家,路上沒有絲毫的耽擱,然後站在小院裏朗聲讀書,等待著晚餐的開始。沒過多久,一聲“開飯了”在屋內響起,二人迅速洗漱,飛奔進屋。一進屋,立仁就一頭紮進柳鳳的懷裏,像隻小蜘蛛一樣扒在柳鳳身上,撒嬌式的哼哼著:“娘親,先生今天又誇讚我了”“先生今天要也誇讚我了”立義也不落後的抱著柳鳳的大長腿。柳鳳欣喜的問:“先生誇讚你們什麽啊?”“先生誇讚我們修武進步神速,還專門誇讚仁兒以與六歲孩童無異。”立義搶先迴答“先生還誇讚仁兒靜心凝神的速度比其他孩子都快呢。”聽到這些,柳鳳心裏滿是欣慰,拂著孩子們的小腦袋輕聲的說:“義兒長大了,仁兒也懂事了,你們都是娘親的乖兒子!”“那娘親你能不能讓爹爹晚上不要在那我們出氣了,我們都被雷轟電閃一個月了”立仁實在憋不住了,乘著娘心情好,趕緊把心事吐露出來。柳鳳裝出一副嗔怪的模樣道:“我說你們兩個小鬼今天怎麽這麽自覺,原來是有目的啊,不過也巧,一會兒等你爹爹迴來我們也想與你們說說這事兒,先吃飯吧。”聽了柳鳳這麽一說,立義和立仁對視了一眼,心裏都有些打鼓了,但娘親已然這樣說了,也隻能等到爹爹迴來再去想了。
楊自強今天迴來的很晚,柳鳳帶著兩個孩子一直等到亥時,才感覺到一陣熟悉的勁風自門縫吹進屋內,柳鳳立即凝神感受,可剛剛感受了一半,立仁就已經喊叫了起來:“娘,爹說有客人來了,讓你收拾一下出門迎接”柳鳳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屋子,推門來到院中,看著那還在練習拳腳的兩個小鬼,心中又是驚訝又是愛憐。原來達到聚靈境後,人類可以在一定距離內將聲音通過空氣中靈力元素震蕩的形式傳遞出去,宛如潮汐一樣,距離越近,震蕩越可控,越明顯,超過一定距離這種震蕩就會想水波漣漪一樣擴散最終消散。人類到了入靈境就能感受到空氣中各種靈力元素,但想要聽到這種靈力傳聲,要麽就是距離足夠進,發聲者直接將震蕩的元素直接傳入聽者體內,要麽就需要聽者靜氣凝神,感受空氣中靈力元素的變化,捕捉到聲音。對於像立義和立仁這麽小的孩子,能夠在發現空氣中靈力變化後迅速靜心感受,柳鳳也不得不佩服識院的先生們教導有方!
打開院門,柳鳳看到在楊自強身後跟著兩位中年文士,一位是鎮長,這位年過半百的修士換上一身文士裝後真的給人一種剛過中年的錯覺;另一位柳鳳雖不相識,但從打扮和修為而言,柳鳳心裏已大概猜出是誰了。等待三人走到近前,柳鳳款款施禮到:“拜過鎮長大人,拜過王先生”兩位中年文士雖然表情驚訝,但禮數卻絲毫未減,立刻迴禮,王先生開口道:“見過柳靈士,久聞柳靈士聰慧過人,今日得見心服口服啊!”柳鳳大方迴答道:“應該是柳鳳敬仰先生才是,這整個大楊鎮能讓我家那倆小鬼敬畏的,恐怕隻有先生了。奴家也是看到兩個小鬼的反應才想到是先生來了。”原來原本跟在柳鳳身後的哥倆,發現王先生的身影後,立即消失在院門裏。“進屋再聊”楊自強伸手引路,鎮長和王先生先後入屋就坐。柳鳳尷尬的輕咳一聲道:“你們兩個小鬼要麽趕緊給鎮長和先生沏茶行禮,要麽就等著晚上讓你爹給你們加量。”聲音未落,兩個幼小的身影已端著茶杯從裏屋出來,嫩生嫩氣的喚道:“鎮爺爺請用茶,王先生請用茶。”柳鳳側目望去,見到鎮長和王先生看向兩個小鬼的眼神充滿期望與愛憐,心裏才寬鬆下來。等待鎮長和王先生接過茶水,柳鳳對立義和立仁說道:“要麽去院裏舉鎖,要麽去屋裏讀書,別想著偷聽大人說話!”兄弟二人對視一眼,齊齊轉身向屋外去了。
