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訪客專用的廁所裏,工作平板上屏幕全黑,獨留一根進度條,緩慢移動顯示著係統的升級百分比。


    其實從進賓館開始,孫義榮還發現自己的手機停機了。兩年沒繳費,停機也是自然。等進了賓館房間,連上wifi,手機上的多種app開始自動升級。


    此刻麵前屏幕上的進度條才到百分之三十二,工作平板的係統升級還挺費工夫的,


    “那就等著吧。”


    等待間,孫義榮將眼光挪到了堆疊的其他物品上麵。


    程秉公幫忙申請的那份裝備裏麵,其實隻有一副眼鏡和最後定位用的唿叫器。


    小程當時是那麽解釋的:


    “高級的裝備我也申請不來,沒你的級別升得快啊.....”


    半小時前把東西拿出來給孫義榮的時候,那家夥還表情幽怨,一臉不舍得。


    孫義榮聽那話最先的反應卻是竊喜,


    ‘我等級升得快?已經能申請高級裝備了?’


    入了特察局那三年,他是破了多少案子,又升了多少級?尤其檔案室的都是些過了時效期的信息缺失不完整的疑難案件。


    被人承認的感覺是很爽的。


    所以,程秉公似是不待見孫義榮喜滋滋的表情,來了句“你小心別再弄壞了!”,緊接著就搶了臥房的大床睡了。


    此刻,孫義榮將眼鏡和唿叫器重新塞進腰包裏,又看向紐曼警司給的那一份裝備。


    這堆裏麵最醒目的顯然是那本藍綠配色的簡易工作手冊了。


    孫義榮皺著眉頭打開,好在入目的是清晰的流程圖示加上簡潔的說明文字,瞧著不怎麽讓人頭疼,他堪堪鬆了口氣。


    相比之前那本堪比詞典的工作手冊,之所以孫義榮看不太進去,是因為文字小,行距密集,配圖也描繪得簡陋。


    盡管那上麵有理有據地逐字逐句解釋了上百條理論,可什麽uidp空間啊、什麽擬晶化僵直之類的名詞在孫義榮看來就像是影院裏新上映的科幻電影裏的設定,讓人很難理解。


    或許正像紐曼警司所建議的,同局裏的科研人員討教相關理論,能得到更為切實的了解。


    問題是,現在的孫義榮等同於第一天上班。


    “來日方長吧!”


    嘴上這麽說,孫義榮心裏更多糾結的是選擇繼續工作下去,還是選擇按計劃私自迴特察局申請迴家。


    想了半天,他還是決定到時和程秉公一起迴去交任務後見機行事。


    ‘先把這個案子結了再說。’


    孫義榮一貫將尋找案件真相放在第一位。做出決定後,他認真看起了手裏的簡易工作手冊。


    看了一遍,孫義榮才明白原來不同工種、不同級別的工作人員需要遵循的流程各不相同。


    如果按照第一天上班他的等級,根本沒有權限探索uidp空間,要做的僅僅是將入口位置上報聯絡員。


    如果被迫進入空間的話,那個唿叫器則是首要使用的道具。


    唿叫器的用法也並非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到了程秉公那樣的級別,新發現的空間也需要提前上報,得到指示後方可進入探索。


    至於道具裝備方麵的介紹,更令孫義榮大開眼界。


    不光是先前從小程手邊見到的那些探測用的,如今研究所裏連無人機、無人狗之類的先進玩意兒也初見成品。


    “這!”


    忽然孫義榮盯著圖冊上某樣物品瞪大了眼。


    ‘手.槍!’


    圖冊中頁上有關於武器的品類,其中包含了冷兵器、現代槍械,甚至還有霰彈槍、火箭筒之類的大件武器。


    不過武器的申請,似乎手續更加繁雜。一想到自己以後可以佩帶真槍實彈,孫義榮的精神振奮起來。


    興致勃勃地將小冊子看完,還將部分內容在頭腦中著重記了一下,孫義榮才把紐曼警官給的東西也塞進腰包裏。


    側頭看看,此時平板係統的升級百分比過了百分之五十,距離升級完成還需1小時左右。


    轉過臉,椅子上最後剩下的那攤也就是一隻帆布包以及包裏的東西了。


    那是從與密室逃脫員工休息室相連的uidp空間裏偶然得到的。


    之前孫義榮看到工作手冊裏提及,凡是在空間內發現的物品都不得私自留下,否則一旦被特察局發現,降級扣工資是小,嚴重的還要負刑事責任。


    ‘刑事責任是不是太過了了點?’


