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林天力手下的斥候偵察兵,他是來送消息的,這幾天林天力把人都撒出去,雖然人數不多,但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而且一人雙馬,跑的又快,裝備又好,雖然斥候兵跟女兵一樣,隻是裝備了近距離自衛武器左輪手槍和摸哨用的弓箭,但斥候兵的弓箭卻是130磅的強弓,威力巨大。


    斥候是去偵察敵軍動向的,又不是去臥底的,所以並不怕暴露,被韃子發現了,無非就是打馬就跑,兩匹快馬,又追不上。


    宋毅騁展開地圖,按照斥候所說,這南下保定府的一路是3個甲喇額真,也就是說在順天府的還用另外3個甲喇額真,而阿齊格則自領4個甲喇額真守在昌平、嘉峪關一線,順便威脅京師保住退路。


    “老爺,你看,按斥候所說,安肅、安州、雄縣目前各有一個甲喇額真。”老周說著就在這三個地方畫上了圈。


    “雄縣這個基本被我們打殘了,就是不知道葛熊他們戰果如何,如果能全殲麵前之敵,那麽就隻剩下雄縣城中的那一個牛錄300人了,不足為懼。”


    二人正說間,遠處一陣馬鳴聲,“是葛熊迴來了。”老周向遠處看去,此時已經差不多淩晨四點了,天色也已經開始漸漸發亮。


    等葛熊下馬過來,宋毅騁問道:“怎麽樣?”


    “將軍,標下無能,讓他們跑了幾百人。”


    “怎麽迴事?按說不應該啊?”老周趕忙問道。


    “我們一路追殺過去…”


    葛熊將整個追擊過程說來,宋毅騁才知道,他們這裏到安州城並不遠,此時的安州到了宋毅騁那個時代並不出名,因為經過幾百年的變遷,慢慢的從縣級單位降級到了鄉鎮級別,不過這個地方位置不錯,在白洋澱的西側,大清河南岸,正西50裏就是保定府城,西北方則是安肅縣,安肅縣城是在鮑河南岸,徐水河北岸,安肅縣本來是沒有縣城的,沒有這個行政單位,但在幾百年前,這裏地處當時遼宋邊境地帶,是安肅軍的駐紮之地,慢慢的人口多了,就需要行政管理,也因此得名安肅縣,但是到了後世,因為名稱和西部的安肅道重名,又因為安肅賢縣大部分轄區是徐水河附近,因此安肅縣被改稱為徐水縣。


    葛熊後麵一路追殺,韃子在前麵一路逃命,韃子也不是傻子,自然往自己人懷裏跑了,他們沿著白洋澱一路西躥,目的地就是白洋澱西側的安州,打下安州縣城的的韃子並沒有駐紮在縣城中,而是早已向著白洋澱西南方向開始了搜刮,所以他們正好在半路會麵,葛熊畢竟人少,又是黑夜,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馬,葛熊又見對方營寨穩固,是以也沒有強攻,隨便放了兩槍,這才沿來路返迴,一路四下收攏韃子遺失的戰馬,等到迴來,已是天亮。


    “不過,將軍,此戰,我部大概殺敵約有300餘人,能逃迴去的,不過兩百多騎,另外,收攏了戰馬約有七八十匹,其餘皆四散而去,天色太黑,未曾尋到。”葛熊將追擊的戰果說出。


    戰馬不是第一時間去收攏的,就是迴程的時候再去找,那無主的戰馬早不知道溜達到哪裏去吃草休息了,能籠迴來七八十匹就不錯了,好在宋毅騁在陣前也收攏了一百多匹,不過也是跑了一部分,天黑沒法找,再就是被打死了不少。


    加上他們陣前擊斃的將近三百來韃子,前前後後葛熊、麥雷這一部已經幹掉了近千的韃子了,雄縣這一中隊韃子算是基本上殘廢了,滿打滿算還有兩個牛錄的兵力。


    “此地,不宜久留,我看,我們要立刻轉移,讓兄弟們都堅持一下,通知下去,全軍立刻整裝,一刻鍾後出發!”宋毅騁思考良久,立刻吩咐下去。


    本來的計劃是偷襲雄縣縣城,結果暴露了,那就沒法偷襲了,攻城,他是不會攻的,另外一個,此地背麵又河阻擋東西兩側有澱,他這裏算是個絕地,像一個口袋,他現在就在口袋了裏,不管如何,趕緊出去再說。


