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


    嬴荒並非繼續多言,唿吸吐納間,融合所有道法,極盡之力,化作一劍。


    萬靈道主點了點頭,龐大身軀完成最後的極盡蛻變,周身是無盡宇光縈繞,混沌沉浮,衝殺向嬴荒。


    嬴荒沒有絲毫猶豫,一步踏出,無時空,直接靠近萬靈道主,對碰在一起。


    那一刻,天地陷入死寂,萬物宛若被定格。


    不僅僅是此地虛無,而是整座荒城,整個湮虛禁區,湮虛禁區之外,無窮無盡諸天萬世。


    於那一刻陷入極盡黑暗,光明不存。


    所有生靈,無論是誰,皆出現耳鳴,愣在原地。


    數之不盡法則漣漪,自二者碰撞間,再次浩蕩而出。


    規則之力,演化無盡諸天萬界,開天辟地,劈開混沌,青天寰宇沉浮,三清上升,穢濁之氣下沉,輪迴古地府演化虛影。


    那虛無天地,再非虛無天地,而是無窮無盡初生的洪荒宇宙。


    “殺!!!”


    這一刻,手持帝劍,辟於萬靈道主身軀之上的嬴荒爆發極盡之力,演化無盡異象,過去現身身,無處不在,無處不存。


    在那最後一刻,極盡之力爆發下,嬴荒頭頂一朵混沌青蓮緩緩升出,宛若混沌自青蓮中綻放,散發無盡鴻蒙至尊氣息。


    一滴猩紅精血,被九龍虛影縈繞,於那一刻發出驚世駭俗怒吼,衝破虛無九天,化作諸天洪荒初生宇宙為虛無。


    萬靈道主真身雙眸,於那一刻露出濃濃不可置信之色,目光死死盯著嬴荒頭頂的那滴精血。


    “這股氣息……”


    萬靈道主低語喃喃一句。


    下一刻,嬴荒厲喝一聲。


    “以吾嬴荒之名,接引始皇之力,為吾所用誅滅一切諸天敵。”


    轟隆隆!


    歲月靜止,萬古定格,天地於那一刻陷入前所未有死寂。


    過去,未來,現在歲月河畔之巔,同時被演化,一道周身縈繞古神氣息的朦朧身影,自無盡歲月之巔,緩緩站起身。


    那道朦朧身影太過可怕,頭頂帝冠搖曳,周身帝衣獵獵作響,衣袂展動,便是億萬歲月更迭,眾生沉浮的可怕景象。


    他雙手背負,背對眾生,轉身的霎那,宛若眾生之帝,執掌蒼生之道,抬起右手,隔空一點。


    秩序漣漪浩蕩,任何阻礙於其身前的物質,盡皆隨之化作虛無。


    “煌煌諸天,唯吾獨尊,寰宇青天,何人見吾不叩首。”


    至高道言一出,萬靈道主露出一縷釋然笑容,不再反抗,任由那可怕駭人的偉岸身影,湮滅其身。


    那一刻,整個湮虛禁區震動,天穹化作血色,血雨紛紛,瀝瀝而下。


    大道轟鳴,恭送道主歸於寂滅。


    所有生靈,同時抬頭仰望天穹,盡皆躬身,表達對至高道主的敬意。


    萬靈邪神一族生靈,於那一刻露出哀色,停止反抗。


    自家道主隕落,他們已經明白自身命運,不再掙紮。


    此刻,虛無中萬般異象消散,唯有嬴荒披頭散發,雙手杵帝劍,身姿挺拔,立於黑暗之中。


    其雙眸不再霸道冷冽,逐漸化作複雜,似在緬懷過去歲月。


    在其前方,那道龐大無量偉岸的身影,化作正常大小,落於嬴荒身前。


    那道身影,看不清真容,似存在,似不存在。


    其身看似在現在,又或許來自過去,未來。


    因果大恐怖,已經沒資格觸及其身。


    任何物質,任何大恐怖,生靈,皆無資格去觸及其身。


    然就是如此恐怖強大,不死不滅的存在,終究還是在無盡絕望中,選擇布局萬世,布局萬古歲月,重新來過。


    可想而知,其真正敵人究竟強大到何等地步。


    朦朧身影靜靜看向白發嬴荒,緩緩開口,語氣古井無波。


    “你何曾怨吾?”


    嬴荒笑了笑,搖了搖頭,輕聲開口。


    “怨?何來怨?你便是我,我便是你,我是你一滴精血演化而成,本就是你棋局一環。”


    “其實,我還要感謝你賜予我生命,賜予我精彩一生,大道爭鋒數億載歲月,足矣。”


    朦朧身影沉默,他的這些化身,雖然皆是他一滴精血演化而成,但都擁有自己的意識,自己的過去現在,自己的一生,唯獨缺失未來,何其可悲。


    他們任何一位存在,放在古神界,皆是絕世妖孽般存在。


    但為了最後一戰,他不得不如此,別無選擇。


    因為他的敵人,早已超脫想象,超脫古神層次,超脫時間歲月,大道,天地之間,一切可知之中。


    他無處不在,無處不存,諸天萬世,任何存在意識生靈的地方,他皆可出現。


    為了這一布局,朦朧身影不得不如此,獻祭自己的生命,暫時屏蔽了那位存在的感知。


    但紀元更迭,紀元劫難降臨,屏蔽自會消散,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朦朧身影沉默片刻,緩緩點頭,淡淡道。


    “辛苦了,去吧,完成自己使命。”


    嬴荒輕聲嗯了一句,看向朦朧身影的目光略顯複雜,良久輕歎一聲道。


    “那你呢,他是你嗎?歸來的你,還是你嗎?”


    朦朧身影轉身,一步踏入歲月之中,平靜聲音自遠方傳來。


    “吾早已超脫一切,超脫想象,超脫思維,眾生在,吾便在,吾可以是任何人,亦可是萬物,山川河流,大道法則……所以他是否是吾,並不重要。”


    餘音落下,朦朧身影消失,獨留嬴荒立於黑暗之中。


    嬴荒沉默良久,釋然一笑,點了點頭,轉身一步離開虛無,迴歸現世。


    當嬴荒迴歸那一刻,一股君臨天下的無敵氣勢,彌漫天地,整座荒城,整個湮虛禁區,盡皆有所感應,紛紛低下頭顱,敬畏不已。


    唯有李信,抬頭間,目光越發複雜。


    以半步道主之身,逆伐至高道主,此等驚世駭俗的戰績,他能想到的,唯有一人。


    他雖不願多想事,但也明白了些什麽。


    李信以大秦至高禮儀,恭敬一拜,高唿。


    “大秦李信,恭送荒主。”


    嬴荒目光淡淡看了一眼李信,一步踏出,瞬間出現在李信身前。


    白發嬴荒,宛若謫仙,伸手拍了拍李信,笑道。


    “不愧是一念帝將,好好保護他,用不了多久,你便可跟隨他迴歸古神界,迴歸大秦。”


    “他是信仰,是希望,是最後一子,我相信你能做好。”


    李信沉默,仿佛明白些什麽,抬起頭,眸光閃爍絲絲複雜光芒。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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