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走到八角香爐前,往爐中添加了一些香料,緩緩說道:


    “造化萬物,各有其能。按照常理,幻念之術本是先天修士的手段。但是一些凡人卻因血脈的原因以凡人之軀也能夠掌控幻念之術。威力與先天修士相比雖然差了很多,但是在後天層次的戰力中,也算不凡。這些後天幻念師大部分都是先天妖魔與凡人的後裔,因此繼承了先天的一些天賦異能。你一定要小心。”


    梁東明鄭重地點了點頭,隨即摸著鼻尖,嘿嘿笑道:


    “姐姐放心,我這個人向來低調。不去招惹他們,想來他們也不會沒事找我這個小孩子的晦氣吧?”


    百花不禁撲哧一笑。梁東明此刻乃是一個身長八尺,相貌不凡的肌肉男,卻依舊憨憨地說自己是個孩子。這種反差萌,著實讓百花大感莞爾。


    梁東明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撓了撓頭皮,有些不好意思了。忍住繼續發笑的衝動,百花徐徐唿出一口氣,溫言道:


    “迴去吧,我也要閉關一些時日,做些準備。如果一切順利。五年之後,你突破到宗師境,就是我們重見之日。這張符你收好,入西山秘境之前,要貼身攜帶。”


    說著,一張符籙從百花的衣袖中飛出,輕飄飄地落到梁東明麵前。梁東明伸手接住,立馬感覺這張符籙頗有分量,心中又是一動。


    他低頭細看,隻見符籙的材質似乎是一種特殊的金黃色紙張,巴掌大小。紙張質地極為細密,和尋常紙張頗為不同,上麵書寫著一些漆黑的紋路,像是文字,又像是圖案,透著古樸神秘之感。


    百花又囑咐道:


    “如果在我閉關期間,你遇到危險,將舌尖精血噴在上麵,就可助你化險為夷。”


    “這麽神奇啊!”


    梁東明一邊驚歎,一邊仔細打量著這張符籙,想了想,又問道:


    “那我進入西山秘境的時候,這張符怎麽辦?”


    “如若一切無恙,入秘境前,把這張符就交給你弟弟代為保管吧。”


    “我弟弟,東亮?”


    “嗯,放心吧,這張符對他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哦,那就是多謝姐姐了。”


    緩緩站起身來,梁東明正要離去,突然又想到了什麽,呐呐道,


    “姐姐,你這裏有十歲孩子穿的衣服嗎?”


    見他又是一臉窘狀,百花眼眉彎起。霓光一閃,她的手中多了一套衣褲。粗布麻衣,還有一雙鞋子,顏色款式竟然和梁東明進來之時所穿戴的一模一樣。


    梁東明目露驚喜的目光,連連稱謝。百花輕哼了一聲,腹誹道:


    “姐姐我有時候真覺得,我就是你的丫鬟侍女。天生的勞碌命。”


    “姐姐這話說的,讓我情何以堪呀!您這樣天仙似的女子,妥妥的女王範兒呀!我隻有膜拜的份兒了。


    “小東西,嘴還挺貧的。”


    “句句真心,絕無半句虛言。”


    梁東明接過百花手中的衣服,鄭重道:


    “百花姐姐,你給我做的這套衣服,我會好好保管的,等下次來這裏的時候再穿。姐姐,那我走了。”


    說完,梁東明赤著腳走出了屋門。百花也跟著來到屋外,見梁東明轉眼已經到了木橋上,忽然停住腳步,轉身向她揮手。


    衣袂飄飄,笑容爽朗,青色長袍上的茶花刺繡仿若在風中盛開。


    百花微微一笑,也向他揮了揮手。最終,梁東明轉過身,越過木橋,漸行漸遠。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的盡頭,百花依舊遙望那個方向,美眸深邃,久久佇立。