    “老爺,我們去哪裏?”葛熊問道。


    “往南30裏就是任丘縣城,就直接到任丘縣城外紮營。”


    葛熊領命而去,此時的任丘縣也是風聲鶴唳,如果韃子再多一點兒,或者韃子搶的再少一點兒,差不多下一步可能就是任丘縣了,安州往南40裏是高陽,往西南60裏就是任丘,都到了安州了,沒道理不打高陽和任丘,隻不過他們是吃飽搶滿了,這才止步於安州。


    葛熊是趕了一天路,又打了一夜的仗,等跟著宋毅騁到達任丘縣城下的時候,已經是人困馬乏,宋毅騁趕忙下令在任丘縣東二裏外紮營休息。


    任丘縣城是建在南北走向的滹沱河東岸,引滹沱河水繞城而走,為護城河。滹沱河是在真定府的槁城東部一分為二,分為兩線,這北線滹沱河是經肅寧、河間府到達任丘,最終匯入五官澱。


    任丘縣城東10裏還有一條縱貫南北的河,是玉帶河,本來這條河很小,流量也小,但是被官府拓寬開鑿成了一段運河,直接聯通南線的滹沱河,從獻縣縣城南側的南線滹沱河直接聯通到五官澱。


    “老爺,在看什麽?”麥豆豆端著食案進到帥帳之中,就看到宋毅騁在出神的注視著桌子上的地圖。


    宋毅騁抬頭一看是麥豆豆,笑著說道:“豆豆帶了什麽來?”說著便將桌子收拾出來一角讓麥豆豆放下食案,這食案就是一個木製的托盤,上了朱漆,就跟宋毅騁那個時代快餐店取餐的塑料托盤一樣。


    “沒什麽特別的,就是燉煮的馬肉,還有時令的小菜兒。”麥豆豆一樣樣兒的介紹著,一碟兒馬肉,一碟兒馬腸兒,一碟兒青菜,一碗粥,兩個火燒,這就是宋毅騁今天的晚餐,簡簡單單。


    戰場上打死打傷的馬太多了,這正值夏季,不能久放,全都煮熟了,練肉帶湯讓士兵們可勁兒的造一頓,然後直接加了重鹽鹵製,然後再拿出來烤幹水分,製成肉幹兒,既方便攜帶,又耐存儲。


    這驢肉火燒可是河間府一絕,但哪有那麽多驢可吃,不管是現在還是後世,多以馬肉充斥市場,不過也容易分辨,吃起來跟豬肉一樣細膩的就是真驢肉,而且瘦肉的紅色較重,如果吃起來跟牛肉一樣,肉絲粗,容易呲牙,那就是馬肉充之,而且馬肉的瘦肉顏色較淺。


    撈了這麽多馬,不搞點火燒吃,實在說不過去,是以,全營都彌漫著煮肉的香味兒。


    “來,豆豆,坐下一起吃。”


    “老爺,我們都吃過了,就剩下您了。”


    “行吧,那我開吃了啊!”


    “嗯老爺,我伺候您用飯。”


    “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老爺,剛剛我來過幾次了,看您一直盯著地圖看?是在看什麽呢?”


    宋毅騁笑笑,放下手中的驢火,不,馬火,說道:“我在看這河間府。”


    “河間府怎麽了?難道老爺是說真的?真想來這河間府當官?”


    “對啊!”


    “那咱們南匯城怎麽辦?”


