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寒臉色一白。江秉之身體一顫,差點將茶水潑了出來。崇銘心中頓時怒意翻湧,雙手在身後的狼牙棒上摸來摸去,想來是在竭力克製棒殺梁劍甫的衝動。


    獅子大開口呀!


    平日裏,徽皖郡一年也就兩個名額,梁劍甫張嘴就要五個!奸商!百分之百的奸商!五裏氏族的這位族長難道是商賈出身嗎?


    “這個嘛,劍甫啊,你這就太難為殿下了。”


    江秉之試圖調和。梁劍甫一擺手,打斷道:


    “領主大人,這次前往斬龍大澤可謂是兇險異常,我身為族長,總得給氏族一個交代啊。”


    說著,目光掃過費雲晟和四長老。五人心領神會,動作一致地用力點著頭。那意思,好處不給夠,絕對不開工。


    秦睿寒咬了咬牙,打著商量道


    “五個皇家武道院的名額實在太多。以本殿的權利,最多再給梁前輩增加一個名額。”


    梁劍甫輕輕搖了搖頭,啜茶不語。秦睿寒和江秉之見狀,不由麵露難色。


    一旁的秦睿楠旁觀了許久,倒沒有絲毫的怒意,看著自己的四哥吃癟,一臉幸災樂禍外加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明眸一轉,突然開口道:


    “四哥,徽皖郡今年不是有兩個名額嗎?”


    這句話一出口,江秉之渾身一震,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轉頭正好撞上四皇子宛如周扒皮般的目光,暗道一聲不好。


    果然,隻見四皇子衝著自己極為和善的微笑了起來,柔聲道:


    “是呀!本殿差點忘了。嗬嗬,江領主,今年徽皖郡的名額可否拿出來給五裏氏族啊?”


    “殿下,下官手中的名額早已派發出去了……”


    江秉之急道。秦睿寒哼了一聲,打斷道:


    “那就再收迴來,事急從權,一切以讖書為重!難不成還有人敢和本殿搶這名額不成?”


    “這,隻怕不妥吧?其中一個名額已經許給了鎮東王親眷家的一個子侄啊!”


    江秉之再也笑不出來了,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秦睿寒一怔,訥訥道:


    “給了誰?鎮東王的親屬?”


    江秉之艱難地點了點頭。秦睿寒不由吞了吞口水。


    其他人還好說,鎮東王那是手握二十萬雲龍衛的同宗藩王。想到搶她的名額,秦睿寒腦海中立馬閃現出被那個貌美如天仙,冷酷如羅刹的姑姑暴揍的場景,當真是不寒而栗啊。


    “殿下,江領主,”


    梁劍甫放下茶盞,站起身來,做出一副非常無奈又非常善解人意的表情,柔聲道,


    “也不能讓殿下和領主大人太過為難。我看這樣吧,五裏氏族的封地擴大到百裏,皇家武道院的名額三個,我們五裏氏族願意出三名八品和兩百梅花鐵衛。同時將有一名宗師境隨行,以護殿下周全,如何?”


    江秉之長長唿出一口氣,心中歎道:


    “唉,好歹給我留了一個名額。總算對鎮東王有所交待了。”


    見四皇子投來詢問的目光,江秉之頷首表示同意。秦睿寒如釋重負,站起身來,上前一把握住梁劍甫的手,朗聲笑道:


    “哈哈哈,本殿得五裏氏族相助,定然可以馬到功成!”


    “殿下客氣,能有機會為大梁,為殿下效力,此乃我五裏氏族的無上榮耀。哈哈哈!”


    兩人各懷心思地相視大笑。四皇子的笑容中似有一抹辛酸的淚花,而梁劍甫則是一臉諱莫如深的表情。


    四長老的眼中閃動著對族長崇敬的目光,連向來與梁劍甫不對付的費雲晟也是暗暗豎起大拇指,心中道了句:


    “老匹夫真是越來越奸詐了,嘿嘿,不過,真是給氏族長臉啊!”


