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莫紫箋正在房內看書,聽到下人來報說鄭雨純求見,莫紫箋放下手頭的書,讓人將鄭雨純帶了進來。鄭雨純從進門開始臉色便十分焦慮,莫紫箋看了一眼筱風,筱風將人都帶下去,莫紫箋才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鄭雨純臉色有些蒼白,看著莫紫箋道:“昨日姨娘過去給夫人請安,夫人將姨娘單獨留下說話,迴來後,姨娘的臉色便十分不好,說什麽不想繼續掌家了。我問了姨娘身邊的翠兒才知道,原來夫人拿我的婚事威脅姨娘,想奪迴中饋。大姐姐,我應該怎麽辦?”鄭雨純對此事的憂心不比毛姨娘少,何氏如今雖不掌中饋,但對於庶出子女的婚事卻是有權參與的,鄭雨純覺得何氏有一句話至少是對的,如果能用她換取好處,鄭誌一定會這麽做。


    莫紫箋明白鄭雨純的擔心,跟她分析道:“如果毛姨娘真的妥協,把中饋還給她,到時她要拿捏你的婚事就更容易了,我不認為何氏是一個遵守信諾的人。”


    “那怎麽辦?”鄭雨純有些急了,照莫紫箋這麽說,交出中饋是死,不交出中饋也是死,豈非陷入一個死局。


    莫紫箋出言寬慰鄭雨純:“你也不必太著急了,你讓毛姨娘先找個理由拖住她,剩下的事我來想辦法。”


    “大姐姐有什麽好辦法嗎?”事關人生大事,饒是莫紫箋,鄭雨純也不能完放心,必要問明白了。


    莫紫箋能理解鄭雨純的心情,不過具體的計劃她還沒定好,沒法原本的告訴她:“我還沒有完想好,不過你可以放心,我一定不會坐視不管。年關事忙,姨娘身體弱,你有時間多幫她分擔一些。”莫紫箋給鄭雨純找些事情做,這樣她就不會總胡思亂想了。


    “大姐姐放心,我會的。”提起毛姨娘,鄭雨純的注意力果然分散了一些。


    鄭雨純走後,莫紫箋也無心再看書,索性懶洋洋的躺在軟塌上。她看了一眼外麵清淡的天色,疲憊的揉了揉眉心,輕歎了口氣,這是她在古代的第一個年,她本想等過了這個年,再好好同何氏算賬,現在看來恐怕是不行了呢。


    莫紫箋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將初雪叫進房,讓她去把柳芸請過來。柳芸來了之後,與莫紫箋在房內聊了小半個時辰才離去。


    第二天,何氏主動派人將毛姨娘請到自己的院子。


    “我昨日說的事,你想的怎麽樣了?雨純過了這個年就十五了,說起來也是我這個做嫡母的疏忽了,雨純都這麽大了,還未替她定下親事。”


    “雨純打小身體不好,婢妾還想再留她兩年,求夫人成。”毛姨娘小意的低下頭,姿態放的極低。


    何氏卻並不買賬:“不是我不想成妹妹,隻是我作為嫡母,自然要為兒女們的親事操心。”


    毛姨娘看著笑意溫存的何氏,心裏恨的不行,麵上卻要恭恭敬敬:“夫人的好意婢妾自然明白,婢妾近來身體又有些不爽快,想來是不能為老爺分憂了,還請夫人容我幾天,讓我把手頭的事做完,再去與老爺說。”


    “那我就給妹妹五天時間,妹妹迴去好好想想吧。”想到馬上就要達到目的,何氏的心情十分暢快,不吝嗇的寬限了毛姨娘幾天,她卻不知道,局勢往往是瞬息萬變的,哪怕隻有一瞬,也會是截然不同的場麵。


    毛姨娘剛走出院子,就見明香匆匆忙忙的跑進院子,差點與她撞到一起。何氏今日心情不錯,沒有斥責明香,而是難得溫柔的問她:“怎麽了,後麵有狗追你不成?”何氏自從臉毀了之後,已經很久沒有和顏悅色的對下人說過話了,像今日這般開玩笑更是想都別想,不過想到即將出口的話,明香有些不確定她一會兒是否還能如此了。


    不過作為何氏的大丫鬟,隻有何氏好,她才能好,所以明香衡量過後還是將聽到的消息告訴何氏:“夫人,剛才奴婢去大廚房交代晚膳,聽到柳姨娘身邊的丫鬟悄悄在討論,說柳姨娘這個月的月事遲遲不來,近日還總是惡心,怕是……”怕是什麽,明香沒有說,她相信何氏一定明白她的意思。


