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酒店的時候,心情稍微開朗了一些,簡瑤打了車趕往約定地點。


    不是真的想吃飯,她隻想找個理由,來轉移一下心裏的注意力。


    很快,她跟秦牧寒會合,對方上來就打趣:


    “你膽子真不小,現在熱搜體質,居然敢跟我來這種地方吃飯。”


    簡瑤笑:


    “這才刺激啊。”


    兩個人進了餃子館,各自點完餐,簡瑤要了一打啤酒。


    秦牧寒皺眉:


    “我開車來的,你要一個人喝死在這兒?”


    簡瑤眯起眼睛看他,很認真地誘導:


    “秦醫生,總是保持清醒多沒勁,適當放縱也不錯,等一下叫個代駕,或者打車迴去不就行了嘛,你總不會讓我這個酒鬼自己喝吧?!”


    秦牧寒被她說動,無奈地笑出聲:


    “說實話,自從正式拿起手術刀之後,我很少喝酒,啤酒更是有十幾年沒喝過了。”


    “哦真的?那我豈不是很有麵子!”


    秦牧寒很認真地看著她。


    麵前的女人臉上的笑依然明媚,但笑意遠沒有達到眼底,她目光多數在躲閃,眼裏有晶瑩的水光泛起。


    雖然女人偽裝的好,可隻要對個眼神,就能知道她心裏一定有事。


    秦牧寒在心底輕歎,他怎麽忍心讓她一個人買醉。


    酒水很快端上來,簡瑤讓服務員把12瓶全部打開。


    她拿起酒瓶要喝的時候,手腕被秦牧寒抓住:


    “簡瑤,喝酒可以,得先吃點東西,空腹喝酒不行。”


    簡瑤皺眉,想反駁,卻聽男人笑著說:


    “別忘了我的身份,你確定要跟一個醫生講理?”


    簡瑤笑著搖頭,無奈的放下酒瓶,悶頭吃餃子。


    餃子味道不錯,但她實在吃不下。


    三個餃子過後,她覺得眼淚快要掉下來了。


    腦海裏亂糟糟的,全是爸爸朝她笑的情景。


    她趕緊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地灌了一陣,一邊擦嘴一邊說:


    “原來喝酒真的很幸福。”


    秦牧寒皺眉看著她,想勸,卻張不開嘴。


    女人眼底的憂傷,一點點刺痛他的心。


    他不知道現在這種時候,除了陪她喝酒,還能做什麽。


    “簡瑤,我陪你一起幸福,來——碰一個!”


    簡瑤酒量差,但是向來嗜酒。


    平常她是想借酒精入眠,今日是真的要借酒消愁。


    很快,秦牧寒就受不了她這種不要命的喝法。


    第二瓶喝掉一半的時候,他伸手攔住:


    “慢點喝簡瑤,你會醉的。”


    “啤酒怎麽會醉啊,”簡瑤推開他的手,繼續喝,中間休息的時候,還會跟他打趣,“我沒醉吧。”


    秦牧寒眼睜睜看她喝到第四瓶,實在看不過去,直接搶了她手裏的酒瓶:


    “簡瑤,你不能再喝了。”


    簡瑤眼光有些迷離,唇上泛起盈盈水光,她咧開嘴,笑的千嬌百媚:


    “幹嘛啊,你比不過我是不是,我現在真沒醉,頭也不暈,就是還想喝。”


    “我怎麽不知道你是個酒鬼!”


    “對啊,我其實真是個酒鬼,總會覺得喝酒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牧寒你試試啊,喝酒的時候什麽也不想,就覺得很開心。”


    秦牧寒心痛地摁住女人要搶酒瓶的手,皺眉開口:


    “我們出去喝,我帶你去個地方好不好?”


    “也行啊,一邊吹風一邊喝酒,就更幸福了!”


    簡瑤走路已經有些晃。


    秦牧寒伸手扶著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像是想到最重要的事一樣,轉身迴去。


    但是她身子一晃,又差點摔倒。


    秦牧寒眼疾手快把她拽懷裏靠著,問:


    “怎麽了?”


    “拿酒,沒拿酒怎麽喝啊!”


    秦牧寒一翻白眼,無奈地說:


    “等著,我去拿,我去拿!”


    老板看出來,趕緊又給他們拿了幾個罐啤,在秦牧寒付賬的時候,老板笑著打趣:


    “小情侶感情真好。”


    簡瑤迷迷糊糊的,擺手:


    “不是,我們,不是……”


    “走吧,”沒等她說我,秦牧寒半摟著她出了餃子館。


    兩個人走到路邊,招停出租車。


    秦牧寒先把簡瑤塞進車裏,自己跑另一邊上車,跟司機說了個地方。


    車子很快開起來。


    簡瑤開始不安分,伸手扒拉男人手裏的袋子:


    “給我喝酒,還沒喝夠呢。”


    秦牧寒隻好哄她:


    “等一下,到地方再喝好不好?十分鍾。”


    簡瑤歪倒在他肩頭,眼淚不由自主滑落。


    她沒喝醉,甚至腦袋越來越清醒。


    20年,認賊做母!


    她不甘心。


    做夢都想不到事情會是這樣!


    她不動聲色地擦掉眼淚,不敢繼續想下去,開口問:


    “還有多久?有點不舒服。”


    秦牧寒趕緊安慰:


    “馬上就到了。”


    果不其然,車子拐彎,停在一個大劇院門口。


    簡瑤下車,看著麵前一層層的台階,延伸到氣勢宏偉的宮殿式建築門口。


    她問:


    “要上去嗎?都演完了。”


    秦牧寒拉著她往上走,到了小平台上,伸手指著遠處,說:


    “從這裏,能看到我們醫院全貌,燈火通明,晚上也照樣有急診,有死人,我們值班的同事在認真做手術,他們在跟死神爭分奪秒,簡瑤——不管發生什麽事,我們還活著,就已經足夠幸運,你說呢。”


    遠處的燈光一點點模糊,簡瑤眼裏的淚洶湧落下。


    秦牧寒嚇得心頭一縮,放下手裏的啤酒,胡亂幫她擦眼淚:


    “怎麽迴事?哭成這樣?簡瑤——出什麽事了?是不是淩司晨……”


    簡瑤搖頭,也胡亂去擦眼淚,聲音哽咽:


    “就是喝酒容易哭,什麽事也沒發生,淩司晨沒欺負我。”


    說完,她席地而坐,從袋子裏拿出罐啤,想打開,奈何易拉罐也需要力氣。


    秦牧寒幫她拉開蓋子,皺眉提醒:


    “少喝點酒行不行?簡瑤,你有什麽事,可以說出來,我知道我能力有限,但起碼可以讓你別太憋屈。”


    簡瑤專心喝酒,像是根本聽不到他的話。


    很快一罐喝完,又要拿。


    這下秦牧寒鐵了心攔住她:


    “不能喝了。”


    簡瑤揉著太陽穴,聲音軟:


    “還沒喝夠呢!”


    秦牧寒賭氣:


    “你已經醉了,剩下這些,我替你喝!”


    說完,他快速拉開蓋子,就往嘴裏灌酒。


    他喝的快,啤酒順著嘴巴流出來,落在白襯衫的衣領上,瞬間就有了印子。


    簡瑤迴神過來,伸手拉他胳膊:


    “牧寒,別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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