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空間中升起一輪弦月,弦月如鉤,暗淡如水,有熒光環繞,劍吟聲起,那襲白衣化身光蝶飛散開來。


    姬無夜癡癡地望著那身化蝶影的少女,他從未想到,原來打架也可以如此絕美。


    葉白一臉驚羨,不過下一刻便狡黠一笑,手中破纓槍光芒一閃,恢複至紅傘形態,隨後自身後取出那半身之高的大葫蘆,置於跟前,落地之時,發出沉重的聲音。


    目睹這一切的姬無夜嘴角微微抽搐,先前葉白拍了他一下,胳膊險些脫了臼,如今這大葫蘆更是不知有多重,這柔柔弱弱的少女,究竟有著多大的力氣?


    葉白望著姬無夜的樣子,噗嗤一笑,問道,“咋了?”


    姬無夜硬著頭皮問道,“這葫蘆有多重?”


    葉白攤開雙手,搖了搖頭,“俺也不知道,反正這東西砸人應該比你手中的石頭過癮。”


    這一刻,姬無夜有些同情大夏二皇子,畢竟葉白的力氣,他可親有體會,雖不知那葫蘆究竟有著何等威能,單憑那誇張的重量,便能夠他喝一壺的。


    蝶影紛飛,刃劍舞。


    飄飛的蝶影化作白衣飄然而至,弦月當空,月下獨舞,一人,雙劍,衣袂飄飄,裙裾飛揚。


    十二道身影一影一式,式式不同,隨後白衣落地,收式,迴劍,身後那人便多了十二道傷口。


    薑若曦自幼天賦極高,與一些老古董打交道的多了,會的自然也比同齡人多很多,將所學融會貫通,以自己的雙手劍為武器,自創了這一套月下獨舞·十二月夜劍法。


    夏宗峰身上傷口崩開,血液浸紅了那具金色鎧甲。


    雖然金色鎧甲可以庇護他的本體,但薑若曦手中的劍,卻能夠透過鎧甲的防護傷到他。


    這麽多年,這還是為數不多的能夠破甲傷他之人,亦是最令他狼狽之人。


    夏宗峰捂住胸口,大口喘著氣,雖有金甲護體,但先前那一式,已是令他徹底破防,他緊緊握住手中的虎符,自身實力有限,召喚而來的二十位金甲皆被拖住,而那先祖虛影亦被一杆神秘禪杖所攔,無奈之下,隻能將金甲戰士喚到身邊,保護自己。


    當中十位金甲戰士被空中的黑麻袋困住,能召喚的迴來的,唯有那追趕不良二人組的十人。


    身在皇室,自是清楚,一旦失敗,便是萬劫不複,對方的實力雖有些超出自己預料,不過真要拚了命,他們也留不下自己。


    就在此時,葉白先前的破纓槍已是恢複成紅紙傘,手中所抱的,便是一直背在身後的大葫蘆。


    夏宗峰警惕地望著她手中的葫蘆,雖不知這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既然能夠換下她手中的那杆槍,便說明它在她心中的分量。


    一滴冷汗滴落。


    雖有大夏皇朝傍身,但作為二皇子的他卻並不愚蠢。


    方才出手的薑若曦手中劍或許品質低一些,但這葫蘆,卻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難不成堪比自己手中的大夏虎符?


    在他們的認知中,起源古器是傳說中的存在,以至於存在與否,都是個爭議。


    一件古器便能毀掉一個大宗勢力。


    古器不出,聖器成皇。


    難不成,她手中的葫蘆是一件聖器?


