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都有可能,周徐紡也猜不出來了。


    「這次應該隻是來試探,現在確認了你就是011,後麵可能會有動作。」江織說,「敵在暗,我們在明,徐紡,以後你盡量不要一個人行動,去哪都帶上我,嗯?」


    周徐紡答應:「好。」


    江織還蹙著眉,眼裏的戾氣未散。


    周徐紡戳了戳他的眉頭,低聲地安撫:「不用擔心,如果是基因實驗室的人,他們隻會想抓我,不會殺我的。」


    殺掉她就太可惜了。


    負責她的那個博士還說過,她是所有試驗者裏頭,因基因突變而激發異能的例子當中最成功的一個,她的基因,在醫學上,可以稱之為奇蹟。


    江織抓著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怎麽會不擔心,我以後估計覺都睡不好了。」


    她咧著蒼白的唇沖他笑:「那我哄你睡。」


    「紡寶。」


    「嗯。」


    「還記得你在遊樂園的聖誕樹上,掛了什麽願望嗎?」


    周徐紡側躺著看他:「記得。」


    願你長命百歲。


    江織摸摸她的臉,冰涼冰涼的,他說:「你得平安無事,我才能長命百歲。」他低頭,親她的額頭,「周徐紡,你要是不長命,我也得早死,知道嗎?」


    你要是死了,我也不獨活。


    他的話,是這個意思,


    她聽懂了,用力點了頭。


    「以後要千萬千萬小心。」今日,他格外地囉嗦,叮囑了一次一次。


    周徐紡用臉蹭蹭他的手心:「知道了。」她問江織,「給我做手術的醫生,是不是發現我不對勁了?」


    「我已經封口了,他們不敢亂說話。」


    周徐紡便不擔心了:「江織,我想喝水。」


    「現在還不能喝。」術後還不到一個小時,主治醫生交代過,先不要喝水。


    她皺了皺眉頭:「嘴裏好苦。」


    不知道護士給她嘴裏餵了什麽藥,到現在都特別苦。


    她想吃糖,想喝ad鈣奶。


    「這裏沒有糖。」他把身體壓低,「隻有我,要嗎?」


    她眉頭鬆開,笑了:「嗯。」


    江織俯身吻她,把她嘴裏的苦都吞下。


    他再從病房出來的時候,眉眼間的煞氣已經消了,喬南楚和薛寶怡一人帶了個姑娘,還在病房外麵等。


    已經過十一點了,很晚。


    江織說:「你們先迴去。」


    薛寶怡往病房裏瞧了一眼,他雖然不知道事情具體是怎樣,但周徐紡受了重傷,那肯定就是大事兒了。


    「你一個人沒問題?」


    「這兒是江家的地界。」


    也是。


    在江家的醫院裏,應該沒人敢來造次。


    薛寶怡待晚點倒沒關係,但他的小員工是女藝人,在醫院待久了不妥:「那我迴去了,有事call我。」扭頭叫了句,「方理想,跟上,我送你。」


    方理想雖然戴了口罩,但身上還穿著電影節上的禮服,趕來得急,沒換常服,行動很笨拙,她也就不留下來添亂了:「我明天再來看徐紡。」


    她對剛認識不久的溫白楊揮了揮手,跟著薛寶怡先走了。


    喬南楚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牽著溫白楊去走廊的椅子上坐下:「在這等我一下。」


    她便乖乖坐著等。


    喬南楚同江織走到一邊:「那幾個人是有備而來,都沒露臉,現場沒留下什麽有用的線索,估計不好查。」


    江織也猜到是這個結果,所以留下阿晚處理現場:「這件事我私下查,刑事情報科那邊,你幫我把事情壓一下。」


    他不想把警方也牽扯進來。


    喬南楚說行,又問:「你剛剛幹嘛去了?」


    「教訓了駱青和一頓。」


    教訓?


    江織當時處在暴怒中,不可能用文明的方法。


    喬南楚猜:「見血了?」


    他頂了頂上顎:「嗯。」


    他不是個喜歡動粗的人,比起真刀實槍,他更喜歡陰謀詭計,可若是脾氣來了沒忍住,偶爾也會用暴力解決,那就必然要傷筋動骨了。


    「就那麽堂而皇之?」就不能忍一忍搞搞計劃做得天衣無縫一點?


    「嗯。」忍不了。


    喬南楚被他氣笑了:「你真胡搞,不怕蹲監獄啊。」


    「她不敢。」江織很篤定。


    駱青和自己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若沒有十足的把握,不會來招惹他。


    「不敢也不能亂來。」又念道了他幾句,喬南楚才問,「這次的人是她雇的嗎?」


    「還不知道。」


    不知道還去教訓人?當真是胡搞瞎搞啊!


