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歸香居剛開門,門外就排起了長隊,每人或背或抱著一大捧的野草,將趙掌櫃都看懵了。


    “還沒到營業的時辰呢!”


    雖然他也覺得這些人的穿著打扮不像是來吃飯的,但也實在想不出他們一大早守在門口的原因,就隻能這麽說了一句。


    門外排隊的人皆是一臉諂媚的笑容:“掌櫃的,我們是來送貨的,價格比吳老二送來的還要便宜呢!”


    這些村民在來的路上就已經商量好了,他們先將價格壓下來,將吳老二擠走,日後歸香居送貨的買賣自然就是他們的了。


    “送貨?”


    趙掌櫃疑惑的看向他們手中的東西:“送什麽貨?”


    吳老二除了之前往他這裏送過一些獵物之外,也沒送過什麽貨啊。


    站在最前麵的那人連忙道:“掌櫃的,我們都聽說了,歸香居最近經常推出新菜,這東西是不是就是下一道要推出的菜?你放心我們嘴嚴的很,絕對不會泄露出去的!”


    那人說著將手中的野草在趙掌櫃眼前晃了晃,晃的趙掌櫃一臉懵逼。


    但他畢竟是做了多年生意的,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你們是北山村的?”


    他想起昨天吳姑娘送過來的那一車蘑菇,外麵都是用草蓋著的。


    那些人連忙點頭:“對對對,趙掌櫃你放心,我們送來的這些可都是新鮮的,一大早現割的!”


    雖然村民們也疑惑,酒樓裏竟然會賣野草,但想到那水怪和田螺,讓他們覺得這些城裏人的口味獨特,沒準就好這一口。


    這幾日村子裏也有不少人家煮了田螺和水怪來吃,難以下咽不說,田螺裏都是砂石,一口咬下去都硌牙。


    在經曆過如此奇葩的兩道菜之後,他們就覺得城裏人吃野草也是很正常的。


    歸香居的菜價雖然不算太貴,但鄉下人家,他們也舍不得這個錢跑到酒樓裏來買那兩道河邊隨處可見的東西迴去吃。


    所以北山村但凡嚐過的人,現在心裏的想法都與之前的錢掌櫃差不多,人的喜好不同嘛,不愧是城裏人,就喜歡吃這些稀奇古怪的。


    錢掌櫃明白了,這些人怕是昨日看到了吳姑娘,以為她車上真的是一車野草,所以這會兒專程給他送野草來了。


    想明白之後,趙掌櫃也挺無語的,這些人的腦子究竟是什麽長的?


    “你們拿迴去自己吃吧!”


    他沒好氣的說了一聲,轉身就準備去後院。


    那些村民見狀著急了,其中一人道:“掌櫃的,我們鄉下人家吃不慣這個,哪有你們城裏人會享受啊,今天這些我們半價出售就行!”


    他們壓根就不知道吳老二是怎麽賣的,但吳家最近每天都有肉香味飄出來,一看就知道沒少賺錢。


    所以就算是半價,估計也沒準有個幾十文,那可比他們幹一天力氣活強多了。


    趙掌櫃的臉都黑了,他們鄉下人家吃不慣,所以城裏人就腦子有坑吃野草?


    砰的一聲,酒樓的大門關上了,站在最前麵那人捂著臉痛唿了一聲,他剛剛想追上去,結果被這突然關上的門給撞到了。


    門外的村民們臉色都急了:“這掌櫃的為何不收我們送來的東西?”


    “我哪知道,難不成他就隻收吳老二送來的?”


    村民們雖然蠢,但有些事情還是懂的。


    縣城的酒樓都有專門供貨的人,他們這麽貿然上門來,掌櫃的又不認識他們,估計是因為這個才沒收的。


    眾人麵麵相覷的看了看彼此,臉都垮了下來:“那我們今天豈不是白跑一趟!”


    不但沒賺到錢,還背著這麽多野草,在路人奇怪的注視下一路走到縣城來。


    “不如我們迴去找吳老二看看,隻要他說句話,我們手中的這些就能賣出去了!”


    有人提議了一句,其他的人紛紛附和,眾人又連忙往迴趕,生怕走的慢了,等會太陽一曬,將這些野草都曬蔫吧了。


    等門口清淨了,趙掌櫃才再次打開門,剛剛他站在裏麵都聽到了,這些人還真的是腦子有病!


    他又看了看對麵的客來香,自從那日之後客來香就關門了,直到今天還沒營業。


    趙掌櫃皺了皺眉,他和那姓錢的競爭了這麽多年,姓錢的也不是這麽輕易就能被打倒放棄的啊,但這次怎麽會因為這麽一點小波折就關門了?


    原本前兩日趙掌櫃還春風得意,但今天見這客來香還沒開張,他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也沒想出什麽來,索性迴了後院算賬去了,這幾日酒樓的生意爆火,才幾天的時間就賣出了以往一個月的營業額來。


    北山村今天氣氛也與尋常不同,一大早,吳老太太就帶著三兒媳出了門,在村口與人閑聊了起來。


    自從吳老太太在吳楚楚手裏吃了虧,丟了十畝良田之後,這些天她還是第一次出門。


    她一出門就叫上了幾個平日裏關係好的老婆子來了村口,說是在家中憋悶了這麽多天,出來透透氣。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與吳老太太關係好的,也都是村子裏那些潑辣又刁鑽的老太太。


    她們聚在一起就聽吳老太太在那說吳老二如何不孝,說著說著就扯到了吳楚楚身上,說這丫頭突然性格大變,也不知是受了什麽刺激。


    其他幾人也都附和了起來,吳楚楚的性格的確與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吳老太太這麽一提,有人就說了一句,那丫頭是不是中邪了。


    天玄國對鬼神邪術之說雖然並沒有多崇信,但鄉下人對這些還是比較信的,越是窮鄉僻壤的地方,就越是信奉這些。


    北山村這裏到還好,有些偏僻的地方還發生過用活人祭祀的事情,這裏法紀言明,距離縣城也不遠,再加上村子裏有裏正盯著,倒是不會發生這種事。


    吳老太太的目光閃了閃:“這應該不會吧?那丫頭就隻是變化大了一些而已...”


    “哎呀這你就不懂了,事出反常必有妖,最近你家老二行事都反常的很,說不準真是撞上了什麽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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