    平靜的時光如涓涓細流,在生活的瑣碎中悠然流淌,無痕無聲。偶爾幾點漣漪,帶給人們生活的驚喜。


    從初春到仲夏,三個月的光景,五裏氏族發生了幾件大事,給安寧的生活增添了幾許波瀾。


    首先是梁東亮進入氏族內閣,開始了長達三年的血脈洗禮和修煉。梁東明也要在月底正式進入西山秘境修煉了。這兩件事早已被氏族的族民知曉,倒也不算驚奇。


    還有一件最令人矚目的事情就是關於梁東川與黃梅。這兩個氏族最出色的第三代子弟喜結連理,結為夫妻。


    兩人的百年之好固然可喜可賀,但是氏族中傾慕二人的眾多少男少女也不由黯然神傷。真是有人歡喜有人憂啊。


    婚典的熱鬧略去不提,洞房花燭夜的旖旎也不足為外人道哉。喜宴之上,倒是有幾件趣事,事後引得眾人津津樂道。


    禮成之後的宴席上,王家家主王乾一和費家家主費雲琴親自領著一眾家族子弟到梁立順夫婦所在的酒席上寒暄親熱,言辭之中除了恭喜梁家又出驕子外,更多的似是關於梁東明的婚事,引來一片嘩然之聲。


    此事未已,鐵衛長梁立鋒拉著梁東明走到一旁竊竊私語。有心之人凝神旁聽,兩人似乎在探討什麽萬物禦兵術的高深武道功法,不禁瞠目結舌。


    見一向高傲冷酷的梁立鋒一副不恥下問的謙虛模樣,連梁劍甫都大感疑惑。又引得眾人一陣的議論。


    再到後來,梁劍甫喚梁立鋒入內堂,不知說了些什麽。不多時,便從內堂傳來一聲震天巨響,似是桌椅斷裂的聲音。接著,梁立鋒灰頭土臉地奔了出來,揚長而去。


    內堂又傳來梁劍甫山唿海嘯般地怒吼,喧囂之中有人好似聽到什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侄子都要開花結果了,你這混蛋真要自絕我梁家一房的香火”雲雲。


    非凡人家也有尋常事,又有幾人能免俗呢?


    不知是哪位先人智者說過這麽一句話,梁東明是深以為然。可就在他優哉遊哉之時,卻不知啊,他自己的煩惱也接踵而至了。


    這邊,梁東川與黃梅的婚典剛一結束。那邊,王仁嬌的父親王坤嶽、費澤茹的親爹費嘯淵竟然不約而同地踏入了梁老三家。


    兩位父親都聲稱自己的閨女與梁東明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希望梁立順夫婦能夠成全這段美好姻緣。


    梁立順與黃正蘭又是歡喜又是憂愁。不論是相貌,還是家世,王仁嬌和費澤茹在氏族第三代待字閨中的女子中都是一等一的優質。


    王仁嬌嬌俏可愛,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冰雪可人,活脫脫就是個美人胚子。費澤茹呢,大長腿小蠻腰,要身段有身段,要樣貌有樣貌,那也是極佳的選擇。


    這下可愁壞了梁立順和黃正蘭二人,真的是左右為難。當他們想起解鈴還須係鈴人,尋找當事人梁東明時,他早已再次遁形逃離了。


    氣的梁立順當場大罵梁東明這個不肖的逆子。黃正蘭隻好陪著笑臉,借口孩子年紀還小,不急於一時,不如兩家人先迴去,婚姻大事從長計議。這下可惹惱了費嘯淵,王坤嶽也沉下臉來,於是就有了下麵這番場景:


    費嘯淵一拂衣袖,慍道:


    “立順兄,你這樣就不對了,當初可是你主動來找的我,口口聲聲要我把女兒嫁給東明的。現在我主動上門商議此事,你們竟然說從長計議!什麽意思?今天必須給我個說法。”


    梁立順和黃正蘭一臉尷尬,還未說話,一旁的王坤嶽冷笑道:


    “這就奇了怪了,我倒是要問一句,何人做媒?可下聘禮?嫁妝幾何?都沒有吧?什麽都沒有,就在這裏咋咋唿唿的,你也不害臊啊!”


    此言一出,費嘯淵反而冷靜下來,他向來多智,一番思量,覺得王坤嶽來者不善,冷言道:


    “哦?莫非這些事,你和立順兄已經商定好了?”


    “啊,當然……”


    梁立順本想說“當然沒有”,可“當然”二字剛一出口,王坤嶽搶著道:


    “當然是已經商定妥當了。嗬嗬,立順兄,這是我王家為小嬌準備的嫁妝清單,請過目!”


    說著,他從懷中掏出一個紅冊子,遞了過去。


    梁立順有些呆滯地接過來,夫妻二人翻開紅冊子一看,瞬間臉色就變了。王坤嶽一臉得意地斜睨著費嘯淵,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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