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玲是最先出現屍變的人,後麵依次是李四地、齊羽最後是陳文錦。記得在這場西沙海底墓探險後,他們全部被關進格爾木療養院裏做人體實驗。


    吳三省和解連環逃出生天,兩人交換身份,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霍玲最為淒慘,她是屍變最嚴重的考古隊員,被囚禁被觀察被實驗,最後格爾木高層因為種種原因,連夜撤離青海。


    而霍玲被關在地下室裏永遠不見天日。


    後來吳峫收到了來自張起靈(不是老婆寄的)的錄像帶,錄像帶裏有鑰匙。


    吳峫隻身一人來到青海格爾木,在陰暗的地下室裏見到早已變成禁婆的霍玲。


    張起靈出現救了他,並用膝蓋踢將霍玲踢出老遠,然後關進牢房。


    李四地和齊羽相同,被關進格爾木療養院,喂下屍鱉丸,被實驗人員觀察,寫下厚厚的觀察筆記。


    齊羽後麵屍變,他的意識逐漸模糊,但仍然保留著最後一絲清醒。他和陳文錦私下秘密接觸,設下錄像帶保險機製。


    他在半清醒半迷離的狀態下,錄下一盤錄像帶,內容大致是他一個人在療養院地下爬來爬去,最後披頭散發來到錄像機麵前。


    這盤錄像帶後麵轉到吳峫手上,把他嚇得夠嗆。


    誰看到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披頭散發雙目驚恐的出現在屏幕前,都會被嚇一跳吧。


    不隻是齊羽,參與錄像帶保險機製的還有李四地、陳文錦甚至還有清醒狀態的霍玲。


    霍玲剛開始屍變,現在的她處於半屍變的狀態,後麵她完全失去理智,變成墓穴中可怖的怪物。


    陳文錦背著她,跟著我們走。


    老夫想去幫忙,怎麽能讓女孩子幹這種苦累活兒呢,俺剛準備把霍玲接下來背著,陳文錦重新把她背迴來。


    “不用。”


    她麵上滿是堅毅的神情,透露著不屈不撓的精神,一路上背著同伴從不假手於人。


    老夫也不再堅持,在她身邊默默守護。


    行路中,俺將下墓發生的一係列詭異的事情整理在一起。


    屍變的霍玲、失意的陳文錦、害人的吳三省還有含冤而死的解連環。


    目前李四地不知所蹤,隻有齊羽的狀態還算良好。


    但是,事情在往無序和混亂的方向發展,逐漸不可控起來,保不準後麵還會發生更可怖的事情,我必須加以警覺。


    在保全自己和張起靈的前提下護住更多的人,無關乎其他,隻是不想事情變得更加無序和混亂。


    現在的情況下能救一個是一個,實在不行就棄了。俺也不是那種沒有自知之明的人,非要在不可能的事情上白費力氣。


    當下張起靈的安危為首要(他可能不需要俺的保護),其次是老夫自己,然後是小羽(畢竟是俺的徒弟),最後是其他人。


    但願一切安好。


    黑暗中老夫勾了勾張起靈的手,然後握住,將自己的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給予他溫度。


    張起靈的手很冷,跟他這個人一樣,似是有些不近人情的味道,將那些試圖靠近他的人隔絕開來,不敢接近。


    他不會允許那些不懷好意的人靠近,除去他認定的人,無人可行。


    能拉他手的人,除去老夫,無人可行。


    俺的手換個姿勢,與他手心對手心,然後十指相扣,拉到跟前,親了親他的指頭。


    “老婆,俺想帶你迴去了,這什麽垃圾地方,連個柔軟的床都沒有,可把俺憋死了。迴去了你可要好好補償為夫,一天至少八次,懂否?”