兩個小鬼剛一出屋,鎮長立即打出一道靈力禁製,然後率先起身行禮道:“柳靈士切莫怪老夫唐突,今日楊監士找老夫詢問雷霆淬體之法時,老夫已然想到與立義和立仁有關,於是老夫擅作主張,特意請來了王先生,還望柳靈士見諒則個。”聽到鎮長如此客氣,柳鳳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趕忙道:“鎮長見外了,我柳鳳也不是拘於小節之人,況且犬子自從進入識院後一日千裏,奴家對王先生早已拜服,今日能得鎮長與先生對小兒之事如此上心,實乃楊家幸事,奴家又怎會怪罪呢。”“如此甚好,反倒是老夫多慮了,不過真要說來,王先生倒也不是外人,老夫引薦隻責已完成,剩下的還是王先生自己說吧”鎮長見得柳鳳如此豪爽,索性不再廢話,直接將王先生推了出來。王先生起身引鎮長就坐,然後轉身直接望向楊自強,微微一笑道:“若王某沒有眼拙,楊聚士其實應該是楊靈長吧。”隨著王先生話音一落,小屋內頓時充斥出一股殺意,楊自強與柳鳳不約而同的凝固住臉上的笑容,細密如絲的雷芒開始從楊自強身上擴散而出,很快布滿了鎮長所設的禁製,麵對如此一幕,王先生和鎮長依然麵帶微笑,王先生繼續說道:“鋒雷神將切莫動氣,王某並無惡意,更不會以此相脅,王某今日前來實則為一場機緣。”說罷,隻見王先生右手中多了一塊古樸的玉牌,玉牌上雕刻著一個獸首,狀若應龍,龍角之上掛著兩把利斧,龍角中間是一個勤字。看到這枚令牌,屋內的雷芒卻更加耀眼,楊自強低唿一聲:“勤王令!如果閣下不能表明身份,今日即使能離開寒舍,一身修為恐怕也會十不存一”王先生並未迴答,而是望向鎮長,鎮長依然一副事不關己的笑臉,王先生無奈,伸出左手,掌心向上,單手結出兩個奇怪的印結,然後食指一彈,一道粗如小指般的青色雷霆瞬間閃現,一閃即逝,緊跟著中指又是一彈,一道紅色雷霆劃過指尖,隨後無名指一彈,一道黃色的雷霆又是閃過手心,小指一彈,白色雷霆帶著虎嘯衝起,最後五指相握,一道黑色的雷霆凝於手心。楊自強此時內心震撼,收起周身的雷芒,扶肩行禮道:“先生可是五雷青衣王占山,王國令”王先生眼神略微暗淡,輕歎道:“我早已退隱,還是叫我王先生吧。今日冒昧前來一則因令郎,二則因這勤王令。”說罷,又望向鎮長。鎮長品了口茶水,依然不鹹不淡的端坐在那裏,並未理會王先生。王先生正要繼續說下去,柳鳳卻突然開口向楊自強發難道:“你這一會兒打打殺殺一會兒又相敬如賓的是在演戲嗎?修雷把腦子修的不會拐彎了嗎?這麽多年都藏不住你那點兒破閃光,別人一說就忽閃忽閃的耍帥啊,你真以為你天下無敵啊!”聽到這裏,王先生老臉一紅,這柳鳳一語雙關,把他這個雷修也罵了進去。而他更臉紅的是,現在才發現這個家裏的主事是柳鳳,從頭到尾,他竟然誤把將軍當護衛了!柳鳳訓斥完楊自強,轉身笑臉相迎道:“王先生莫要多慮,先生是識院主事,奴家自然信服先生是為犬子而來,可僅憑這勤王令和控雷之法就要說先生是王國令,未免草率了些!更何今日本是請鎮長相談犬子淬體之事,卻生出如此多變故,還望鎮長明示”說著,柳鳳目光掃向了鎮長,玉手卻在背後給楊自強打出了蓄力的手勢。楊自強即刻醒悟過來,假裝低頭不語,實則暗暗凝聚起全身靈力。鎮長聞聲則哈哈大笑起來:“柳靈士所言甚是,修雷之輩生性忠義耿直,愛憎分明,接物待人全憑直覺,故昭武王令鹿鳴先生建勤王殿時,明言勤王殿隻收雷修。勤王殿建殿二百七十四年,雖鮮有人知,但每逢國難當頭,勤王殿必挺身而出,救國與危難。