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麒麟圖案那個鬥我們是得下,但知曉到黑瞎子差點出不來後,大夥打起了退堂鼓,可見那鬥的兇險程度。


    所以我們得充分做好前期的準備工作,以免遭遇不測。


    前些日子張海樓收拾東西走了,說是要去那墓穴周圍探查,打聽些消息,絕不會冒死下鬥,還以張起靈的名義起誓,黑瞎子看他如此堅定就放他走了。


    梅園少了一個人也不會顯得冷清,畢竟這裏有俺這個社牛哄哄的人在,怎會不熱鬧,俺帶著吳峫和小花把院子裏弄得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把梅園玩透了就帶著他倆扮成乞丐,上街乞討。


    老夫扮作他們年老又殘疾的父親,吳峫扮作癡傻流鼻涕的兒子,小花扮作生活不能自理的童養媳女兒。


    我們三個演技又很好,通常都能把那些已經騙過的老熟人騙過去。


    當然也有被揭穿的時候,是隔壁大媽的侄子,可能是太熟了吧,他當場就認出老夫來了,直接上來把裝著碎銀幾兩的破碗踢飛。


    大喊:“梅子墨!你說這是第幾次了!大夥快來看梅子墨又在騙人了。”


    於是一夥人蜂擁而至,老夫和小花反應迅速,再加上我倆都學過武,嗖的一下就消失在原地,飛簷走壁跑迴家了。


    等我倆還在慶幸自己武功好而沒有被抓住時,內心泛起莫名其妙的恐慌感。


    總感覺不對勁。


    然後我倆對視一眼,突的一下恍然大悟。


    “吳峫!”


    再次見麵就是在局子裏,吳峫被警察叔叔抱在懷裏啃白麵饅頭,抬頭露出一雙幽怨的大眼睛。


    他眼睛大啊,又亮又透又圓,還帶著點委屈的水潤,瞧著就像一隻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老夫不禁自責,這股愧疚感達到極點,大概是等俺幾百年後嗝屁入棺,也要坐地起屍,在送葬人驚詫的目光下給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嗚嗚嗚,俺真該死啊。”然後流下悔恨的淚水,躺在棺材裏死不瞑目。


    老夫真該死啊。


    局子裏的警察把吳峫放走了,他牽著小花的手頭也不迴地離開。


    俺則被警察叔叔留下做思想道德教育,他們先是批評老夫一番,說帶未成年乞討是違法行為,是要受到製裁,但看在俺主動自首的情況下,可以免去責罰。


    老夫大氣都不敢喘,順著認罪,他們再將俺百八十年前的髒事抖出來,說是要數罪並罰,是要進局子的。


    老夫欲哭無淚,認罪伏誅戴上冰冷的鐐銬。


    最後是張豈山派張馹山來把俺撈了出來,張馹山進來的時候一言不發,揮揮手,俺的鐐銬就被解開了。


    他鄙夷看俺一眼,然後隨著局長走了。


    老夫拍拍屁股,扭扭手腕,邁步迴梅園,迴去的時候就聽到小花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那聲音淒慘無比,仿佛是從靈魂深處迸發出來的絕望嘶吼。聲音尖銳而破碎,在空氣中震顫著,俺隔著老遠就聽到了,剛才在李寡婦門前,她還在疑惑是誰在叫。


    老夫聞聲而去,在後院裏看到了真相。


    張起靈把小花抱在懷裏,好像在捏小花的肋骨,小花仰頭枕在老婆的腿上,用手捂住自己的流淚的眼睛,他緊緊咬著嘴唇,溢出的叫喊撕心裂肺,仿佛承受了極大的痛苦。


    黑瞎子在旁邊按住小花,防止他亂動,因為帶著墨鏡而看不清他的神情。


    吳峫也在,給小花遞紙擦眼淚,那雙狗狗眼滿是擔憂。


    不是他們在幹嘛?


