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總,”邱文君主動打招唿,順便把披肩拽了拽,“倩倩現在被送到療養院,我們挺掛心的,也不敢跟她說家裏的情況,怕影響她身體恢複,如果淩總能伸出援手,倩倩會很感激的,軒軒也會高興。”


    一提軒軒,淩司晨怒極反笑:


    “你還好意思提軒軒?”


    臉皮真是厚到極致了。


    邱文君趕緊解釋:


    “淩總,倩倩總是掛念軒軒呢,她是費了心的,不然怎麽可能給你送過去。”


    淩司晨眯起眼睛,問:


    “軒軒,是周倩倩生的?”


    “這,”邱文君有點說不出話,不過很快就找借口,“倩倩生不了,所以她找了人生,就是借了個肚子,淩總,你千萬別懷疑那孩子啊。”


    淩司晨這才剛明白軒軒是怎麽來的,原來是借別人的肚子生。


    怪不得他跟軒軒的鑒定是親生父子。


    那麽——


    淩司晨又皺眉。


    他根本沒印象什麽時候捐的精。


    就在這時,周庭湊上來,討好地說:


    “淩總,就衝軒軒是您的親生骨肉,您就幫幫我們周家吧。”


    淩司晨眯起眼睛,淡淡地開口:


    “你們不關心簡瑤去哪裏了。”


    “哎呀簡瑤那個死丫頭,”邱文君氣憤地罵,“事情弄成這樣,都是因為她,我知道淩總也恨她,我們也是,我本來想找她算賬,誰知道那死丫頭就跑了……”


    淩司晨眯起眼睛,沉聲追問:


    “你想怎麽找她算賬?”


    “淩總說吧,”邱文君看到男人手裏緊緊攥著鞭子,手背上青筋暴起,直接說,“我再見到那個死丫頭,我抽她一頓鞭子!”


    周庭在旁邊感覺氣氛不太對勁,湊上來補充:


    “淩總什麽意思呀,咱們都按淩總的意思辦,簡瑤那丫頭脾氣倔,是該好好教訓教訓——”


    “啪!”


    他沒有說完,臉上就挨了一鞭子,疼的鬼嚎一嗓子,踉蹌幾步靠在門框上。


    邱文君意識到情況不對勁,趕緊湊過來,說:


    “淩總,簡瑤那死丫頭惹的禍,跟我們沒關係啊,你可得認清楚,你要是生氣,我跟她斷絕母女關係也行——啊!”


    淩司晨忍得心疼。


    他心疼簡瑤遇到的是這樣蛇蠍心腸的母親。


    簡瑤五年前被逼出國的時候,得有多傷心。


    如今她再一次出國,原來也是背負著母親的責難。


    好狠心的爹娘!


    “啪——啪!”


    他一點點後退,盡力拉開跟這對禽獸的距離,讓鞭子抽力度更大。


    追出門來的西門澤拉住妹妹,小聲說:


    “別勸,咱哥心裏憋著火,這下好好發泄,就不揍我了。”


    西門燕雲一撇嘴,手指在他肩頭一摁。


    “嘶——個死丫頭,想疼死我?!”


    西門澤氣急敗壞地推開妹妹,狠狠瞪她:


    “胳膊肘往外拐的丫頭片子!”


    “哥,你還好意思罵我,你看看司晨哥哥多向著簡瑤,這頓鞭子不是為簡瑤抽的嗎?你居然敢讓人去找簡瑤麻煩,我就是看你一腦袋漿糊,我得讓你清醒一下!”


    西門澤撇著嘴,還是嘴硬:


    “我清醒著呢!”


    “你清醒個屁,還不讓人去保護簡瑤,你看簡瑤父母這架勢,你想想周倩倩那個狠勁兒,萬一他們要害簡瑤怎麽辦?你這麽看著我幹嘛,你是不是豬頭?!”


    西門澤腦袋裏靈光一閃,摟著妹妹狠狠親一口:


    “不早說,我現在就去!”


    西門燕雲看著他的背影,嫌棄地擦臉上的口水,撇著嘴抱怨:


    “豬一樣的智商,嘖嘖,拯救不了啊!”


    她垂眼看著已經被抽的縮在地上的夫妻倆,感覺是時候上去勸架了,這才朝著男人走過去:


    “司晨哥哥,今兒就到這兒吧,不然今天抽死他們,就太便宜他們了。”


    淩司晨看著地上狼狽的禽獸,冷聲低吼:


    “簡瑤再有麻煩,我找你們算賬,滾!”


    邱文君也顧不上披肩了,連滾帶爬地跑,一隻高跟鞋丟了都不敢迴來找。


    到底是周庭,手疾眼快幫老婆撿迴鞋子,頭也不迴地跑了。


    西門燕雲看麵前沉默的男人,感覺從這個男人周身散發出來的憂傷在一點點蔓延。


    她收起嘴上的笑,輕聲勸:


    “司晨哥哥,簡瑤——在法國挺好的,我聽她說過幾天會迴來。”


    淩司晨垂著的眼眸猛然亮起來,沉聲追問:


    “你確定?”


    “我不確定啊,就聽她那樣提了一句,她說過,不會因為某個人不迴淩州的,她還說淩州有她的刺青店,會迴來的,所以我覺得她會迴來的吧……”


    西門燕雲頓了一會兒,試探著問:


    “如果她不迴來,司晨哥哥打算怎麽辦?”


    淩司晨深吸氣,眯起眼睛看向剛剛亮起的路燈,淡淡地說了三個字:


    “去找她。”


    淩司晨迴到公司,又開始魔鬼般的工作。


    之後的五天裏,他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他沒有下過樓,除了開會,更沒出過總裁辦公室。


    中間軒軒來看他,跟他說媽媽打過電話了,他都沒什麽反應,隻是告訴軒軒要照顧自己。


    西門澤跟趙熙碰頭,實在擔心這樣高強度的工作會把總裁身體拖垮,於是一起叫來威廉。


    威廉強製淩司晨去休息,後者卻偷偷喝起了酒。


    趙熙聞到總裁滿身的酒氣,差點嚇得魂飛魄散,他問:


    “淩總,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淩總你不能喝酒的啊。”


    淩司晨忍著胃痛,起身把趙熙推出辦公室,一個人感受房間裏的寂寞。


    他拿起手機,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撥了那個熟的不能再熟的號碼。


    此刻的時間正是法國的傍晚。


    簡瑤畫完圖,簡單做了個全身舒展,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聽到電話響。


    每天這時候,參加醫學研討會的秦牧寒都會打電話來催她吃飯。


    她以為這又是秦牧寒打來的,接起來說:


    “我馬上就去吃飯,感謝秦醫生督促……”


    “瑤瑤……”男人的聲音衝破萬水千山的阻隔,傳到了她的耳膜,清晰無比。


    前世今生的感覺。


    簡瑤手裏的電話應聲而落。


    “瑤瑤——是我,”淩司晨的聲音響在整個房間裏,讓她避無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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