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林自在在宿舍打坐,邱鹿鳴都出去迴避。


    現在邱鹿鳴腿傷,林自在也不避她,晚上吹了燈,拉上簾子,就坐在上鋪打坐,邱鹿鳴睡不著,卻閉著眼睛一動不敢動。


    林自在手裏拿著一塊玉墜,試著用意念在上麵刻畫符文,兩分鍾後,玉墜碎裂,掉到床鋪上。她又拿出一塊來,繼續刻畫,又碎了。


    她疲乏得厲害,把碎玉放在手心,調息打坐。


    她無意中發現,優質的玉石能讓她的修煉事半功倍,即便不修煉,手裏握著玉石,也身心舒暢。


    一小時後, 再次刻符,又失敗。


    到半夜時分,終於讓她摸到了使力關竅,成功刻成了一塊護身符,再刻就容易多了,越來越熟練,越來越完美。


    “鹿鳴!我給你的護身符呢?”


    邱鹿鳴裝作被驚醒的迷糊樣子,“唔,你說什麽?”


    林自在笑,“別裝了!”


    邱鹿鳴嘿嘿一笑,慢慢坐起來,把裝護身符的小荷包遞上去。


    林自在接過荷包,打開看,那荷包裏全是細碎的黃紙片,看得她心裏難受,當初她用棍子擊打王安仁,都沒見護身符有任何損壞,這張符現在碎成這樣,可以想見鹿鳴在段府門前遭受了什麽。


    碎符紙丟進空間,她把刻得最滿意的護身符放進荷包,拎著在床邊抖了抖,“給你!”


    邱鹿鳴伸手接過,覺出份量變化,打開看,驚喜地輕唿,“玉啊!給我的!”


    “平安符,別丟了。”林自在躺了下去。


    邱鹿鳴珍愛地收好,也躺下來,慢慢說:“靜怡,你給我的護身符真的有用呢!他們不敢打陳先生,兩個衛兵就把他壓在牆上不得動彈,還有個衛兵用槍托打我,結果,砰砰砰三下都沒打到我,他都嚇懵了,嘴裏喊著見鬼了見鬼了,不敢再打,另一個長得像猴兒的小個子衛兵不信邪,一把推倒我,用槍托敲了我的腿一下,......這次真打中了,疼死我了!”


    “你都不知道躲嗎,是不是以為它能永遠護你刀槍不入?”


    邱鹿鳴在黑暗中點頭,“嗯,以後我還是躲著點,省著點用吧。”


    ***


    林自在去集市買菜迴來,路過胡記客棧,聽到驢叫,就探頭去看,一頭很好看的驢栓在院子裏,扯著脖子在叫,牆角角落裏岩罕沮喪地坐著,也不管那驢子。她輕輕喊了一聲岩罕,他受驚一般地彈起來,看到林自在,滿臉通紅,支支吾吾,半天連個名字也沒喊出來。


    林自在心裏笑,過了這麽多年,這人也沒點進步,還是個社恐。


    那驢子兀自仰著脖子餓啊餓啊地嚎叫,岩罕過去拍了它腦袋一下,塞了根胡蘿卜,才止住了。


    林自在謝他對邱鹿鳴的照顧,又問他的情況。


    原來,岩罕的阿奶四個月前去世了,他守了百日的孝,就變賣了家中田產,騎著原來那頭老驢的崽子,就來了春城。他這些年一直沒有成親,也沒有中斷讀書,唯一的夢想就是來春城上大學。聽說馬上就有入學考試,他就去學校報名,沒想到因為超過了年齡,不能報名了,他頓時就傻了,從前幾十歲都能去考狀元,怎麽他還不到25歲,就不許上大學了呢!岩罕心裏難受,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


    林自在安慰他,“不要緊,你如果想要文憑我沒辦法,但你要隻是想讀書,我可以帶你去旁聽,甚至能幫你借住男生的宿舍。”她想起校園裏曾經的那頭驢,在男生畢業後就賣了,“你這驢子也別賣,就養在學校裏,供大家租用吧。”


    岩罕大喜,靦腆的臉上泛著光,半天才說出一句,他想請林自在和邱鹿鳴吃飯,林自在說不吃了,邱鹿鳴的腿現在不方便出去,等她腿傷好了,她們兩個請他吃飯,感謝他對邱鹿鳴的幫助。


    岩罕不同意,“你讓我旁聽,還是,我請客!”


    林自在也不在意,告辭說明天就給他聯係。


    ***


    岩罕的事情很順利就安頓好了,林自在一直掛心的是段盛德的事情,她生怕他會再來抓自己,或者來調查財物書籍丟失那件事。


    ——這就是典型的做賊心虛。


    如今的林自在,空間裏存著海量財富。


    可除了刻幾個玉質的護身符,她連個小黃魚也不敢花。


    因為錢財沒有出處。


    她覺得自己像極了那些死命貪汙的官員,空存一屋子鈔票,平時卻得低調做人行事,不敢顯露身家。


    這段時間,段盛德迅速將雲省的兵力做了重新部署,說白了,他並不信任從刀家得來的這五萬兵力,將他們打散後,幾乎全都派往了最艱險的前線位置。


    林自在忐忑了一周,開始慢慢向段府的位置靠近。


    此時的春城城區麵積隻有十個平方公裏的大小,東西兩三公裏,南北三四公裏,她居住的文林街位於城市的西北角,於是她向東一直走,走到意念可以觸碰到帥府的位置,尋了個咖啡館坐下。


    在玉石的滋養下,青杏空間擴大到了變成千米,意念範圍的半徑也達到了一公裏,她假裝在看書,一手拄著下巴,微微低頭看著書本。


    她看到段府外重兵把守,段夫人和三個打扮華麗的女人在搓麻將,林介微和孩子不知所蹤,段盛德卻在臥室吸食大煙,屋子裏青煙繚繞,段盛德一臉迷醉側躺在一張羅漢床上,身上軍服襯衣扣子鬆散,露出半截胸膛。


    林自在狠狠唾棄一聲,啪地合上書本,發出的聲音嚇了旁邊座位的人一大跳。


    她連忙坐下,重新翻開書,繼續做讀書狀。


    她仔細將段盛德書房裏的文件都翻看了一遍,意外發現這間從前屬於段主席的屋子,有一麵牆壁夾縫裏居然壘滿了黃金,並且書櫃下麵的櫃門裏,有一段樓梯直通地下室,那間地下室與其他房間均不相通,連通風口和電燈都無,十五平米左右大小的屋子裏,擺著幾個大鐵架子,密密麻麻擺放著裝金條的箱子,以及七八大箱的古董,存放如此的隱秘,古董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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