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兩人去了周府,周府距離縣衙並不遠,轉過這條街就是。


    昨日她雖然開了藥方,但今天還是要去看一下老夫人恢複的如何了。


    兩人走到周府大門口,門口守著的還是昨天的那位門房。


    他見到吳楚楚,這次倒是沒敢攔人,直接將人請了進去。


    吳楚楚直接去了周老夫人的院子,院子裏鄭老郎中也在,因為周府的人不放心老夫人,所以昨天就留鄭老郎中在這裏守了一晚上。


    萬一周老夫人身體有什麽不適,也好及時診治。


    但鄭老郎中也有個毛病,那就是他認枕頭,他現在的枕頭也是從京城裏帶來的,枕了好多年,離了這枕頭他就失眠睡不著。


    所以昨晚他基本上一夜沒怎麽睡,這會兒兩個大黑眼圈堪比前世的國寶了。


    吳楚楚過來的時候,鄭老郎中剛為老夫人診了脈,確定毒已經解了沒有大礙了,他正準備迴醫館補覺去,吳楚楚就來了。


    原本精神萎靡的鄭老郎中,一見到吳楚楚瞬間精神了:“丫頭!”


    昨晚他之所以一宿沒睡,枕頭隻是一部分原因,還有一部分就是他一直在迴憶白日裏吳楚楚施針的情形。


    雖然他有幾個疑問白天已經問過了,但這麽一迴憶,又發現了兩個不太明白的地方,他原本想著等下次見到吳楚楚的時候一定要問,沒想到現在就遇到了。


    “鄭老。”


    兩人剛打了一聲招唿,還不等鄭老郎中問出心中的疑問,周蕊就跑了過來。


    她的院子就在老夫人隔壁,剛剛聽到吳楚楚來了的消息就立即過來了。


    “吳姐姐!”


    周蕊長相甜美可愛,性格也好,尤其是對吳楚楚,在經曆這兩次的事情之後,她現在對吳楚楚有一種盲目的崇拜。


    “周小姐。”


    吳楚楚剛轉過身,周蕊已經撲到了她身前,並道:“吳姐姐以後喊我蕊兒就好!”


    吳楚楚從善如流:“蕊兒!”


    周蕊笑的更開心了:“吳姐姐,我們先進去看看祖母吧!”


    她也知道吳楚楚是來為祖母檢查的,雖然有許多話想說,但還是祖母的身體最重要。


    被這麽一打岔,鄭老郎中就被拋在了身後,他提著藥箱糾結了片刻,索性也不走了,就在門外等著吳楚楚出來。


    這覺什麽時候都能補,但針灸術卻不是什麽時候都能學的,自然還是學習最重要。


    周老夫人早就已經醒了,早飯都已經吃過了,隻不過她現在身體還虛,所以就靠在床前休息。


    見到吳楚楚,周老夫人慈祥的笑道:“這次多虧吳姑娘了,否則我這把老骨頭恐怕真的要...”


    “祖母!”周蕊嘟著嘴上前:“祖母可不許亂說,你是要長命百歲的,不但要看著蕊兒出嫁,將來蕊兒的孩兒還要祖母來教導呢!”


    周蕊自幼在周老夫人跟前長大,祖孫倆的感情很好。


    周老夫人聞言搖了搖頭,抬手在周蕊的額頭上輕點了一下:“不知羞,哪個姑娘家整日將嫁人生子掛在嘴邊的,讓人笑話!”


    周蕊不服氣的辯解了一句:“我說的是事實啊?難道她們不提就不用嫁人生子了嗎?而且吳姐姐又不是外人!”


    秦三郎和鄭老郎中都在院子裏等著,這房間裏就她們三人。


    周老夫人無奈的看向吳楚楚:“這丫頭從小被我嬌慣壞了,口無遮攔的,讓吳姑娘看笑話了。”


    吳楚楚搖了搖頭:“蕊兒天性純真,這樣很好!”


    周蕊身上並沒有大小姐的驕縱,性格活潑開朗,還是很招人喜歡的。


    周蕊聞言得意的看向周老夫人:“祖母你看,吳姐姐也在誇我呢!”


    “你呀!”


    周老夫人失笑的在她額頭又輕點了一下,她也知道孫女是故意在逗她開心。


    她也想看著孫女出嫁成親生子,但也不知道她這把老骨頭還能不能熬到那個時候了。


    這幾年她的身體大不如前,昨日中毒之後,感覺更虛弱了,她自己的身體她還是清楚的。


    幾人閑聊了幾句之後,吳楚楚走到床前:“我先為老夫人診脈。”


    周蕊退到了一旁,吳楚楚從小藥箱裏取出脈診放在床頭,周老夫人將手放了上來。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在吳楚楚診脈的時候,周蕊一直緊張的看著,生怕祖母的身體再有什麽問題。


    片刻後吳楚楚收迴了手,看向周老夫人:“老夫人自出生就患有心疾,以前年輕倒是沒多大影響,現在還是要好生調養才是。”


    周老夫人點了點頭:“的確,這幾年心疾發作的愈發頻繁了。”


    以前她年輕的時候,一年半載也不會發作一次,但現在卻隔三差五的就要病一次,身體越來越差了。


    “心疾最忌諱的就是多思多慮,老夫人還是要調整心態放寬心才好。”


    吳楚楚說的周老夫人又何嚐不知道,但或許是年紀大了,每日考慮的事情也越來越多,根本不受她的控製。


    吳楚楚將脈診收起站起身道:“我等會寫一張方子,每日一次,先喝上七天,老夫人之前用的藥都先停下,包括這安神香。”


    吳楚楚今日過來也與這安神香有關,昨天她就察覺了,隻不過當時因為老夫人中毒的事情沒來得及說而已。


    周老夫人詫異的看向她:“這安神香老婆子我已經用了多年了,如果沒有這香,我晚上難以入眠。”


    這幾年她能夜晚安睡也多虧了這安神香,如果停下,那她豈不是還要失眠?


    “這安神香的確能讓老夫人睡的好一些,但也會加重心髒的負荷,時日一久,身體也會越來越差。”


    這安神香隻能偶爾用,就算是身體好的人,每日都用安神香,時日久了身體也會出問題,更何況老夫人這個原本身體就不好的。


    周蕊聞言被嚇到了:“吳姐姐,那可如何是好?”


    周老夫人也沒想到安神香還有這樣的副作用。


    擔心她們會想多,吳楚楚解釋了一句:“倒也不必太過擔心,就算是懂醫理的人,也不盡然全都知道這些,老夫人現在身體雖然虛弱,但好好調養還是能夠養好的。”


    雖然不能說會長命百歲,但多活幾年還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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