    正當老夫疑惑時,張起靈手起刀落利落地扳折小花的肋骨,緊接著就是一聲悶哼。


    小花似乎習慣痛苦了,反應沒剛才那麽激烈。


    俺走過去明白了他們在做什麽。


    小花在練縮骨功。這是一種極其受罪極為變態的功夫,需要從孩童時期骨骼沒有發育完全開始練,大人不行他們骨頭已經長好縮不了骨。


    這門功夫前期要做好準備,需要進行長期的身體柔韌性訓練,每日進行高強度的拉伸運動,以增強關節的靈活性和肌肉的延展性。


    正式開始前要飲下一種特製藥水,還要讓身體在藥浴中浸泡,讓骨骼變得更加柔軟和靈活。


    然後把受訓者的骨頭扳折,然後複原,再扳斷,讓它變得疏鬆。或者通過不斷地撞擊、擠壓身體的某些部位,逐漸改變骨骼的結構和形態。


    記得在以前俺拜入師門時,師父曾經問俺要不要練縮骨功,老夫天真地點點頭,但當師父笑眯眯上前扳斷俺手指的時候,老夫一股腦暈過去,此後就與縮骨功無緣。


    迴到現在,小花練縮骨功,俺老婆在教他。


    老夫上前撇嘴道:“這門兒活受罪的功夫沒有失傳真是奇跡。”


    俺蹲下看小花,又看看張起靈,老婆的眼睛很幹淨,清澈得要命,像長白山的雪,你看著他仿佛能為他做任何事情。但這並不是他捏斷小花肋骨的理由啊。


    “老婆。”


    張起靈沒有說話,而是望向齊黑瞎。


    齊黑瞎半蹲著腿,把小花死死按住,他豁達道:“下午二月紅送小花來的,他讓我們教小花練縮骨功,說這門功夫未來解家當家必須練,九門要變天了他要變強。”


    “九門變天和我們有什麽關係,你真會瞎操心,而且為什麽解家家主必須要練縮骨功,哪條法律上寫了,莫名其妙。”


    說罷老夫就要把伸手把小花抱走,小花不領情把俺手甩開。


    老夫:??


    黑瞎子:神秘微笑。


    被按住的小花一聲不吭,手從眼睛上移開,我們才發現他已經哭腫了。


    “是我自己要練的,沒有人逼我,梅叔你不要管。”小花眼裏滿是倔強,他望向張起靈堅定道:“張叔繼續吧。”


    現場五個人誰都沒有動作,白眼狼走過來湊熱鬧,被黑瞎子一腳踢走。


    黑瞎子對吳峫說:“你來按著他。”


    然後他拉著老夫往臥房裏走:“不忍心就不要看。”


    後院裏開始新一輪訓練,小花的叫聲明顯比剛才小了很多,但還是聽得出他很痛苦。


    張起靈安慰他:“放鬆,我已經很輕了。”


    他扳斷捏碎骨頭的手法特殊,不是簡單地一折一按,而是用發丘指看準某一個骨頭和關節的部位下手,速度又快,這樣做可以減輕一些痛苦。


    想當年訓練長老的手法才是真正的簡單粗暴,根本不管小孩子的痛苦,一些小孩子就是被活生生痛死的。


    他盡量用最溫柔的手法減輕解雨辰的痛苦。


    張起靈把骨頭給他接好,抹拭小花的淚水:“沒事的。”


    他大概明白二月紅讓解雨辰練縮骨功的原因,鬥裏空間狹隘,有些洞口不用縮骨功根本進不去。


    倒鬥世家出生的子弟縮骨功是必修課,逃脫不了。解雨辰作為未來的解家家主,這門功夫的確有學的必要。


    過了一會黑瞎子過來把解雨辰從他懷裏抱走了。


    老夫過來看著吳峫,心想要不要讓他也學學?突然俺想起了一件事情,齊羽不會縮骨功,吳峫自然也不能會。


    吳老狗對俺說過,要用教齊羽那套方法教他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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