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路步行下山。


    一者紅衣,一者白衣。


    紅衣冰冷,麵無表情,好似寒梅傲雪,隻可遠觀不可不可褻玩。


    白衣則嘴角帶笑,眼神溫柔,宛如一股春風讓人心生親近之意。


    這一奇怪的組合,吸引了不少過路人的注視,待那些人看見這女子竟是墨白之後,紛紛目露不可思議的目光,竊竊私語起來。


    他們何曾見過這冷若冰霜的女劍修何時和一個男子並肩而行過?


    不過墨白對這些過路之人視若無睹,自顧自的昂首向前。


    林慕白見她視若無睹,那自己也視若無睹,也昂首闊步的走著,不過卻在下一秒差點破防,


    “哎,這男子看著好像有些麵熟啊?”


    “我也覺得,好像在哪。。哦哦,想起來了,這人是不是考核那天沒穿衣服亂跑的那個?”


    “對對對……就是他,沒想到穿上衣服還挺好看的……”


    林慕白一個踉蹌差點跌倒,裝作什麽都沒聽見的樣子,快步向前走去,隻不過低下了腦袋,再也不敢昂首了…


    “沒想到林公子你這麽快就出名了…”


    墨白目不斜視,隻是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調侃了一下。


    “你也聽到了?”


    林慕白聞言有些尷尬,這事說起來墨白也有責任,那天竟然絲毫提醒都沒有,不過他卻不敢說出來…


    隻好苦笑說道:


    “就讓往事隨風,都隨風吧”


    墨白沒有再多說什麽,繼續向前走去,不多時,二人來到了儒院的門口。


    此時離儒院的放學還有一小會時間,二人就站在門口等著。


    墨白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一直擰著眉頭,也不言語。


    林慕白則好奇的打量四周一番,他雖說是儒家弟子,不過這儒院還真是第一次來。


    不過略微一看,很快就失去興趣。


    這儒院並沒有什麽奇特之處,看起來和後世的學校差不多,幾間聯排的房屋,一大塊空地,貌似不起眼的角落還有一間茅房?


    這和林慕白想象中的儒院可不一樣,且不說什麽瑞氣祥雲,鸞飛鳳舞了,就連個像樣的地磚都看不見,就那樣赤裸裸的泥土地,倔強的冒出幾根雜草…


    倒是離得不遠處的道院、佛院不時綻放出陣陣絢爛光芒,梵音繚繞…


    “真是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啊,這也難怪儒家弟子前期受欺負呢!”


    林慕白看的直搖頭,差點就地提筆寫個《陋室銘》掛在儒院門口,說不定還能弄點異象,充充門麵!


    胡思亂想之間,一聲清脆的鍾鳴迴響,原本安安靜靜的儒院頓時熱鬧起來,幾間房屋之中霎時間衝出許多學生,擠擠囔囔的向院外衝去。


    林慕白看著這一幕會心一笑,恍惚間好像又迴到了那個青蔥歲月之時,那時的自己也是像這樣一般,守著鈴聲帶頭衝鋒,直奔食堂。。。


    林慕白見已經放學了,連忙伸頭張望,想看見墨初的身影,沒想到卻遲遲沒有出現,正納悶的時候,一道聲音從二人身後響起:


    “哎呦,老妹你咋來了?哎,還有慕白兄,你們怎麽一起來了?”


    聲音聽起來有幾分驚訝,但好像還透著幾絲強裝鎮定?


    林慕白迴頭一看,不是墨初還能是誰?


    與墨初一起的還有幾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學生,此時那些人一見到墨白竟然在門口出現,頓時麵色一變,紛紛找個借口告辭,飛奔而去。


    隻留下一個個頭不高,卻發育的很顯成熟的男子。


    隻見這男子嘿嘿一笑,並不像其餘的幾位同伴一樣逃走,而是大大方方拱了拱手道:


    “見過二位,你們是墨兄的朋友嗎?巧了不是?在下也是,你們可以叫我阿瞞,朋友都這麽叫我!”


    說罷,目光略過林慕白,炯炯有神的盯著墨白說道:


    “還未請教這位姑娘芳名?”


    “。。。。。。”


    林慕白心中無語,就這樣被忽視了嗎?


    墨白則直接當做沒聽見,隻是冷冷的看著自己的親哥哥。


    一旁的墨初連忙拉住那個叫阿瞞的學伴,神情有些不自在,


    “那是我妹妹,你這家夥別打什麽壞主意!旁邊這位是林慕白,就是考核那天引來至聖先師的那位!”


    “哦,幸會幸會…”


    那阿瞞一聽墨白是墨初的妹妹,頓時沒了興致,眼中立即失去光彩,敷衍了事的說了一句,立即告辭離開。


    這儒院門口就隻剩下林慕白三人。


    氣氛有些冷場,過了好半天,墨初才摸摸鼻子道:


    “呃……那個,你們怎麽來這裏了?找我有事情嗎?”


    墨白依舊沒有說話,還是冷冷的盯著墨初。


    墨初被看的有些慌張,目光躲躲閃閃,見自己老妹不搭理自己,又連忙和林慕白搭起話茬,


    “那個,慕白兄,你們來有事嗎?”


    林慕白被那叫阿瞞的家夥搞得有些不爽,本來也不想搭理墨初,不過見墨初衝自己狂甩眼色,還不停地抖著自己的外衣,裝作很熱在扇風的樣子,林慕白心中頓時秒懂。


    “靠,這家夥在提醒自己還欠他一個人情呢!”


    不過這個人情被院長拿去了,自己一時半會也還不了,隻好被迫做了墨初的槍手,無奈道:


    “是墨姑娘要來找你的,我隻是順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


    墨初誇張的迴應道,仿佛在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


    這時墨白終於開口了,


    “你傳個訊給父親,告訴他朝廷調兵,目的不明,讓他做些準備,哦對了,你再把自己逃課的事情也寫進去!”


    墨初本來一臉鄭重的聽著,等聽到最後一句,臉色立馬一垮,拱手討饒道:


    “老妹啊,你就放過我吧,哥哥保證沒有下次了,好不好?”


    墨白根本不為所動,繼續說道,


    “哥哥你最好寫的詳細一點,不得模棱兩可,否則我知道的話還要將你交些狐朋狗友的事情告訴父親!”


    林慕白聽到此處,感覺自己的膝蓋中了一槍…


    “好吧,我寫我寫……”


    墨初清楚自己妹妹是什麽性格,討饒無用,剛才也不過臨死前的掙紮而已!


    這時林慕白在一旁開口問道:


    “剛才那個叫阿瞞的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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