    張起靈隻是往前麵走,頭都沒有迴。


    霍玲昏睡,陳文錦處於呆滯狀態,身旁唯一清醒的齊羽,對俺這番騷話不免感到尷尬。


    “老婆,俺想和你在白天的後院裏,嘿嘿嘿,給瞎子和海樓一筆錢,讓他們去集市好好玩,晚點迴來。”


    “我們還可以去沙城郊外的山林,與天地同寢,共暢快。”


    “沙城附近的板橋村也不錯,那裏有一灘小溪,清澈見底,潭中魚可百許頭,皆若空遊無所依。我們在其間,點墨作畫可好。”


    “室外玩膩了再找找別的刺激,我看張豈山的佛爺府邸也不錯,我們去他臥房可否?張馹山的臥房也可以,完事了給他重新換床被子。”


    “東北張家老宅是個好地方,我們可以到那裏去,你小時候經常發呆的屋簷上、夜裏無人的深院、神聖莊嚴的祖先祠堂還有嚴肅清淨的長老議事廳,我們都可以嘿嘿嘿。”


    老夫講著講著,愈發興奮,頭腦一熱,皮膚一紅,甚至有些暈眩。


    “哎呀,等不到出墓了,老婆我看在這裏也行,要不我們現在就脫衣服吧!”


    齊羽忍不住吼道:“師父!”


    他一直在這裏,紅著臉聽好久了,實在忍不住打斷老夫的話。


    齊羽是出了名的尊師重道,平日裏師父講話他大氣都不敢喘,隻得俯身傾耳以請,不敢稍僭越。


    可能是老夫這次講話過於那啥,他忍不住出言打斷。


    老夫斜睨他一眼,不滿道:“咋了?”


    俺叉腰撇嘴,腦殼上還在冒煙,應該是剛才情緒過於激動,血液循環加速,導致體溫上升。


    齊羽看見了,麵露擔憂,他師父又發病了,情緒高漲不是件好事。


    於是齊羽拿出幾片奮乃靜,打算給俺吃。


    老夫不認為自己發病了,拒絕他的投喂:“俺沒有發病,俺很清醒!”


    齊羽的藥被打翻在地,又拿出幾片來喂俺,老夫反抗激烈。


    “師父,該吃藥了。”


    “滾你丫的,老子沒病!”


    老夫一下把齊羽推出好幾米遠,他重重摔倒在地。


    他本來也打不過老夫,在俺發狂的狀態更是連一招都抵不過。


    張起靈看見形勢不太好,撿起地上散落的藥片,過來強行給俺喂下去。在他強硬的動作下,老夫格擋住他,然後抓住他的手臂,來個過肩摔。


    張起靈神情有些錯愕,但又瞬間調整過來,在落地的那一刻扭轉身體,腳穩穩落地。


    誰知又被老夫一記衝撞,撞出幾米遠。他往後退踉蹌幾步,扶住背後的牆壁。


    張起靈眼神變了,變得有些生氣:“力氣倒挺大。”


    老夫趕緊跑過去扶他,揉揉他的屁股:“啊,老婆對不起,嗚嗚嗚是俺的錯。”


    其實吧,俺的力氣是有點大,比一般人力氣大一些,他張起靈渾身肌肉俺也能輕鬆抱起來,可以拎著他到處走。


    俺一旦發病力氣就比以往大好幾倍,別說他了,就算是再加上黑瞎子、張海樓還來個王胖子,也壓不住老夫。


    這是有原理的,精神病人在狂躁症發病的時候,神經遞質失衡還有應激反應。


    精神疾病可能導致大腦中某些神經遞質如多巴胺、腎上腺素等分泌異常,神經遞質的失衡使得病人在發病時肌肉力量增強。


    發病時身體處於應激狀態,腎上腺素分泌增加,心跳加快、血壓升高,同時也會促使肌肉收縮更有力,從而表現出力氣變大。


    簡單來說,就是太興奮,誰也拉不住。


    老夫揉揉俺老婆被磕碰到的臀部,內心後悔不已。


    “老婆,好些了嗎?”


    張起靈見俺冷靜下來了,把藥片往老夫嘴巴裏一塞,他的手掌捂住俺的嘴巴,不讓吐出來。


    老婆如此堅定,作為丈夫的老夫也不敢忤逆。


    藥片吞下去了,齊羽遞來一瓶水,清冷的水流淌進喉嚨裏,清涼又舒服。


    吃完藥,張起靈略過老夫,往陳文錦那邊走。


    老夫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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