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住楚淵脖子的胳膊收得更緊了,完全貼緊楚淵。


    楚淵感覺到寧軟貼在他後背的胸脯,軟軟的,那兩粒也輕輕蹭著,楚淵眸色黯了黯,喉結滾動。


    顛了顛寧軟,安慰,“別怕。”


    寧軟是真的有點兒怕,特別是看到樹林中間隱隱綽綽的顫動的白色,寧軟圓圓的杏眼都染上了水色。


    周圍都是腐爛消弭的味道,棺木和香火的味道縈繞在鼻尖。


    寧軟腦海中不斷歇地出現一些奇怪的畫麵,橫在房梁上的壽材。


    寧軟暑假寒假總是被扔在鄉下老家,那時候,榫卯結構的房子,立柱之上架了幾道橫梁,爺爺壽材就放在屋頂下麵的幾道橫梁上。


    鄉下的習俗,老人到了一定年齡會自己或者家裏人準備壽材,放在家裏,等去世的時候用。


    描紋的烏木棺,擺在吃飯的偏廳,寧軟每每抬頭都能看到那個烏木棺。


    爺爺在的時候還好,隻是大部分時間爺爺白天都會出去,從外麵把門鎖住,防止寧軟跑丟。


    寧軟餓了去廚房找飯吃,路過偏廳,總是會克製不住視線往上看,看到棺材的時候,寧軟幾乎克製不住的身體發涼。


    那間偏廳隔熱極好,夏天的時候都是涼涼的。


    那種渾身冰涼,仿佛他已經死了很久的感覺就更加真實。


    寧軟總會覺得,棺材仿佛會從裏麵給一隻枯槁的手推開……


    現在這個地方給他的感覺,就像是小時候的他一個人麵對棺材的感覺,渾身冰涼,沒有辦法控製的難受。


    寧軟聲音細細小小,眼睫顫顫,眼尾紅紅的,“難受。”


    剛說完,幾個人還來不及安慰寧軟,墓碑墳包驀然出現,墳包這一個那一個,上麵還插著白色的或是五顏六色的吊紙。


    彩色吊紙不僅沒有中和現在恐怖的氛圍,濃烈的顏色反而讓氛圍更加詭異。


    寧軟小臉霎時蒼白的沒有什麽血色,被嚇得長睫可憐地顫啊顫。


    寧軟閉眼之前,最後一幕是墓碑上爬滿了斑駁的苔蘚,上麵的名字被遮蓋地差不多,寧軟模模糊糊看到周,其妻這樣的字眼。


    寧軟心裏的恐懼更盛,周……周……什麽?


    周沉安嗎?


    寧軟再不敢睜開眼睛去看。


    【威狗是真的過分,自己喜歡這種中式恐怖就在遊戲裏麵複刻,把我老婆都嚇成這樣了。】


    【也是辛苦威狗了,把死掉的人一個一個運過來,埋起來,還給人家立碑。我都不知道該說他魔鬼還是說他善良了。】


    【寧寧都被嚇哭了,寶寶哭起來好可愛,寶寶怎麽這麽會哭?】


    【寶寶是水做的寶寶吧,好多水啊,一被嚇就出水,是不是嗶嗶嗶嗶】


    【別嚇寧寧了,要嚇來嚇我吧,狗男人,你們還盯著看呢?現在不把寶寶抱在懷裏安慰嗎?】


    【我怎麽感覺這個安全區也不是很安全呢?】


    【好聽點兒叫安全區,不好聽點兒叫決賽圈,要人命的那種,怎麽可能安全。】


    寧軟一隻手掐住了自己另一手,白皙的皮膚被掐得一片紅。


    楚淵皺了皺眉,想去掰開寧軟的手,“別掐自己,害怕就掐我。”


    寧軟眼淚蹭在楚淵衣服上。


    楚淵叫了寧軟好幾聲,寧軟依舊在掐自己。


    蔣磬封臉色極其不好,“你看不出來,你這樣背他,他沒有安全感嗎?”


    蔣磬封說的沒錯,後背空蕩蕩的感覺讓寧軟極其沒有安全感。


    寧軟也不敢鬆開手去掐楚淵,他怕他會從楚淵的背上掉下來。


    “你還不鬆開手?”蔣磬封,“我抱著寧寧走。”


    楚淵垂眸看著寧軟紅紅的手背,鬆開了抱住寧軟的手,寧軟被蔣磬封接住,抱在懷裏,背後的涼意被蔣磬封的懷抱緩解,寧軟才覺得好一些。


    寧軟就這樣縮在蔣磬封的懷裏,鼻尖粉紅粉紅的,長長的睫毛被眼淚沾濕成一綹一綹的,輕輕地顫動著。


    “不怕,我會抱緊你的。”蔣磬封聲音溫柔細致,“不會讓你一個人。”


    寧軟才被安撫得神經沒有那麽緊張,可是他腦海中還是不斷出現那塊墓碑。


    顧徽心疼地摸了摸寧軟的手背,肯定很疼吧。


    到了安全區,勉強有了喘息的時間,繞過墳包,找了一個稍微平緩一些的地方,楚淵去撿柴,蔣磬封在種水稻,顧徽陪著寧軟。


    三個男人已經達成了一種不太和諧的共識,雖然互相看不順眼,但是讓寧軟更好的在這裏活下來,三個男人都在忍著對方。


    顧徽小心翼翼地摸著寧軟的手背,咬破自己的手指點了點寧軟的唇瓣,寧軟才從發愣中微微迴神,一雙圓圓的杏眼無辜地看著顧徽。


    寧軟看他了,顧徽笑了笑,“這裏好像找不到漿果,你舔一些,吃點兒甜的,心情會好一些。”


    寧軟自從上山,興致就不高。


    顧徽不想看寧軟不開心。


    寧軟抿了抿唇瓣,哪有這樣代替的。


    雖然顧徽的血是甜的,但是也不能當糖吃呀。


    顧徽還在哄著,“你吃一點,你不吃也會從其它地方流出來。”


    寧軟懵懵地看著顧徽,“……?”