    孫義榮皺了皺眉頭。


    所以這帆布包裏的發現雖是意外收獲,在迴到特察局後卻是需要第一時間交出去的東西。


    原本對這些東西不必掛心,任務後有詳盡的調查報告可以參看,問題是孫義榮先前翻過,見到了那信封上寫著“鄒婉兒收”四個大字,這反倒是叫他不看也不行了。


    ‘鄒婉兒和那男人是舊識?’


    帆布包既然是從那位“以臉爬牆”的男人身上掉下來的,說明這封信多半是那男人寫的。果然自己同鄒婉兒的相遇,事關另一個案子。


    如果那男人的遇難是被奸人所害,那麽斷然不是簡單的案件了。


    邊感歎,孫義榮邊帶上矽膠手套從袋子裏掏出帆布包和物品。


    為了看仔細,孫義榮將廁所內所有照明都打開了。在明亮的燈光下,這隻帆布包上的細節也更為清晰。


    之前在空間裏,還以為是八成新的包,現在細細端詳之下才發現除了表麵一層,裏層和邊邊角角都是用相似材質顏色的布修補翻新過的。


    那麽這隻包可能出廠的年代更久遠些,是一隻老包了。


    那男人如此小心地保存一隻老包,足見這隻包在男人心裏很有分量。或者是,送這隻包的某個人在那男人心裏占據了特殊的重要位置。


    包裏的各式物品,從外形上來看,也至少是十年前的設計。文具、生活用品沒什麽特殊的,就是那隻牛皮紙的信封是孫義榮最感興趣的的。


    他試著打開封口的膠帶,很快又放棄了。


    封口除了幾根看似隨意的膠帶,實際上還塗了膠,黏得相當牢固。若是有人強行打開信封,便很難複原。


    孫義榮將信封舉到光源下,可惜牛皮紙信封的外殼很厚,幾乎不透光。


    孫義榮又摩挲半天,隻能確定信封裏夾著薄紙,沒有其他物件。


    他放棄了。


    如今,隻剩一本老式的紙質筆記本。


    不知何時,廁所外程秉公的唿聲停了。蹙眉思索再三,孫義榮伸手按了馬桶的抽水,以及廁所的排風以示遮掩。


    兩小時過去了,淩晨四點將近,係統的升級百分比也停在了99的位置。


    “冊那。趄力。”


    孫義榮小聲嘀咕了一句。


    他感覺自己的兩頰似乎因為熬夜垮了下來,絡腮的胡子再度肆意瘋長,盤踞滿了他的下半張臉。


    ‘明天還要工作。’


    孫義榮打算草草翻閱一下筆記本,就去睡了。


    打開扉頁,就見橫杠上用正小楷寫著:


    “太平洋金融女大學生失蹤案”。


    霎時間,莫名的煩躁一掃而空。


    再往後翻,大部分的字跡都相當潦草,非但是潦草,還用的是速記的方法。


    小時候,孫義榮的母親譚麗娜教過孫義榮速記,所以他一下就認出了這團飛舞的字跡。


    隻不過,每個人的速記手法各不相同,這本子裏經常用到些字符和圖形,偶爾能辨認出的字裏,有不少王字,關字。


    能完全辨認的幾個句式往往覆蓋一整頁,全都是表達激烈情感的短語,比如“喪心病狂!!!”“禽獸!!!”等等,另外還有外文的“shit!”之類罵人的話。


    ‘那男人是在記錄什麽事!’


    而且從隔幾頁就會出現的日期時間來看,這很像是跟蹤時的筆錄。因為時間緊急,所以才用的速記的方法。


    還有一種可能,或許這本子上的東西,記錄者並不想被他人一眼就認出來寫得是什麽。


    這個瞬間,孫義榮睡意全無。


    想完全看懂速記筆記頗費功夫,如果想好好研究的話,那隻有提前複印下來,抽空看。


    想到這裏,孫義榮看了一下手機時間。


    淩晨四點十六分。


    他心裏琢磨,‘也不知道這個點,在附近能不能找到可以複印的地方......’


    (大概周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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