    果不其然,何氏一聽到這個消息,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殆盡,她臉色陰沉著,那道疤隨著她憤怒而糾結在一起,看起來異常駭人,何氏卻未覺,雙手緊緊的攥在一起,咬牙切齒的從喉嚨蹦出兩個字:“賤人。”


    明香被何氏的模樣嚇了一跳,怔怔的立在一旁不敢說話,倒是鬆嬤嬤,上前在何氏耳邊勸道:“夫人您不必太在意,這事八字還沒一撇呢,女人月事推遲是常有的事。”


    鬆嬤嬤說的有道理,但是丫鬟們還說她近來經常惡心,這一點又該如何解釋。何氏想了想,道:“嬤嬤說的是,就算她真的有了,也要生的下來才是。”說到最後一句,何氏的語氣明顯陰森起來。


    說起柳姨娘,何氏對她可謂是恨之入骨。在柳姨娘沒出現之前,後院基本是何氏的天下,就連發生了這麽多事,何氏還是沒有怕過,她相信隻要她低個頭,服個軟,有何家在,鄭誌最終還是會迴到自己身邊,但柳姨娘的出現,打破了何氏的自信,尤其有一次她看到鄭誌看柳姨娘纏綿的眼神,那眼神似曾相識,仿佛就在昨日。


    多年夫妻,不管是出於感情或是鄭夫人的名義,柳姨娘都是何氏的眼中釘肉中刺,以她如今的受寵程度,若她真的懷了孩子,必定會對自己是一個極大的威脅。


    見何氏眼神放空,似乎陷入魔障,明香也趕緊出言寬慰她:“夫人,柳姨娘才進府一個月,應該不會這麽快的,許是那些丫鬟瞎說的,您別放在心上。”


    明香的這句話提醒了何氏,那柳姨娘成為姨娘才一個月,若她真的懷了身孕,且到了能發現的程度,隻能說明她的身孕是早就有的,至少是在她成為鄭誌的姨娘之前。這個消息讓何氏如同被打了雞血一般,她鎮定下來,對明香吩咐道:“找兩個機靈忠心的丫頭好好探探那邊的動靜,她若沒有最好,若真有,那就是自尋死路。”


    ……*……


    “大人,橋墩的最佳木料是黑心木,遇水不浮,不易腐爛,而這橋用的卻是最普通的木料,再說橋麵,應該用堅硬的花崗石。其實,若擱尋常,這橋本也能用個十年八載,可惜近兩年通州雨水大,而且老朽方才在橋墩附近發現不少蟻穴,所以這橋才會短短五年就塌了。”一個胡須發白的老者對著慕風情耐心的解釋道。


    “多謝,花紅,把人送迴去。”


    “老人家,這邊請。”花紅小心的護著老者從一旁離去。老者走後,慕風情命人取了兩段橋墩外加一塊橋麵,準備帶迴金陵向孝元帝複命。臨走前,慕風情留了幾個人監視常知州和他底下的那個知丞,以防二人逃跑。


    再說莫府,自從那日得知柳芸有可能懷孕後,何氏便派人密切監視柳芸,派去監視的人迴話說,柳芸近來飯量減少,精神不濟,而且聞到特殊的味道便會嘔的厲害,監視的人還道:柳芸聽到身邊的人說自己懷孕了,十分生氣。這種種的跡象都表明,柳芸有問題。


    “叫人繼續盯著。”有了柳芸轉移注意力,何氏果然沒心情理會毛姨娘和鄭雨純,馬上就是五日之期,何氏也沒有催促毛姨娘,她似乎打算先解決了柳芸這個心腹大患,然後再收拾毛姨娘不遲。


    柳芸是莫紫箋帶迴府的這件事,闔府上下沒有不知曉的。柳芸和莫紫箋對外的說法是,莫紫箋見柳芸可憐,突發善心,於是將人帶迴府。對於這個說法,何氏是一個字也不信的,何氏十分清楚,柳芸是莫紫箋的人,所以她料理了柳芸,就等於折去莫紫箋一個臂膀,同時,也是替自己除了一個威脅。


