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多寶閣,正好看到老李帶著一群兒子,興奮地從一家酒樓後門繞出來,看到林自在,老李鬆口氣,挑著空擔子過來,將一個錢袋放到她手上,“恩人,野豬肉一共賣了十八兩銀子呢!”


    又迴身指著大兒子擔子裏的豬皮說:“這些送到城西的鞋店,還能賣上七八兩!”


    林自在把錢袋還迴去,“李叔,這錢我可不能要。”


    “野豬是你打死的,自然就是你的!”


    “你們又是出人又是出力的,那就對半分吧。”


    老李卻堅決不肯,他覺得為救命恩人做成一件事,仿佛欠的人情就少了一些,心裏也踏實了許多。


    林自在見此也不強爭,在他們去鞋店賣皮子的當口,又進了一家商鋪。


    再出來的時候,老李又喜滋滋給了她十兩銀子,林自在欣然接過。


    迴到李家莊,已是下午,李妻帶著幾個兒媳連忙端出飯菜讓他們吃,聽說野豬肉和果子賣了好價錢,都很高興。


    飯沒吃完,就聽外頭一陣喧鬧,老李的大孫子神色興奮又緊張地跑進來,“阿爺阿奶!仙師來了!來接小叔了!”


    眾人立即放下飯碗,衝去門外,李小五也從廂房裏跑出來。


    李家門外,站著一男子,眉目俊朗,身姿挺拔,身上青衣無風自動,他身後跪伏著一片村民。


    李小五神情激動地從自家院中快步跑出,對著男子就要跪下,那人隻一伸手,李小五就跪不下去了,“這位師弟,不必客氣,快快與家人話別吧,宗門飛舟還在禹城等待。”


    聽到這話,李小五從興奮中醒過味來,走到老李夫婦跟前,撲通一下跪地磕了三個頭,“阿爹阿娘!兒子一走不知何時歸來,你們多多保重啊!”


    李妻已經泣不成聲,老李擠出個笑容來,扯起小兒子,“去吧去吧,這是好事,好事啊!”說著把一個用手絹包著的東西塞到李小五手上,低聲說:“阿爹沒本事,以後就靠你自己了,別惦記著家裏,隻管奔你自己前程去吧!”


    李小五眼中落下眼淚,接過帶著父親體溫的手絹包,裏麵是小小兩顆靈石,他已經聽四哥偷偷說了,阿爹今天用一筐果子換了兩顆靈石。


    幾個兄長也圍過來道別,李三娘更是直接哭出來。


    接引的修士有些不耐,正要催促,就見老李幾步過來,給他磕了個頭,“仙師在上,小老兒舔臉求個恩典,我有個救命恩人,天生力大無窮,求仙師給測一測,看她有無靈根!”說完又連磕了兩個頭。


    坐在飯桌邊的林自在歎口氣,察覺一道神識掃了過來,隻做不知。


    李三娘跑進院子來找她,剛走幾步,就覺身後一陣風,那修士已越過她,在院中站定拱手,“不知這位前輩在此,無極宗內門弟子馮慶陽請前輩海涵!”


    林自在本不想露麵,現在也不得不出來了。


    她走到院中,“馮道友自去就是,隻當沒有見過我。”


    馮慶陽看不出對麵女修修為深淺,更加不敢怠慢,再次拱手稱是。他對著李小五客氣許多,在他身上拍了一張飛行符,帶著他朝著禹城方向飛去。


    老李一家已經全部傻掉,他帶頭進了院子,跪地就磕頭,院外村民還沒爬起來,直接在外頭就磕頭。林自在伸手一托,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站了起來。


    “我該走了。多謝李叔一家的照顧,這是給三娘的謝禮。”林自在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藤筐,放到院中,也不等他們說話,出門而去。


    “恩人啊!仙師!”老李追出去,可出莊子的路上空無一人,哪還有仙師的影子?


    李三娘從筐子裏拿出兩套顏色鮮豔的衣裙,又拿出一個木頭妝盒,裏麵有一對銀鐲,一對銀簪,還有兩盒香粉,兩盒口脂,還有兩錠老李之前給她的銀子。


    ***


    林自在在禹城找了家客棧住下,畫了一晚的符籙,天亮拿了符籙出去,避開多寶閣,賣了半數符籙,買了一身修士服,一套防護陣和一瓶中階養魂丹。


    迴到客棧,她服下一粒丹藥,調息一個時辰後,試著溝通青杏空間,得到的依然是劇烈的頭痛。


    沒有神識沒有空間,林自在摸摸左手腕上冰冰涼的大白,林自在走出了客棧,她決定到禹城的集市上擺個攤,那裏遍布三教九流,打聽消息最是方便。


    幾天下來,林自在基本沒得到什麽有用的消息,這天隔壁攤位來了個築基修士,他是煉丹師,到下午的時候,林自在買了他兩瓶補靈丹,沒話找話旁敲側擊打聽治療神魂損傷的丹藥。


    那人搖搖頭,“治療神魂損傷和走火入魔的最佳丹藥,莫過於養魂丹了,隻是品質高的養魂丹十分難得,咱們大齊,年份高的玄霄草根本找不到啊!”


    林自在沒出聲,心中想著養魂丹和玄霄草,不同時空,到底是誰傳授了修士這些相同的丹方?


    見她不作聲,那煉丹師又笑著說:“仙子問我算是問對了,城中有棵巨樹,叫做安魂巨槐,聽說神魂受損的修士,隻消在那樹上安睡一晚,就可恢複如初!哈哈,我?我自然是沒見過那槐樹,那寶貝巨樹長在修仙世家霍家院中,尋常人不得見的!仙子,你那朋友若是有門路,不妨找個霍家的熟人,去求一求霍家家主,真能到那樹上睡一晚,包你...你朋友神魂安寧!”


    “如此多謝道友了!”林自在不動聲色,賣了幾張符籙後,收攤走人了。


    林自在一走,就有一人湊到煉丹師跟前,“張道友看出她的修為了嗎?”


    “沒看出,我猜是個築基後期散修,定是神識受創,所以收斂威壓了。”煉丹師說到這裏,忽然板著臉對那人說:“怎麽?你小子又動歪心思了!”


    “張道友可冤枉死人了,敝人隻是見她毫無威壓,卻又不受他人威壓壓製,十分好奇罷了,你說我一個築基初期,哪有資格動心思,是不是嗬嗬嗬嗬。”


    “最好是這樣!不是我看輕道友,我見她雖是年輕女子,卻目光堅定,舉手投足間透露著篤定,即便是同階,你都未必是人家對手。你記得她售賣的符籙嗎,種類繁多,品質上佳,哎呀說不定還是個結丹前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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