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族演武場上,除了依舊整隊待命的金甲護龍衛和梅花鐵衛,周邊的族民已經陸續散去了。


    東側角樓上,王九爺手臂一揮,角樓周圍出現一個若隱若現的透明光罩,在王九爺揮手的同時,透明光罩逐漸消散。梁東明驚訝道:


    “這是什麽呀?”


    “靈氣結界。”


    王九爺隨意道,見梁東明一臉懵懂的神情,又稍加解釋了一下,


    “先天強者可調用體內法力,在體外構造靈氣屏障,這就是靈氣結界,根據法訣的不同,所結成的靈氣屏障的作用也大不相同。有攻擊性的、也有防禦性的,種類很多。老夫現在施展的隻是一種普通的可以隱匿身形和氣息的結界。”


    “哦”了一聲,梁東明點點頭,清澈的眼眸望著消散的靈氣結界,緩緩道:


    “九爺爺,對於修仙之道,我一直都是一知半解。都說修仙如登天,一旦踏入仙途,真的會變成舍棄一切,絕情絕愛,視蒼生為螻蟻的冷漠之人嗎?”


    王九爺蒼老幽深的眼眸看著梁東明,見他一臉求解之色,歎了口氣,道:


    “為時尚早,你何必自尋煩惱呢。凡人自有紅塵路,大道三千可登天。人、妖、魔、鬼等諸多生靈,各有機緣造化,如何能一言而概之。等機緣到了,踏上修仙道,你自會去尋找屬於你的道心。”


    “道心?”


    敏銳地抓住王九爺話語中的關鍵詞,梁東明發問道,


    “九爺爺,道心是什麽?”


    “道心惟微,惟精惟一,這道心玄而又玄,非一言以蔽之,它存於天地間,是天理,是天命,是你對天道最高層次的認知。”


    沙啞的聲音娓娓道來,梁東明蹙起眉頭,恍惚間似有所悟,抬眼看向王九爺,鄭重問道:


    “九爺爺,您的道心是什麽?”


    一聲平淡的詢問,卻讓王九爺全身一顫。這一問,似乎撥動了他的心湖,深吸一口氣,王九爺的目光伸向遠方天際,澀聲道:


    “試問道心何處尋,隻在虛無縹緲間。大道易得,道心難求,老夫修煉近兩百年,依舊還在求索中啊。”


    梁東明沉默了。沒想到這位上清境六重天的修道高手,還在苦尋道心,看來修仙如登天,果然不是虛言。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前路雖有千溝萬壑,但梁東明的向道之心卻越發堅定了,心中忖道:


    “一世為人,總得有一個執著的念頭,至死不悔的念頭。就算沒做成,也問心無悔,問心無愧了!”


    想到此處,心神堅定,梁東明不由握緊了拳頭。一旁側目觀瞧的王九爺,察覺到這少年人眼中細微的變化,蒼老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異彩。


    就在這時,大長老梁劍龍從氏族議事廳中匆忙走出,喚來幾名梅花鐵衛,嘴唇翕動了幾下,接著那幾個鐵衛拉過坐騎,朝氏族東邊奔去。


    靈識探掃間,梁劍龍的話語盡數獲悉。王九爺轉身對梁東明道:


    “小家夥,路途漫漫,踏步而行吧。不過,現在嘛,嗬嗬,在大梁公主身上種下的因果,還得你自己去了結啊。”


    大有深意的話語中竟含著一絲戲謔的笑意,梁東明心中一驚,麵上不由一熱,暗忖道:


    “難道九爺爺知道了江灘上的事情?”


    順著他的目光,看到了剛才梁劍龍的行為,雖然不像王九爺那樣神通廣大,可以探知到說話的細節,但是看幾個鐵衛的去向,也能猜到他們應該是前往東邊家中尋找自己。


    “九爺爺,其實,我和那個大梁公主,哎?”


    再轉身,王九爺又消失了,歎了口氣,梁東明麵露難色。


    去?還是不去呢?


    去吧,定然會被那個公主認出,萬一那個刁蠻公主拿出皇家威嚴治他一個調戲之罪,那麻煩可就大了。


    不去吧,自己現在好歹也算五裏氏族的知名人物,這樣的重要場合無故缺席,肯定交代不過去。


    真是左右為難,托著腮幫子,看著演武場上那些頭戴金盔的金甲護龍衛,緊皺的眉頭突然一鬆,靈機一動計上心來,嘿嘿輕笑兩聲,縱身躍下了角樓。


    氏族議事廳大門外,梁劍龍搓著手,正焦急地徘徊踱步,不是朝著大廳內張望。突然一個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二爺爺,你是在找我嗎?”


    這聲音沙啞尖銳,好生怪異。梁劍龍轉身望去,不由一愣,伸手指著站在自己眼前的梁東明,奇怪道:


    “東明,你小子搞什麽鬼?怎麽這副打扮?還有,你這聲音怎麽了?”


    咳嗽了幾聲,梁東明故作虛弱,捏著嗓子,道:


    “二爺爺,前幾日,孫兒偶染風寒,所以這嗓音有些沙啞。剛才在江灘上,與雲晟爺爺切磋,運氣過度了些,體力有些不支,本想迴家休息一下,得知二爺爺和我爺爺召喚。我,咳咳咳,就趕過來了。”


    說著,還故意咳嗽了幾聲,晃了晃身體,一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梁劍龍見狀,趕忙上前拉住梁東明,氣惱道:


    “費雲晟這個老匹夫,真是該死。怎麽沒見他對費家子弟下這麽重的手啊。還不是嫉妒我們梁家。哼,東明你放心,這事兒沒完,二爺爺定然為你討迴公道。”


    說著,從懷中摸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給梁東明服下,關切道:


    “東明啊,你身體不適,就不要進去了,二爺爺派人送你迴去修養吧。”


    “不用,不用,我還撐得住,服了二爺爺這顆療傷丹藥,現在感覺好多了。”


    梁東明連忙擺手,其實現在他特別想一走了之,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但是轉念一想,如果就這麽病怏怏地走了,二爺爺和爺爺對費雲晟的怨恨必然會加重,萬一鬧出點長輩間為小輩出頭的恩怨情仇,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再說,他也想探聽一下這群帝國權貴這麽大張旗鼓聲勢浩大而來,到底有什麽目的。至於那個公主嘛,他已經做好了準備,隻要小心謹慎些,應該不會被認出來。梁東明顯出一副已無大礙的模樣,繼續捏著嗓子,催促道:


    “二爺爺,今天來的客人可都是大梁權貴,您身為氏族大長老,豈能長時間缺席,東明沒事了,咱們快進去吧。”


    不由分說,拉著梁劍龍走向氏族議事廳。幾乎是被梁東明拖入大門的梁劍龍心裏不由嘀咕:


    “我這療傷丹藥何時變得如此有效了?難道是因為最近改進了丹方的緣故?迴頭得再好好研究研究。”


    進入氏族議事大廳。隔著老遠,梁東明就看到一對年輕男女坐在最上方,其中一人正是秦睿楠。梁東明急忙把頭垂得更低了,躲在梁劍龍身後。


    見梁劍龍領著一個人走了進來,眾人紛紛側目看來。五裏氏族這邊的眾人不由一愣,這個人一身的打扮確實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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