所謂盛極必衰,我大魏自承德王起,為君不君,為臣不臣,奸佞當道,朝政荒廢,經昭烈、文景二世後,田野荒蕪,百姓流離,軍心潰散。建武三年,南梁已萬人簡騎,半月內陷我十二州,直逼王城,勤王殿九位尊者帶領一百零八虎衛據守當陽山,苦戰四十六日,殺敵八千餘眾,可笑魏國六萬金甲無人來援,南梁退兵時,勤王殿九位尊者全部戰死,一百零八虎衛僅剩七人下山。建武五年,時任勤王殿殿主魏滿堂以一己之力血洗兵部、吏部、戶部三部,朝堂上逼得建武王禪讓,隨後宣布解散勤王殿,並自斷心脈與百官麵前。自此,勤王殿名動天下,但大魏也再無勤王殿。”說道這裏,鎮長手中突然多了一把三尺長的玉尺,玉尺上雕刻是一條完成的應龍,龍身上有一百零八顆鱗片,其中靠近尾部的兩個鱗片正閃爍著奇特的光輝,望著手裏的玉尺,鎮長繼續道:“世人隻知勤王殿有九龍一百零八虎衛,確不知勤王殿在這兩百年中能夠發展起來,並且隱藏的如此之深,是有著無比強大的後備力量的支持的。魏殿主臨終前傳令解散勤王殿,實則命秦王殿由暗轉明,全力輔佐新政,而大魏能在如此短時間內恢複元氣,除了勤王殿在背後支持外,各位覺得還有何人能夠辦到?江某曾任勤王殿傳令堂堂主,尊殿主遺命,十年來訪遍大魏十四州四十七鎮,就是為了給一百零八虎衛的家人送上一些撫恤,順道收迴勤王令,也是告知各位,勤王殿已不在,各位的身份已在戶部恢複,不用再躲躲藏藏了!”言罷隨手一招,王占山手中的勤王令便到了鎮長手中,玉尺上應龍尾部閃亮的鱗片下部突然彈起一個小匣,鎮長將勤王令收入小匣中,那鱗片又閉合住,但不再閃動。柳鳳此時也不再阻攔,楊自強更是毫不猶豫的將其脖頸上的玉牌扯下拋給鎮長,赫然也是一枚勤王令。鎮長用同樣的方法收起楊自強的勤王令,然後收起玉尺,直到此時大家才注意到鎮長的大袖內竟然帶著一對鎢金護臂,這護臂不光是護具,更是被空間大能賦予了空間存儲屬性。鎮長微微一笑道:“不用羨慕,將來那大耳朵恐怕能給你們的更多。時候不早了,我們趕緊說正事兒吧。占山,還是你先說吧。”王先生收藏好一身的尷尬,再次向屋內三人行禮,然後目視柳鳳道:“是這樣,立義這孩子性子沉穩內斂,又身具水火金木,以木為基,此乃絕佳雷修之體,王某育人十載,尚屬首見。王某不才,想收立義為徒,傳承五雷通天訣,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柳鳳聽到此話,迴望一眼楊自強,然後迴禮道:“王先生肯收犬子為徒,實乃楊家之幸,吾等求之不得啊,奴家這就喚他進來拜師。”說著就要向外走去,鎮長卻開口道:“柳靈士莫急,老夫剛說過,此行還有一些撫恤送上,剛好今日自強找我詢問雷霆淬體一事,老夫想問王先生可曾聽過五雷三訣?”王先生目露驚駭道:“王某師承青雲峰五雷館,相傳五雷館乃五雷聖君所創,留有三訣:五雷通天訣,五雷霸體訣,五雷煉魂訣;可惜霸體訣與煉魂訣早已丟失,館內僅存通天訣,顧王某境界止於升靈,再無寸進。鎮長所問可是這三訣?”“正是,五雷三訣實為身、靈、神三訣,其中霸體訣與煉魂訣實乃淬體煉魂之上品功法,不知柳靈士是否滿意?”柳鳳馬上明白過來道:“奴家還能有何不滿?一切聽從鎮長安排。”鎮長再次開口道:“義兒之事就此定論,至於仁兒…老夫亦有心尋一傳人,怎奈諸事纏身,老夫仍需遊曆四方,不知二位是否舍得仁兒隨老夫遊曆”鎮長幹咳一下補充道:“兩年之內,老夫仍在大楊鎮。”柳鳳與楊自強相視而笑道:“這兩個小鬼那裏得來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