    何氏一心想要抓住柳芸的把柄,皇天不負有心人,這天下午,派去監視的柳芸人終於給何氏帶迴來一個好消息。


    柳芸正在繡一條腰帶,男人的腰帶,顏色款式並不是鄭誌那個年紀的人用的,看起來應該是繡給年輕男子的。


    按理說,這應該是一件很機密的事,何氏的人是不可能發現的。一切隻能說是‘機緣巧合’。柳芸的大丫鬟在給柳芸收拾髒衣服時,不小心將這條腰帶夾了進去,柳芸發現腰帶不見了,急忙去找,在大丫鬟手中找到了這條腰帶,柳芸很生氣,狠狠責罵了那丫鬟,丫鬟自然委屈,何氏派去的人便趁機攻破了那丫鬟的心理防線,不過那丫鬟知道的並不多,隻知道那條腰帶不是繡給鄭誌的,還說柳芸有時候神秘兮兮的。


    據那丫鬟說,柳芸最近喜怒無常,經常在晚上把下人都趕走,不用人守夜。何氏聽說這件事後,十分高興,她幾乎可以確定,柳芸一定是在外麵有別的男人,這對於她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她正愁怎麽料理柳芸,沒想到柳芸自己送上門來了。


    雖然得到了柳芸可能紅杏出牆的消息,但何氏卻沒有馬上行動,因為過往失敗的經驗已經深深紮根在她心裏,她這次要謀定而後動,確保萬無一失,何氏甚至在想,要怎麽通過這件事把莫紫箋也牽扯在內,最好一次解決兩個心腹大患。


    何氏最終放棄了將莫紫箋趁機除掉的想法,因為柳芸雖是莫紫箋帶進府的,但兩人平日裏來往並不多,就算柳芸真有什麽不檢點的行為,也賴不到莫紫箋頭上去。


    “小姐,您大晚上穿成這樣要幹什麽去?”筱風生怕莫紫箋做出什麽奇怪的事,攔住她問道。


    莫紫箋之前並未與筱風她們細說自己的計劃,筱風不知道所以才會攔著她,莫紫箋眼下沒有時間與筱風多說,隻是交代了一句去柳芸那,便偷偷摸摸的出門了。筱風疑惑的看著莫紫箋的背影,不太明白她為何要大晚上穿著男裝跑到柳姨娘那去。


    莫紫箋一路鬼鬼祟祟的摸到柳芸院子,監視的人隻看到柳芸出來將莫紫箋領進院子,然後過了差不多有半個時辰,莫紫箋才離開。


    何氏聽到柳芸果然與人有私,十分高興,吩咐來報信的丫鬟好好監視柳芸,隻等她下次與人私會的時候抓她個現行。


    這天莫紫箋正研究著收網的時候,宮裏突然來人,告訴莫紫箋嫻妃請她進宮一趟。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不僅莫紫箋莫名其妙,就連丫鬟們也感到十分奇怪和不安。


    “小姐,奴婢跟你一起進宮吧。”沉霜率先站出來,要與莫紫箋一同進宮。


    莫紫箋搖頭拒絕,道:“清露跟我去吧,其餘的人留在府上看院子。”


    “小姐,要不您帶初雪去吧。”筱風向莫紫箋建議道,初雪會功夫,如果有什麽事能更好的保護小姐。


    莫紫箋無語,寬慰幾人道:“我是進宮覲見,又不是去打架,你們不用這麽緊張。”宮裏不是能動手的地方,初雪去了也無用武之地,不如帶著清露,她沉穩細致若真有什麽意外,也能處理的很好。


    聽了莫紫箋的分析,筱風和沉霜偃旗息鼓,默默的目送莫紫箋出門,坐上馬車往宮裏去。


    “娘娘,柔嘉郡君來了。”嫻妃身邊的大宮女青煙在嫻妃耳邊小聲稟報道。


    嫻妃睜開眼睛,扶著青煙的手端坐起來,然後才對宮人道:“請柔嘉郡君進來。”


    前去傳話的宮人聽到裏麵傳來聲音,恭敬的抬手順向殿內:“柔嘉郡君請進。”


    莫紫箋步伐緩慢的走進嫻妃的宮殿,因為要進宮,她特地穿上符合品階的宮裝,沉悶的深藍色,原本並不適合莫紫箋這樣的花季少女,但卻生生被她穿出一股大氣沉穩來,裙擺長長曳地,金簪流光閃爍,眼前的少女看起來華貴異常,若不是知曉她的身份,青煙還以為她是這禁宮裏最尊貴的公主。


