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甄麟的事情上兩家就達成了一致, 寸步不讓。


    甄家主家那邊過來的人見徒鑫軟硬不吃,京城那邊又使不上力,也隻能無奈將這個虧咽下去。


    當然,甄家在江南經營多年, 勢力龐雜,關係網盛大,這次在徒鑫手上吃了虧, 自然不甘心想要在其他方麵描補迴來, 叫徒鑫知道他們甄家也不是好欺負的。


    於是,接下來, 徒鑫查鹽稅就受到了來自各方麵的阻礙。


    好在, 徒鑫早有準備。早在到揚州之前,他就跟十七皇子商量布置了一明兩暗三條線。明線在徒鑫令下按部就班的督查江南各地送上來的鹽稅帳本, 十七皇子手裏的暗線則隱蔽追查吸引甄家及江南鹽商目光。當然, 十七皇子這邊有江南各家聯手, 進展雖然看著還算順利, 可得到的卻都是對方放出來的煙霧彈、假消息。


    他們真正寄予希望的更隱秘的暗線其實是明麵上聽令於顏靈兒的後宅『打雜』人員。


    當初這個主意, 還是顏靈兒提出來的, 古代講究男尊女卑, 大戶人家的一些老爺們在外麵做的事情, 家裏的妻子是少有清楚的, 即便寥寥知道一些,也沒有拿主意的權利。根本沒人會想到,徒鑫會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自己的妻子。自然也就很少有人會把很多的注意力放在徒鑫的後宅上。


    而作為巡鹽禦史夫人, 喜歡聽個什麽故事啊,想要吃個什麽特產啊,看個什麽風景啊,亦或者看上什麽首飾布匹讓家人出去尋覓,也不會有什麽人太在意,這就給了顏靈兒手底下那些人很大的施展空間。


    到了這裏,又有林如海這個揚州新任知府和賈敏這個揚州知府夫人配合著,事情進展比之前他們料想的要順利多了。


    「放出消息,就說我玩的差不多了,再過半個月就迴京。」 十七皇子此次出京,明麵上是奉旨到江南尋摸些好東西迴去,明年好給太上皇做壽。但甄家等人也都知道,皇上肯定還給十七皇子下了跟徒鑫一明一暗徹查鹽稅的密旨。


    有十七皇子在,甄家等人就相當於腦袋上頂著個緊箍咒,處處得小心。


    若是十七皇子放出消息要迴京,肯定可以一定程度上麻痹甄家等人。


    果然,消息剛一出來沒確定真假,那些勢力還很謹慎,等到十七皇子的人當真去定了兩艘半月後迴京的大船,十七皇子帶著手下的人開始揚州各處搜羅好東西帶迴京。


    金陵那邊,甄家幾個主事的還好,還能穩得住,下麵的,立馬就有人飄起來了。


    真正的鹽稅帳本雖然徒鑫還沒拿到,可派出去的人已經傳迴消息,已經摸清楚了帳本藏匿的地點,很快就可以收網了。


    為了幫徒鑫他們順利拿到帳本,顏靈兒特意提前策劃借了一薑姓江南大戶的園子來辦了一場賞梅宴。將江南所有叫得上名號的官商大戶夫人,全都請了過來。


    「巡鹽禦史夫人還真是大手筆啊」


    「誰說不是呢?不過,你見過那位夫人沒有?聽說是個很有福氣的人,連皇後娘娘都誇呢。」


    「那可不,我聽我嫁到京城的表姐說,那位夫人在京城可是有名的福女,還生了一對龍鳳胎,多少人家閨女及笄、嫁人都找她,靈驗的不行。」


    「真的假的?」


    「好多人都說還能是假的?」


    問的人想想,還真是,「那我們今天說不定也能沾沾福氣?」


    「哎呦,早知道,我把我閨女也帶過來啊,我家那丫頭,過些日子就要嫁人了,叫來讓巡鹽禦史夫人見見,要是也能有個美滿姻緣,那可就太好了。」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眾人紛紛懊惱、後悔。還有那離得近的,幹脆讓下人現在迴去叫人收拾收拾過來。


    另一邊,顏靈兒、賈敏兩個正躲在一個紅梅環繞的廊下喝茶。


    不多會,藍玉過來叫人, 「夫人,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


    顏靈兒點點頭,道好,「那我們也過去吧。」


    顏靈兒這邊一切順利,招待各家女眷,接受大家羨慕嫉妒等等目光,可謂賓主盡歡。


    然,另一邊去取帳本的卻並不十分順利。


    真正的鹽稅帳本被油皮紙裹了藏在李姓鹽商的一處外宅裏,那外宅就離顏靈兒等人宴客的園子不遠。


    原本顏靈兒想的是,讓兩個信得過的下人到時候找個藉口過去一趟,把東西拿出來就可以了。


    卻不想,那兩人好不容易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在一幅畫後麵的暗格裏終於找到了帳本,拿帳本離開時,卻不小心打破了一個杯子叫人給發現了。


    最後,帳本拿是拿迴來了,兩個人卻也折了,還暴露了帳本現在就在徒鑫手裏……


    「現在,整個巡鹽禦史府上下肯定都會受到嚴密的監控。他們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毀了這個帳本的。」


    徒鑫贊同的點頭,摸了摸旁邊大寶二寶的小腦袋,「其他的我倒是不怕,就怕傷害到你跟孩子。」


    顏靈兒搖頭,靠在徒鑫懷裏。「你想怎麽做?」


    「帳本是肯定要送出去的,但要想個穩妥的法子。早前我就先給還在金陵的十七叔送了信,等十七叔到了再商量商量。」最好的恐怕還是疑兵之計。


    果然,十七皇子也贊同用疑兵之計。


    「正好我定的船日子也到了。」


    「可是這麽一來,十七叔你這邊太危險了。」不管帳本在不在十七叔身上,他們路上肯定都會動死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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