    顧徽也沒有受傷呀,血能從哪裏流出來。


    蔣磬封冷笑一聲,插了一句,“還能從哪裏流血,流鼻血唄。”


    寧軟更懵了,往顧徽那邊湊了湊,仰著一張小臉好奇地看著顧徽,“你火重嗎?為什麽留鼻血?”


    格外懵懂無辜的一句問句,顧徽直勾勾地盯著寧軟,耳根有些發燙。


    寧軟再靠近,他又要流鼻血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大概是因為看過,寧軟的粉粉的小/內/褲,他隻要一休息,腦海中就會是寧軟粉粉的下/麵。


    就想現在,他又開始不受控製地想,寧軟下麵應該是粉的吧。


    鼻血流下,寧軟沒想到說著流鼻血,顧徽居然真的流鼻血了,下意識後退了一下。


    他好像把顧徽盯出鼻血了。


    寧軟求助一般看向蔣磬封,蔣磬封隻是對著寧軟輕笑,“不怪你,不是你弄的。”


    顧徽一邊仰著頭,一邊慌張開口安慰寧軟,“對,不是你的錯,我就是自己想流鼻血了。”


    寧軟微微偏頭,圓圓潤潤的眼尾像是帶著小鉤子,疑惑地問,“不怪我嗎?難道不是我沒有幫你舔,你才會流血?”


    寧軟心裏想,要是他幫顧徽舔點兒血,顧徽就不會流鼻血了。


    顧徽吞了吞口水,盯著寧軟那張清純無辜的小臉,寧軟沒有其它的意思。


    可顧徽卻控製不住地想寧軟幫他舔什麽。


    寧軟這樣嬌嬌氣氣,他才舍不得麻煩寧軟。


    顧徽聲音喑啞,“不用你幫我舔,我可以幫你舔。”


    寧軟被顧徽說得有些迷茫,琥珀色的眸子帶著點兒不解,不是說的幫顧徽舔血,顧徽就不會血太多留鼻血嗎?


    顧徽為什麽要給他舔呀,他又不會流鼻血。


    【有些人真是看著老實,實際上卻隻想欺負妹妹。】


    【笨蛋寧寧,他說的是舔你的嗶嗶嗶呀。】


    【可是誰不想舔寧寧公主的小嗶嗶嗶呢?】


    【到底怎麽才可以提醒寶寶,壞男人是在對著他說騷話呢?我都要急死了。】


    【顧徽對著妹妹說騷話,妹妹都聽不懂,退一萬步說,難道我就不能對著妹妹說騷話嗎?】


    寧軟懵懂無辜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


    蔣磬封起身撈起寧軟抱在懷裏,“走了,我們去找楚淵玩一會兒,讓顧徽一個人處理吃的。”


    蔣磬封身高將近一米九,一隻手拖著寧軟下麵軟軟的肉,抱小孩兒似的抱著寧軟。


    極大的身高差,寧軟過於麗精致,皮膚白皙,眼睛大大。


    居然還真的有點兒像是父親抱著女兒。


    【這不是我失散多年的女鵝嗎?】


    【dady和寶貝女鵝,蔣磬封要不你別肖想當寶寶的老公了吧,你當寶寶的爸爸吧。】


    【別說了,蔣狗看到,會爽死的。】


    寧軟踢了踢蔣磬封的手臂,小聲抱怨了一句,“我都沒穿鞋,你走那麽著急做什麽?”


    蔣磬封捂住寧軟的腳,“穿鞋做什麽?你又不走路。”


    蔣磬封理所當然極了,寧軟卻被說得臉頰微紅,蔣磬封說的好像是他很懶一樣,路都不走。


    寧軟小聲辯駁,“我,我也是自己走路的。”


    他才不是什麽小廢物。


    “你什麽時候走過路?這幾天就沒有見你腳沾過地。”蔣磬封一句話就堵住了寧軟的辯駁。


    寧軟抿著嫣紅的唇瓣,不高興地看著蔣磬封,小聲嘟囔,“不理你了。”


    蔣磬封:“……”


    嘴賤把人惹生氣了。


    真是一個脾氣大的妹妹。


    蔣磬封說的要去找楚淵,可是事實上,蔣磬封根本就沒有去,隻是抱著寧軟到處閑逛,畢竟抱寧軟好像怎麽抱都抱不夠。


    三個人輪換著抱,他還沒有抱夠就要把寧軟交給其它的狗。


    “是我想抱你。”


    寧軟偏頭靠在男人寬廣的肩上,不迴應蔣磬封,表示自己才不樂意理蔣磬封,蔣磬封哄了半天,寧軟都不說話。


    就在蔣磬封以為寧軟睡著了的時候,寧軟聲音細細小小地開口,“你抱我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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