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燁說道:“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咱們隻有兩人,先不說能不能打過縣衙的那群衙役。就算打的過,知縣也可以來個拒不承認,咱們也沒辦法。”


    “為什麽?”夏汐寧覺得銀票他們都拿在手裏了,知縣還能如何辯駁。


    宇文燁道:“這事隻有我們二人看到,你還是牽涉其中,隻單憑我一個人的話,聖上是不會相信的,甚至我們還會被他們說成聯合陷害。”


    “哼,那我們就眼睜睜看著他們聯手,讓真兇逃走。”夏汐寧依然氣憤無比,恨不得當場把那兩人大卸八塊。


    宇文燁笑道:“有我在,放心。不會讓他們得逞,我再帶你去一個地方。”


    “又去哪裏?”夏汐寧嘟著嘴問道。


    宇文燁還是沒有直接告訴她,大步朝前走,夏汐寧跺跺腳,忙跟了上去。一刻鍾的功夫,兩人再次站在一處院子牆外,夏汐寧這次學乖了,也不問了,看著宇文燁。


    宇文燁說道:“剛才那人在縣城的落腳點,帶你去看看真兇。”


    夏汐寧眼中立馬含了驚訝,“你怎麽知道他們住在這裏?”


    宇文燁笑道:“密樞院想知道的事情,還沒有查不出的。”


    夏汐寧眼珠一轉,討好的語氣問道:“那你是不是也查過我?”


    宇文燁迴答她的隻是一記白眼,以及一個飛身。這次他們沒有去屋頂,而是輕輕落在院中,這下夏汐寧不敢再開口了,緊緊攥著宇文燁的衣袖,心裏怦怦亂跳。


    宇文燁拍拍的手,示意她放心,然後順著陰暗處來到院子後院,彎腰繞到一間有亮光的屋子窗沿底下蹲下,宇文燁指指屋子,示意夏汐寧仔細聽。


    夏汐寧聽聽,搖搖頭,表示自己聽不到任何動靜。宇文燁從腰間拿出一把小刀,輕輕撥了撥窗戶,沒想到撥開一條小縫隙,他往後挪了挪,拉夏汐寧來到跟前。


    夏汐寧屏住唿吸,仔細聽聽,果然能聽到一些聲音,還有一絲熟悉感。


    聽聲音裏麵應該是母女兩人說話。聽見裏麵一個年長的婦人說道:“這次事過了,以後可不能再如此莽撞行事了。不然你爹就不會管你了。”


    這時,響起另個聲音,聲音清脆,“娘,我知道了。我這不是氣不過,總覺得失了我們府裏的麵子。憑什麽她們不收我,我與張玉婷本根本就不差什麽。”


    婦人說道:“你還不懂嗎?玉婷是本家嫡親姑娘,你是旁支姑娘,你真以為私塾不看出身嗎?”


    “憑什麽,就因為她生在嫡支,我生在旁支,處處要矮她一頭。爹爹做生意要讓著,避著,我上私塾還要讓著,憑什麽,我不甘心,娘我不甘心。”清脆的聲音再次響起,夾雜著更多的恨意。


    夏汐寧聽到這裏,似乎知道是誰了,她記得過年宴請學生時,玉婷好像帶著的姑娘是她堂妹,難道就是這姑娘。


    屋內婦人的聲音響起來,“你這孩子何苦要較這個真,你爹不是說了,把你送到縣城來上學,不比她一個莊戶開的私塾好,她懂的多少,能教你什麽。”


    “不,娘,我就要在那裏上。她張玉婷能上,我也要上。”


    母女兩人爭執起來,夏汐寧沒有再聽下去的興趣,指指外麵,宇文燁會意,兩人從原路悄悄出了院子。這時,夏汐寧才覺得自己又能自由唿吸了。


    “沒想到居然真的是當初拒收的學生,幸虧當時沒有眼瞎收下她。”夏汐寧恨恨的說道。


    宇文燁笑道:“人心隔肚皮,不經曆一些事,你永遠不會知道她的內心是怎樣的。你能在之前發現,也算是好事。”


    夏汐寧點點頭,“那接下來我們要怎麽辦?”


    宇文燁看著夏汐寧說道:“那就要看你的意思了,現在事情我們都清楚,結果如何現在就看你想怎麽辦了。”


    夏汐寧想了想說道:“這次雖然沒有傷到學生性命,可對學生心裏,對私塾名聲都受到了很大的傷害,我不能輕易放過他們,不然我不僅對不起學生,更對不起大姐姐和兩位夫子,這些日子的勞苦奔波。”


    “嗯。給她一個教訓也是應該的,也省的日後她再找你麻煩。”宇文燁很認同夏汐寧的話。


    夏汐寧卻搖搖頭,“不,我的意思是按照律法該如何就要如何。”


    “暗律查辦?”宇文燁疑惑的問道。他以為夏汐寧會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暗地裏給這家人一些教訓,沒想到夏汐寧會如此說。


    夏汐寧說道:“是,這事我們本來就有理,為何不正大光明的辦呢。何況暗地裏做的事,畢竟不能上台麵,對私塾日後發展不好,人家會背後說我們壞話的。”


    宇文點點頭,自己在密樞院待久了了,自己竟然也變得都是陰謀詭計,看來自己是要想辦法離開那裏了,“好,就按你說的辦,明日我們就直接去找知縣。”


    兩人趁著夜色慢慢往客棧方向走。宇文燁時不時看一眼夏汐寧,夏汐寧摸摸自己的臉,說道:“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時不時剛才蹭到什麽了?”


    宇文燁笑著搖搖頭,“沒有。我是發現你這個人很奇怪。”


    “奇怪,怎麽奇怪了?”夏汐寧問道。


    宇文燁又看了一眼夏汐寧,緩緩說道:“平日看著你不是貪財,就是想著利用我的身份為自己謀取點什麽便利,沒想到到最後你會要按照律法嚴懲兇手,真是判若兩人。”


    夏汐寧瞪了宇文燁一眼,正色道:“平日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隻要不傷害大家的利益,做一些出格的事也不算什麽。可這事,影響的不光是我一個人,還有私塾的那麽多學生,我就不能隻想著自己。”


    “你還是一個有如此大義的人,比很多拿高官俸祿的人都想的明白,看的清楚。”宇文燁誇讚道。


    夏汐寧打趣道:“那比你呢,比你有沒有好一些?”


    “當然……沒有……你好了。”宇文燁故意拉長音,讓夏汐寧蹙眉,又很快說出她想要的答案。


    夏汐寧很快就明白自己反被宇文燁打趣,揚手就要去打人,可惜她那是宇文燁的對手,一個不慎就被宇文燁抓住,力道還沒收住,整個人撲到宇文燁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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