    可靈溪境的她斷然是無法駕馭它的。


    伴隨這一道唿喊聲,夏宗峰的思緒被打斷。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葉白抱著葫蘆一顛一顛地撲向對方,雖看起來有些憨態可笑,不過在夏宗峰看來,如今的她卻危險到了極點,他在思索打開葫蘆後會出現何等影響。


    夏宗峰當機立斷,施展虎符,金光一閃,金色鎧甲宛若再次鍍上了一層金光。


    隨後他緊張地盯著少女手中的葫蘆,令他沒想到的是,近身後的葉白,並未打開葫蘆塞,反而露出一張燦爛的笑臉。


    這讓夏宗峰更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下一刻,便臉色鐵青。


    隻見那身材嬌小的小姑娘掄起葫蘆便朝他麵門砸了下去。


    夏宗峰一臉錯愕,不過隨後便恢複正常,舉起雙臂擋於跟前,然而,那迎麵而來的葫蘆仿佛一座大山,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轟擊在他身上,隻此一瞬,夏宗峰便被葉白手中的葫蘆砸飛。


    目睹這一幕的姬無夜與一念張大嘴巴,愣在原地,二人嘴角微微抽搐,那囂張不可一世的夏宗峰做夢都沒想到,那葫蘆是用來拎起來砸人的,前一刻還在防備打開葫蘆後的變數,下一刻便被那怪力少女用葫蘆跟砸小雞仔一樣,將他砸飛了出去,這一刻,二人有著一個共同的想法,那便是千萬不能惹麵前的兩位姑奶奶。


    不知此番場景被那脾氣極好的葉青瞧見會不會覺得自家閨女暴殄天物,一把紅紙傘,她用來遮陽擋雨,一個大葫蘆,被她拎起來砸人。


    在她看來,自家的寶貝可比那不良二人組的砸起人來過癮多了。


    薑若曦亦是吃驚於少女的怪力,不過隨後便展顏一笑,盯著那屢次挨錘的二皇子。


    夏宗峰掙紮地爬起身來,氣息萎靡了許多,目露憎色,環顧四人,隨後緩緩閉上雙眸,口中默念咒語,縷縷詭異的氣息自體內散發而出,與此同時,那二十位金甲戰士則麵露痛苦之色,下一刻,覆甲金衣便在眾人驚訝地目光中變為黑色,那二十位金甲戰士則目露赤色。


    空中那位偉岸的身影見狀,怒斥道,“吾大夏英靈豈能被你如此玷汙,速速住手!”


    夏宗峰麵對那道身影已沒有先前的恭敬之態,“非吾所想,今日若不能動用禁術,或將敗於此處,望先祖莫怪!”


    與此同時,那道偉岸的身影身上開始出現一抹漆黑,他仔細查看著自身的變化,隨後眉頭緊促,伸出手掌插向被染黑處,一橫一斬,將其斬落,望著下方的夏宗峰,沉默不語。


    被召喚而出的戰士周身氣息湧入夏宗峰體內,伴隨而來的是氣息暴漲,境界飆升。


    夏宗峰森然一笑,“今日,你們都將葬身於此!”


    遠處的僧人微眯的雙眼猛然一睜,望向眾人所在的位置,雙手合十,遠處的禪杖釋放光芒萬丈,趁對方走神之際,將那道偉岸的身影擊退。


    一念雙臂擎天,大聲喝道,“芥子納須彌!”


    空中那根黑色麻袋極速放大,狂風唿嘯,鎖定下方的夏宗峰。


    姬無夜得此間隙,手中黑石泛起幽幽黑炎,頓感身體一輕,來至對方跟前便是一擊鞭腿,隨後再次掄起石頭砸在他後腦勺上。


    他的蓄力再次被打破。


    夏宗峰麵露猙獰,“你這死禿驢!還有你這下黑手的混蛋!”


    一念則鼻子一皺。


    他最不能容忍別人叫他禿驢,而且還是死禿驢。


    一念收臂邁腿,飛奔向對方,隨後猛然前衝,一顆光溜溜的鐵頭便結結實實地撞在了對方後背。


    被撞飛的夏宗峰雙腳懸空。


    姬無夜見狀,再次臨身,補上一腳。


    被踹飛的夏宗峰無法抵擋那空中黑麻袋的吸力,被其納入袋中,此刻的金甲戰士與那偉岸身影亦隨之消散。


    禪杖金光內斂,隨後往僧人所在處激射而去。


    一念雙手合十,遙空一拜,“謝過老祖!”


    姬無夜雙手交疊,一躬到底,“謝大師出手!”


    一念屁顛屁顛地走到那還在掙紮的夏宗峰,立馬從屁股後掏出一根繩子將麻袋口栓緊,隨後不良二人組便發出桀桀的怪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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