    “給嫻妃娘娘請安。”莫紫箋如今已是三品品階,麵對嫻妃並不用行跪拜大禮,隻需輕輕一俯身以示尊敬便可。


    嫻妃並沒有為難莫紫箋,幾乎莫紫箋剛蹲下身子,嫻妃就叫起了。不過莫紫箋並沒因此懈怠,反倒愈發小心謹慎。俗話說會咬人的狗不叫,在沒有弄清楚嫻妃的意圖之前,莫紫箋不得不步步為營。


    “不必拘束,坐吧。”嫻妃指著宮人拿來的坐凳,對莫紫箋和善的道。


    莫紫箋謝過嫻妃,穩穩的坐在凳子前二分之一處,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文靜而端莊。嫻妃看到莫紫箋這副樣子,嘴角輕輕勾了勾,若非見識過莫紫箋在蟾宮的表現,她幾乎都要以為這是一個溫柔而文弱的少女。


    不過莫紫箋怎樣,嫻妃並不關心,她關心的是自己的兒子。嫻妃本以為讓四皇子冷靜一陣子,等他想清楚就會知道要娶莫紫箋的想法是多麽不成熟。結果,他非但沒有放棄,反倒變本加厲,所以嫻妃不得不見見另一個當事人—莫紫箋。


    莫紫箋並不知道嫻妃今日叫她來所為何事,反正叫敵不動我不動,隻要嫻妃不開口,她就裝作乖乖女,陪著她在這大眼瞪小眼。莫紫箋相信,既然嫻妃主動找她來,必然不會讓她就這麽幹坐著,什麽也不說。


    果不其然,過了差不多一刻鍾,嫻妃見莫紫箋還端坐如山,甚至連一絲不耐煩都沒有,眼底快速閃過一絲暗芒,率先開口道:“本宮今日之所以召你進宮是因為晟兒。”


    嫻妃既已主動開口,莫紫箋自然要適當的接下她的話茬,以防冷場:“四皇子殿下怎麽了?”莫紫箋的表情完是一副我很驚訝,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的模樣。但其實莫紫箋心裏已經有了猜測,八成是四皇子那個自我感覺良好的渣渣不知道與嫻妃說了什麽,嫻妃才會叫她進宮。


    嫻妃並不理會莫紫箋的驚訝,繼續道:“你母親算是本宮的同族表姐,說起來你應該叫本宮一聲表姨母。”


    莫紫箋不明白嫻妃為何突然與她攀起親戚來,不過嫻妃想說,她就認真聽著。嫻妃似乎也並沒有要求莫紫箋接話,自顧自的道:“你與晟兒自幼有婚約,咱們本是親上加親,奈何晟兒不懂事,竟與你退婚,本宮知道時,已經晚了。”


    見嫻妃似乎很惋惜的模樣,莫紫箋不甚誠懇的勸道:“是臣女與四皇子沒有緣分,娘娘不必介懷。”


    嫻妃點點頭,誇獎莫紫箋道:“本宮知道你是個心胸開闊的好孩子,隻是晟兒那孩子,實在是胡鬧慣了,前兩日他竟來與本宮說,想要重新娶你為側妃。”嫻妃一邊說一邊觀察莫紫箋的反應,但她發現莫紫箋的臉色十分平靜,竟讓人看不出情緒。小小年紀就能喜怒不形於色,如果不是因為過往的事,她或許會很滿意這個兒媳婦,隻是如今……


    事情果然與莫紫箋預想的一樣,一想到四皇子那張讓人討厭的臉,莫紫箋就覺得倒胃口,連帶著看他的生母嫻妃也覺得十分不喜,話已至此,嫻妃今日叫她來的目的,已經十分明確。


    “臣女並不知四皇子為何會如此說,但小姨一直教導臣女,人不信而不立,退婚一事是我向皇上求的,我便不可能再反悔。”莫紫箋表明自己的態度,她並不怕得罪嫻妃,因為她相信在這件事上,嫻妃與她的立場是一致的,否則,她今日不會把自己叫來。


    果然,嫻妃聽到莫紫箋的答案,臉色稍微鬆快一些,對莫紫箋道:“晟兒若是像你這般懂事就好了,本宮今日叫你來沒別的意思,隻是希望你能當著晟兒的麵同他說清楚,免得耽誤了他,也耽誤了你。”嫻妃不僅為四皇子考慮,也為莫紫箋考慮,從莫紫箋進殿開始,嫻妃都對莫紫箋十分友善客氣,說什麽也都是商量的語氣,而且莫紫箋聽說,嫻妃一向名聲不錯,性子溫柔嫻靜,當初,孝元帝就是看上了這一點才會納她為妃,並賜封號嫻。


