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汐寧在院中站了很久,直到感覺到冷,才迴了屋子,沉沉睡了過去。第二日,夏汐寧起來,睜開朦朧的睡眼,看清楚屋裏的一切,才想起來,她現在他們已經迴了固安縣。


    小喜在外麵聽到動靜,端著熱水進來,“小姐,你醒了。”


    “嗯。”夏汐寧簡單應了下,站起來去一旁洗漱,邊洗漱邊問道:“是不是我起晚了?我娘和辛夫子呢?”


    小喜答道:“夫人和辛夫子吃過早飯,已經在說話了。夫人說讓小姐在自己屋裏吃過飯再過去。”


    夏汐寧說道:“嗯,我知道了。”


    夏汐寧很快吃完飯,就去了正堂。果然,秦氏與辛夫子在說話,夏汐寧先給兩人行了禮,才在一旁坐好。秦氏這時說道:“你爹今日走之前,讓我告訴你,開書院的地方他給你們找好了,你們要是今日沒事,就趕過去看看。”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爹怎麽知道我們要開書院呢?我還沒來得及與爹爹說呢。”夏汐寧笑盈盈說道。


    秦氏笑笑,說道:“那就不興娘告訴你爹。好了,你爹說車夫就知道地兒,你想去看告訴車夫,他就會帶你們去。”


    夏汐寧高興的說道:“太好了。辛夫子,那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吧?”


    辛夫子笑道:“就等你了。”


    夏汐寧又與秦氏說道:“娘,那我和辛夫子先過去看看,你在家等我們迴來。”


    秦氏點點頭,夏汐寧與辛夫子就起身告退,出了正堂。小喜這會兒已經告訴車夫,車夫在外院門口等著了,兩人利落的上了馬車。


    馬車晃晃悠悠在大街上慢悠悠走著。


    夏汐寧掀開車簾,指著寬敞的街道,說道:“辛夫子,你看,這裏平日街上都沒什麽人,店鋪開的也沒幾家,也就過年過節的時候人多些。我心裏一直擔憂咱們在這裏開書院到底會不會有人來。”


    辛夫子看著外麵,好一會兒,才說道:“這裏的確比我們薊縣窮,也是因為常年戰事的問題,就因為這樣,他們也許會拚命的想往外麵跑,那總是要有本事,咱們慢慢來,我相信咱們一定能開起來。”


    夏汐寧這時也有了信心,說道:“嗯,我相信夫子的話。我們剛開始難一些,後來會越來越好。”


    辛夫子點點頭,“不過咱們在這裏教學,就不能先教禮儀,高門規矩這些,要先教給她們怎麽管家,怎麽掙錢,這才是她們最想學的。”


    “是,我心裏也是這樣想的。”夏汐寧說道:“我想刺繡,做一些小吃,還有就是教她們做些小生意。”


    辛夫子點點頭,說道:“你考慮的很對,先交給她們活下去,然後她們才會考慮如何更好的生活,才有心思學那些禮儀、規矩。不然人都要餓死了,哪有心思學規矩呢。”


    馬車又行駛了一會兒,在一處白牆大院門口停下,一看就知道這裏之前就是書院。車夫從腰間掏出鑰匙,打開院子大門,請夏汐寧和辛夫子進去。


    一進書院,先是一個安逸的院子,幾棵高大的樹木,遮住了院中大部分的日頭,偶爾有風吹過來,身上涼絲絲的,這到了夏天院子裏比他處要涼爽很多。


    穿過院子,就是整齊的兩排房子,分成東西兩邊,每一排都有大小一樣的六間屋子,足夠做教舍用了,打開屋門,傳來一陣黴味,想來是很久沒用了,桌椅也都橫七豎八的胡亂擺放著。


    走過教舍又是一小片空場,不大,中間各有一個涼亭,偶爾出來散散心也很不錯,再往後就看得出是宿舍了,也是被分成了東西兩邊,依然各有兩排。


    其中,有一排宿舍,每間都有一張夠一個人睡覺的小床,一張小書桌,還有一個書架,應該是給夫子們住的。剩下的幾排宿舍大小都差不多,裏麵是兩張床,兩張書桌,一個書架,這就是給學生住了。


    這裏該有的都有了,隻要好好收拾收拾就能用了,剩下的就是要想辦法招收學生了。夏汐寧和辛夫子幾乎都是這樣想的,兩人一起走了一圈,都不自覺的點點頭。


    夏汐寧先說道:“這裏東西都齊全,就是要咱們抽出好幾天,好好收拾一番了。要不咱們先雇人,然後再收拾院子,這樣人多,也能快一些。”


    辛夫子點點頭,“汐寧說的很對,那明日咱們就先去找牙子選人。”


    夏汐寧和辛夫子又轉了一圈,兩人才出來,鎖上了門。車夫見夏汐寧神色很高興,才把手裏的鑰匙遞給夏汐寧。夏汐寧接過沉甸甸的鑰匙,說道:“這裏原先也是個書院,可惜了。”


    車夫是本地人,知道的多謝,笑道:“小姐可能不知道,這裏之前是咱們這裏最大的書院,後來總是有戰事,就搬走了,咱們縣城就剩下一個小書院讓人讀書了,學生也不多,聽說隻有十幾個人。”


    夏汐寧聽到這裏,與辛夫子相互看了一眼,沒有多說話,兩人先後上了馬車,車夫趕著馬車往迴走。


    夏汐寧剛剛看院子的興奮,現在已經沒有了,輕聲說道:“就連男子書院都隻有十幾個人,咱們能招收到學生嗎?”


    辛夫子想了想,說道:“這兩日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汐寧,你要和夏知縣好好聊聊,若是縣衙能給我們一些便利,我們第一批學生若是免費,再交給她們的是實用的手藝,我想這樣一來,我們招收的學生不會少。”


    之前白碧瑤也與夏汐寧討論過這個問題,隻是他們迴來這兩天,夏圖文一直在忙,根本見不到人。夏汐寧說道:“好,今日爹爹迴來,我和他說說。我想爹爹定是願意給咱們想辦法,他之前也是夫子呢。”


    辛夫子笑著點點頭,“你爹一定是願意的。對了,你順便也提下男子書院那邊的問題,若隻是咱們女子書院有便利,恐怕容易落人口實,何況你們還是父女關係。”


    夏汐寧感激的說道:“是,多謝辛夫子提醒,我一定提醒爹爹。幸虧辛夫子舍家過來,不然我一定抓瞎,要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呢。”


    辛夫子笑道:“這些事,我不說你也會想到,隻是早晚的事情,我不過比你早一步想到而已,兩人計長就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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