    長齡醫院。


    駱青和做完急救處理,已經快十二點了,她傷得不輕,躺都躺不下去,因為醫院護士報了警,刑偵隊那邊派了兩個人過來,張文負責做筆錄,小鍾負責取證。


    「駱小姐,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駱青和點頭。


    三天之內,她重傷了兩次,人很虛弱。


    張文問:「你看到歹徒的臉了嗎?」


    駱青和搖頭,氣息微弱,聲音很低:「沒有,他戴了口罩。」


    「身形和聲音呢?」


    「一米八五左右,聲音比較年輕。」


    一米八五,這身高也不是很常見啊。


    張文又問:「是你熟悉的人嗎?」他對這位駱大小姐也有一些了解,不是個好東西,估計想找她尋仇的人也不少,指不定是她哪個仇人找上門了。


    駱青和說:「不是。」


    「那歹徒身上有沒有別的特徵?」


    她迴答得很快:「沒注意。」


    沒注意?


    這就不像這位大小姐的作風了。


    張文看著她問:「歹徒有跟你說什麽嗎?比如他的目的之類的。」


    駱青和臉色慘白,麵無表情:「沒有,進來就動手,什麽都沒說。」


    就是說,一點線索都沒有咯。


    張文又問了幾個問題,依舊沒問到什麽可用的信息,出了病房,跟小鍾匯合了。


    「奇怪了,這個駱大小姐不是最精、最難纏的主嗎?居然就這麽白白挨了一剪刀?還啥發現都沒有。」


    不對勁,很不對勁啊。


    小鍾猜:「估計有什麽難言之隱。」


    張文覺得駱青和肯定隱瞞了什麽:「取證完了嗎?」


    小鍾迴了個ok的手勢,兩人邊走邊說:「這歹徒,頭髮有點特殊。」


    「怎麽特殊了。」


    小鍾把從監控視頻裏截取的彩印照片給他瞧:「像誰?」


    這個霧麵藍很眼熟,張文想了想:「江小公子?」


    對,江家的小公子就染了個藍毛,還是那種並不常見的、帶點啞光灰的、一般人駕馭不住的冷調、啞光、夢幻、朦朧感十足的霧麵藍。


    別問張文為什麽這麽了解?因為他妹就是搞美容美髮的,還給自己弄了個江織同款染髮。


    沒顏值,染這個頭髮,分分鍾讓你土爆。他妹說的。


    小鍾露出了高深莫測的表情:「我也覺得像他。」


    還別說,身高也像。


    不過,張文苦惱:「那也不能憑頭髮顏色抓人啊。」


    啥證據也沒有,哪能光憑頭髮顏色抓人。


    兩人剛迴警局,就接到了駱青和的電話。


    她原話是這麽說的:「丟了一條手鍊,歹徒應該是圖財,不立案了,就當破財免災。」


    破財免災,這個詞太不符合駱青和的性格了,她是個手段狠辣、報復心又極強的女人,找到兇手再狠狠地迴擊迴去,才應該是她的做事風格。


    這是被人拿住把柄了嗎?居然會忍氣吞聲。


    張文掛了電話:「程隊,駱青和那邊不追究了。」


    程隊沒吱聲,看著那歹徒的照片,點了根煙,給喬南楚打了個電話:「還沒睡啊?」


    「嗯。」平時話不多的喬隊今兒個還耐心解釋了一句,「我哥們兒女朋友住院了,忙到現在。」


    程隊閑聊似的:「你哪個哥們兒?」


    對方也閑聊似的:「江織。」


    不就是那個染了霧麵藍的哥們兒,真是巧了去了,程隊有一口每一口地抽著煙:「你一直跟他在一起?」


    「嗯。」


    「十點四十左右,也在一起?」


    喬南楚語調散漫:「在第五醫院,要不要給你調監控啊?」


    第五醫院是江家的地盤,監控壞不壞,還不是江織一句話。程隊還能不知道那點花花腸子:「老子這個刑偵隊長還在喘氣呢,少給我胡來!」


    罵罵咧咧了一句,程隊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喬南楚正好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太晚了,我不進去了。」


    他把溫白楊送到了家門口。


    她還站著沒動。


    「還有話說?」


    她點頭,是有話說,今天在禦泉灣的時候沒說完,關於男女朋友那個話題。


    他說:「進去說。」


    「好。」


    溫白楊開了門,先去給他泡了一杯大麥茶。她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揪著手指,等他一杯茶都喝完了,她都沒『開口』。


    喬南楚把杯子放下:「再不說,天都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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