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戰場上並肩作戰,時日久了,心也越來越不受控製。


    但兩人身上都背負著各自的責任,李芸棠身後有勇毅侯府,她又是勇毅侯府唯一的繼承人。


    而秦略是鎮北王世子,也是獨子,將來也要繼承鎮北王的爵位。


    兩人身上都背負著各自的責任,雖然心中有彼此,但因為各自的身份,兩人也都壓製著彼此的心意,並未表明。


    直到那一日,天聖擒住了昭國的戰王,以此為要求和談,兩國的戰爭結束。


    在那一晚的慶功宴上,所有人都喝了很多。


    兩人相約到了湖邊,對月飲酒,迴憶起京中的過往,曾經李芸棠女扮男裝之時,他們也經常這樣一起飲酒。


    那一晚,他們也喝多了,醉酒之後情難自禁,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


    但李芸棠的酒量要比秦略好上一些,她也率先清醒過來,在片刻的懵圈之後,她當機立斷為秦略整理好衣服,迴了軍營。


    等秦略醒來找上她的時候,她就裝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讓秦略以為他們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一切都隻是他酒醉之後的一場夢罷了。


    當時李芸棠心中很清楚,他們兩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更何況秦略還是私下偷偷離開北境的,一旦被人發現了,那會連累整個鎮北王府。


    那夜之後,剛好大軍拔營,啟程迴京,她和秦略也就此分開,此生再未相見過。


    迴到京城後的李芸棠發現自己已有身孕,這個孩子本不該留,但她舍不得,卻又不能讓人知道這孩子與秦略有關係。


    最後隻能求了勇毅侯,找到已經破落的承恩伯府,將李芸棠嫁了過去。


    李芸棠在嫁入承恩伯府之前已經說的很清楚,她隻需要承恩伯夫人這個名頭而已,至於其他的她並不會幹涉,而且勇毅侯府也會在朝堂上扶持承恩伯,也算是互惠互利。


    後來隻能說承恩伯貪心不足蛇吞象,他一邊享受著勇毅侯府對他的幫襯,一邊卻又在嫌棄著李芸棠的不潔,卻從未想過,李芸棠那樣的天之嬌女,如果不是這場合作,壓根就不會與他扯上半點關係。


    當年李芸棠得勝歸來,在京城風頭無兩,京城裏不知有多少世家子弟想要求娶,但最後李芸棠卻偏偏嫁入了承恩伯府。


    對於這件事,現在有人提起的時候,還覺得遺憾的很。


    而遠在北境的秦略在得知李芸棠嫁人的消息之後已經是兩個月之後了,當時已經傳出李芸棠有孕的消息。


    秦略在得知之後痛不欲生,將自己關在房中多日,每日借酒消愁,最後還是當時的鎮北王將他暴揍了一頓,這才讓他振作起來。


    人活在世不止是兒女情長,他身上還肩負著整個鎮北王府,還有北境所有人的期望。


    就這樣又過了幾個月,李芸棠產下一子,一年之後,秦略在鎮北王妃的安排下也娶了妻子,兩人之間也再沒有過交集。


    當初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勇毅侯之外,就隻有長公主知道事情的所有始末。


    在李芸棠決定嫁入承恩伯府的時候,長公主是反對的,承恩伯府那樣的人家,怎麽能配得上李芸棠。


    就算想要讓孩子有個光明正大的身份,也不必如此啊。


    但李芸棠當時考慮的卻更多,她擔心秦略會得知真相,到時牽連了整個北境。


    天聖才剛剛太平,她不能冒那樣的險。


    也是因為此事,在李芸棠嫁入承恩伯府之後,長公主就與她斷了來往。


    雖然明麵上沒了來往,但兩人自幼相識,不僅僅隻是閨中密友,她們還是在戰場上一起廝殺過的戰友,這份情誼怎麽可能說沒就沒。


    但後來又發生了很多事情,比如昭國戰王偷偷潛入京城,長公主懷孕,後來她為了生下這個孩子,深居簡出,基本就很少露麵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外麵的人才會以為長公主與李芸棠鬧掰了,但實際上,兩人在私底下一直都是有來往的。


    吳楚楚將自己在長公主那裏聽來的都講述了一遍,最後歎了口氣:“鎮北王之前並不知道你的存在。”


    鎮北王與李芸棠之間隻能說是命運捉弄吧,兩人注定錯過,但卻並沒有誰對誰錯。


    當年在軍營發生的事情,鎮北王醉酒之後以為是自己的一場夢,而李芸棠為他考慮選擇了說謊,迴京之後嫁人,隻能說是兩人身上背負的太多了。


    秦崢聽完之後也沉默了許久,的確很多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現在來分辨誰對誰錯也已經沒有意義了。


    更何況鎮北王當年不知情,所以他後來娶妻生子也都沒有錯。


    李芸棠已經離世多年,很多遺憾也都注定了隻能是遺憾,也沒辦法彌補了。


    但從李芸棠堅持讓保留秦這個姓氏來看,她對鎮北王是有情的,否則當初她不會執意生下這個孩子,還誤了自己的一生。


    房間內沉寂了許久,吳楚楚上前一步抱住了秦崢:“都已經過去了,你隻需要知道,你從來都不是被人丟下不要的就好了。”


    沒人知道,如果當年秦略知道了李芸棠懷了自己的孩子,會發生什麽,結局是否會不同,但有一點,他絕對不會對這個孩子置之不管。


    這一夜兩人相擁而眠,誰都沒再提起鎮北王。


    第二日一早,秦崢照常去上早朝,早朝上,鎮北王也在列。


    等大臣們將事情稟報的差不多了,鎮北王才上前一步道:“臣有事啟奏!”


    鎮北王這一開口,眾人的目光瞬間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自從宮宴那晚救駕之後,鎮北王每天都會參加早朝,但都是默默的聽著,今天還是他第一次主動站出來開口。


    “何事?”


    皇上的目光也落在鎮北王的身上,這次之所以能如此順利的除掉平王和鄭家,鎮北王功不可沒。


    這幾日他也一直在琢磨著該如何嘉獎,但鎮北王已經是天聖唯一的異姓王了,這官職已經無法再升,所以這獎勵就讓人有些頭疼,他現在還沒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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