    雖然莫紫箋因為四皇子的原因,對嫻妃喜歡不起來,但是看在嫻妃對自己這麽客氣的份上,莫紫箋也不吝於向她解釋一下:“娘娘的顧慮也是臣女的顧慮,臣女也曾與四皇子殿下說過,但可惜成效不大,如果以後有機會,臣女會再好好同殿下陳述利害。”


    聽到莫紫箋對四皇子無意,完是四皇子一人自作多情,嫻妃作為母親多少有些尷尬,訕訕的笑道:“你能如此想,本宮就放心了。”


    最後,嫻妃還是很上道的,沒有讓莫紫箋白折騰一趟,賞了莫紫箋兩匹錦緞,不過在已經成為土豪的莫紫箋眼中,實在有些不夠看。何況,宮中的東西大多華麗,莫紫箋並不喜歡。


    所以等到送賞賜的宮人走了之後,莫紫箋直接讓筱風將兩匹錦緞鎖到她的小庫房裏,留著以後送人的時候用。說起莫紫箋的小庫房,裏麵著實有不少好東西,每當莫紫箋覺得不開心的時候,她總愛進去轉轉,看到自己有那麽多的寶貝,天大的事好像都變得不重要了。


    自從接手莫家的二十三間鋪子以後,莫紫箋的財產直接翻了一番,加上她又是個大方的主子,所以這二十三間鋪子,僅年底的紅利就分出去一萬多兩。就連各個鋪子裏負責打雜的整理的夥計,至少也分到二十兩。


    莫紫箋的話是,大家忙了一年都十分辛苦,作為東家,她總不能讓大家過年的時候連摸兩把牌的錢都沒有。


    莫紫箋的大方是一劑強心針,讓所有鋪子裏的管事和夥計都對未來充滿了期待,在充滿期待的同時,這些人也不敢懈怠,因為就在前兩日檢查鋪子的時候,莫紫箋趕走了五個夥計。這五人要麽平日裏偷奸耍滑少幹活,要麽狗眼看人低,對客人態度不好,莫紫箋發現後,當場讓人結了工錢走人。


    在莫紫箋的恩威並施之下,莫家的鋪子很快便呈現出與以往不同的新氣象,莫紫箋定了一個規矩,以業績定賞錢,每個季度她會查一次賬,經營好的鋪子,從管事到夥計都有賞銀,經營不善的鋪子,不僅沒有賞銀,可能還會酌情扣月錢,若是連續幾次檢查結果都不好,就不光是罰銀子的事了,此規矩一出,無人敢懈怠,每個鋪子都爭相把成績做到最好,莫紫箋也可以上操心一些。


    不過在新年來臨之前,莫紫箋還有最後一件事要辦妥。


    這天晚上,莫紫箋照例換好男裝偷偷摸摸的來到柳芸的院子,柳芸對鄭誌說自己這兩日不舒服,故意每日睡的很早,所以鄭誌今晚並未來柳芸的院子,而是在書房看書。可以說,柳芸現在已經完控製住鄭誌的心神,他寧願睡書房也不願意去別人的院子。


    不過睡書房的滋味並不是那麽好受,鄭誌正有些心猿意馬,想要去看看柳芸,何氏便在這個時候來了。


    “這麽晚了,你來幹什麽?”鄭誌現在對何氏尚可是因為她是正室又是鄭碧玉和鄭棟的母親,何氏想必也知道這點,雖然不甘心,卻也沒有表現出不滿。


    “老爺,我方才正要休息,突然看到一個黑影從窗前閃過,後來聽下人說,那黑影往柳姨娘的院子去了,妾身擔心柳姨娘的安危,自己又不敢去看,所以才來叫老爺一起去看看。”


    聽到柳芸可能有危險,鄭誌果然急了:“走,本官隨你過去看看。”


    看到鄭誌如此緊張柳芸,何氏的眼神陰了一陰,想要除掉柳芸的心情更加迫切。她盯著柳芸院子的方向冷笑連連:柳芸,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窮山惡水出刁後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冷流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冷流螢並收藏窮山惡水出刁後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