    崇銘黑著臉,雙手青筋暴起,那根狼牙棒已經被他擼地冒起了青煙。江秉之宛如鬥敗的公雞,坐在椅子上耷拉著腦袋,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除了五裏氏族之外,最開心的莫過於公主殿下秦睿楠了,看了一場好戲,當真過癮,突然觸手生溫,無意間摸到了那塊藍田暖玉。


    秦睿楠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心中思量:


    “那個萬惡的小賊會去斬龍大澤嗎?”


    明月已過中天,而東北方向的天幕似乎蒙著一片陰霾,即便在月朗星輝之下,依舊幽深漆黑。


    翌日,梁東明在家裏吃了早飯,帶著東亮早早出了門,先把弟弟送到氏族內閣,然後溜溜達達朝氏族祠堂走去。


    昨天迴家之後,王九爺連夜讓人捎來口信,叫東明今天去一趟祠堂。不多時,梁東明已經站在了祠堂門前,邁步走了進去。剛進門,他就吃了一驚。


    好熱鬧呀!往日冷清的祠堂前院裏站滿了人,而且修為都在七品巔峰以上,梁立鋒、黃正山、王坤嶽、費嘯淵等四大家族的精英高手都在其中。


    倒是沒有見到梁劍甫、費雲晟和四長老。一眼看去,基本上都是氏族的第二代高手,三代子弟隻有梁東明一個。


    看到梁東明走了進來,院裏的眾人紛紛微笑著和他打著招唿。其中以王坤嶽和費嘯淵最為熱情,神情宛如老丈人看姑爺,越看越順眼。


    但沒有一個人出聲說話,也沒有隨意走動。在氏族祠堂內,人人都變得嚴肅謹慎起來。由此可見王九爺在氏族中的威望可見一斑。


    梁東明用眼神一一迴禮,有意避開了王坤嶽和費嘯淵的目光,然後站到了人群的最後麵,看著一院子的人,心中奇道:


    “這裏的人都是武道七品以上的修為,把這些聚集在一起,九爺爺這是要幹什麽呀?”


    正思忖間,腳步聲傳來,梁東川領著垂頭喪氣的黃正貴從後堂走了出來。


    見眾人投來探尋的目光,黃正貴一挑眉,哼了一聲,抬起頭,緩緩伸出兩根手指,朝著自己雙眼比劃了兩下,然後狡黠一笑,雙指外翻,對著院內眾人又比劃了兩下。


    眾人一臉茫然。黃正貴這個手勢是什麽意思?自廢雙目嗎?還是說王九爺考核大家的目力?見眾人一臉懵逼,黃正貴憋著壞,忍著笑,快步走出了祠堂。


    梁東川走到梁立鋒的麵前,抱拳一禮,道:


    “四叔,請隨我來。”


    梁立鋒一點頭,隨著梁東川走進後堂。站在人群後麵的梁東明似乎有點明白了。隱約感覺到今天的祠堂集會與兩天後的斬龍大澤之行有關。


    盞茶的功夫,梁東川領著梁立鋒走了出來。一向冷峻的石佛,此刻臉上竟然掛著難掩的喜色。眾人不由一怔,各自泛起不同的心思。


    梁立鋒通過王九爺的考核了?還是九爺點撥了梁立鋒的修為?見這個武癡如此高興,必定是受益匪淺。


    在場的氏族眾人大都並不清楚王九爺的底細,但是或多或少從自家長輩那裏聽說過王九爺的傳奇事跡。平日不論是長老,還是族長都對王九爺畢恭畢敬。


    神秘而深不可測,這是大家的共識。如果真的能得到王九爺的指點,一定會受益良多。一時間,眾人的內心變得熱切起來。


    屋外蟬聲陣陣,祠堂內香火繚繞,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每隔一段時間,一人進去,一人出來。有人歡喜,有人愁。


    臨近晌午,院內隻剩下梁東明一個人了。梁東川送走上一位,將梁東明帶進後堂。


    後堂中,身穿黑袍的王九爺正襟危坐,碩大的酒葫蘆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梁東川向王九爺行了一禮,退出了後堂。


    梁東明正要抱拳施禮,王九爺突然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用手捶了錘後背,抓起酒葫蘆,舒舒服服地躺在藤椅上,喝了一口酒,吧唧著嘴巴,道:


    “哎呀,一大早忙活到現在,氏族的這幫小兔崽子沒幾個成器的!老夫還得一個個地調教,氣都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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