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秦明肅然起敬,起身後退三步,整理黑衣,拱手躬身。


    “我秦明,願為芸芸眾生,成為執棋人,多謝前輩相助。”


    聞言,李耳淡淡一笑,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麽。


    他轉身,來到窗台處,孕育萬千道法的眸光,看向遠方天際。


    “秦明,你可知你該如何成就古神之軀?”


    秦明微微一愣,似猜測到什麽。


    他的古神境,與他人不同。


    他的心已經破境古神,甚至說是不遜色於天地間任何存在。


    他需要的,是境界,是時間。


    沉吟片刻,秦明來到李耳身側,背負雙手,迎麵看向遠方,輕聲道。


    “想必與始皇有關吧,創新法,走新道,立蒼生道,創萬世法,舊路不通,但舊時並非全錯,我說的對吧。”


    李耳側目看向秦明,露出讚賞之色,接著說道。


    “不錯,你的路,你的道,你的心,你的思維,都是屬於你的,以新破舊,自是破局之關鍵。”


    “但給予你的時間太少太少,短的彈指一揮間。”


    “所以始皇羽化之際,身化萬千精血,鑄萬千輪迴大世,演繹萬千道果,皆在等待你,最終的摘取者。”


    秦明眸光泛起淡淡漣漪,他早已知曉這一切,所以並不奇怪。


    無論是湮虛禁區中的嬴荒,亦或者是輪迴青蓮……他們都屬於始皇留下的後手,助他快速成長的後手。


    然此刻,李耳的意思,則是始皇身軀精血化萬千生靈,演繹萬千輪迴身,皆在等待他的歸來。


    秦明輕歎一聲,喃喃開口。


    “可這對他們而言,是否公平?”


    “那是他們的責任,使命,何來公平一說?”


    秦明沉默,若輪迴身是他,那他是否會甘願奉獻自身,化作輪迴精血,成就他人?


    秦明不知,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做到。


    李耳拍了拍秦明肩膀,笑著開口道。


    “不必多想,還有三十多萬載歲月,時間足夠了。”


    “準備好了嗎?”


    秦明平複心情,微微頷首道。


    “嗯。”


    “好,開始之前,先將幻雲城人族危機解除吧,畢竟幻雲城主,便是我等要收迴的第一滴精血。”


    秦明一愣,疑惑不解開口。


    “幻雲城乃太初時代人族,怎麽可能是始皇帝精血化身?”


    李耳摸了摸落於手掌心的青牛腦袋,解釋道。


    “不,始皇精血化身,並非你想象中的從微末崛起修行,也可以是同化,直接同化一尊半步古神,你也可以認為是奪舍,區別便是他依舊是他,卻擁有了新的使命。”


    “所以始皇精血,並非存在於人族身上,可以是妖族,神獸族,魔族,大兇族……萬靈種族,皆可為始皇精血化身,甚至是先天神族,你明白嗎?”


    聞言,秦明露出駭然震撼之色。


    那該是何等偉力,哪怕身之將死,亦可身化萬物,化眾生,化輪迴,無處不在,謀劃萬古之局,何其可怕。


    等待片刻,李耳繼續淡淡開口道。


    “秦明,此局之可怕,驚世駭俗,別說貧道,哪怕是被那尊祖神知曉,他亦會震撼不已。”


    “所以這一局,我等不可敗,若敗,眾生再無希望,從今往後,隻會陷入無盡輪迴,命運執掌於先天神族之手。”


    秦明沉默良久,突然眉宇微蹙,內心有一滔天猜測。


    “始皇精血,是否化身古神?”


    此言一出,李耳沉默。


    這一局,由他負責。


    他自然清楚這一切。


    李耳的沉默,便是答案。


    秦明手掌微微一緊,唿吸略顯急促,有些不可置信開口。


    “這怎麽可能做到?古神,哪怕是最普通的古神,皆為創世古神,可開天辟地,立洪荒遠古,這種存在,怎麽可能被同化奪舍……始皇帝如何強大,也絕不可能做到身化萬物的同時,同化古神,除非……”


    秦明的言語,並非廢話,而是言出之際,無盡道法隨之推演真相。


    推演至此,秦明仿佛看見一個可怕真相,猛然轉身,不可置信看向李耳。


    “除非……那尊古神自願成為始皇精華化身,獻祭自己的生命,道法,淪為始皇輪迴分身,成為養料……他是誰?”


    秦明唿吸越發急促,他感覺這一切,很荒唐,又令人不可置信。


    李耳沉默,並未告知。


    良久,在秦明希冀目光中,李耳麵色複雜開口。


    “這一局太關鍵了,涉及你踏入古神之事。”


    “而古神,則真正進入先天神族之眼……不,應該說是正式進入先天神族那位始祖的領悟感知。”


    “一旦世間多了一尊古神,他必然會有所感應,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秦明點了點頭,開口道。


    “明白,古神之下,無論任何變數,如何強大,在先天神族始祖眼中,皆為螻蟻。”


    “一旦踏入古神境,在他眼中,方為大一些螻蟻,是嗎?”


    李耳笑了笑,點頭道:“你很聰明,正是如此,對那尊祖神而言,不入古神,皆為螻蟻,哪怕入了古神,也不過是出現在他眼皮子底下的螻蟻罷了,並無多大區別。”


    “不過……世間古神一切變化,無論是生滅,蛻變,氣息浮動,皆落於其感知中。”


    聞言,秦明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是何等可怕存在。


    淩駕於眾生歲月之上的古神強者,不過是入了他眼的螻蟻,在其感知下生存。


    他太強大了,強大到懶得滅殺這些螻蟻,任由他們成長,蛻變。


    當歲月臨近,再派遣族中修士收割一切。


    而這一紀元,便是因為他豢養在古神界的牛羊足夠肥美,同樣也有大秦的變數的緣故。


    那尊先天神族祖神,打算收割天地,滅世重鑄一切。


    秦明目光複雜看向李耳:“所以……為了騙過他,那尊古神,一定不是大秦古神,而是一尊存在於先天神族眼皮子底下,最不容易被懷疑的存在,是嗎?”


    “嗯。”


    “他到底是誰?”


    “不可說,待時機到了,你自會知曉。”


    李耳拍了拍秦明肩膀,露出如沐春風和藹笑意,安撫道。


    “走吧,修蛇族來了,清理掉這些叛徒,再完成收迴精血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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