    “看情況吧,不過我估計,朝廷會收迴去,不過能得到河間府的話,其它也無所謂了。”


    “啊!太可惜了,老爺,這一路走來,河間府多是窮困之地,不比咱們蘇鬆之地富饒,老爺為何想來此地啊?”賣豆豆疑惑的凝著眉,宋毅騁看著眼前的秀色,不禁多吃了兩塊肉。


    正說話間,宋毅騁喝下最後一口粥,丫鬟莉崽端著水進來,宋毅騁接過來漱漱口,這才接著說道:“你們看啊,這整個河間府,所有的縣城都是建在河邊…”


    這大月國的河間府轄地還是很廣的,共有16個縣,兩個州,但歸河間府直轄的縣有十個,另外六個分別屬於兩個州管。


    河間府直轄的十個縣分別是:河間縣、獻縣、阜城縣、肅寧縣、任丘縣、交河縣、青縣、興濟縣、靜海縣、寧津縣,直轄的州是景州和滄州,


    其中景州轄吳橋縣、東光縣、和故城縣共三縣,而滄州則領慶雲、南皮、鹽山三縣。


    正常來說在大月國的行政單位就是府和縣,州實際上類似於後世的直轄市,不過在大月國直轄市的州,分兩類,一類是直接南、北兩京直接管轄,這類州的地位跟府相當,另一種就是府下的州,這個就相當於後世的地級市了,地位低於府,但高於縣,不管是那種州,一般都會有幾個轄縣的,隻不過沒有府轄的縣多而已,這景州和滄州就是這種情況。


    總體來說,河間府的府治河間縣位於西,滄州位於東,景州位於南,三者在整個河間府呈現三角形,可以說在地理上是互為犄角的意思。


    景州及所轄三縣都在南北大運河附近,故城是在河間府最南端,運河從這裏入境,運河再往北,就是運河東岸的吳橋,和運河西岸的景州,再往北就是東光縣。


    運河再往北的東岸就是南皮,再往北,就是東岸的滄州,再往北的東岸是興濟縣,再往北是青縣,青縣縣南,南線滹沱河與此地與運河相匯北流,經過靜海縣西直達天津衛。


    可以說一條運河承載了一半的河間府,不管是經濟還是人口還是農業。


    滹沱河自青縣往西南,在滄州正西30裏,這裏是是洚河與南線滹沱河交匯的地方,洚河位於南線滹沱河與運河中間,於此交匯處往上遊走,洚河上隻有兩個縣,一個是入境處的阜城縣,在洚河的南岸,景州的北偏西20度的40裏外。交河縣則在洚河之北,阜城縣北偏東20度的40裏外。


    洚河北麵的南線滹沱河上隻有兩個縣,一個是青縣,另一個,就是入境處的獻縣。位於滹沱河北岸。


    這幾個州縣都在三條大河道沿岸,不管是東西流向還是南北流向,總之,都在青縣之前匯聚一處。這些就是運河體係,總體是自河間府西南向著東北。


    而河間府府治坐在的河間縣,則在任丘縣正南的60裏外,北線滹沱河南岸,北線的滹沱河也在河間縣北轉道向西,流經入境處的肅寧縣,此三縣是北線滹沱河一路。而且匯入五官澱的玉帶河經過河間縣時,直接向南挖出運河,直通獻縣,與南線滹沱河相連。


    剩餘的寧津、慶雲、鹽山三個縣就稍微尷尬了些,沒有在這兩條河流體係之中,這三縣都是在河間府的東南方向,大運河以東,不過,這難不倒當政者,難不倒百姓,因為此時大運河水流充沛,而且再往北到了青縣又有胡滹沱河的水流匯入,在天津衛還有海河流過,為了減輕天津衛一帶的防汛壓力,運河在德州段有一個開口,分支形成一條小河,名叫鬲津河,寧津和慶雲兩縣就在鬲津河兩岸。而流經鹽山的浮河也同樣如此,不過是在東光縣南開的運河口。


    河間府的河流網絡雖然比不上蘇鬆常地區,但也可以說一句河流縱橫了,而且不管哪條河口,最終都是相互通暢的,這就給河運帶來極大的便利。


    “你們看,河間府北方有一溜的河澱沼澤,可大力發展養魚養鴨。諸河環抱之地皆是好地,可以耕種。所有城池皆靠河邊,當然就可以有護城河環繞,水路通暢,河運便利。東麵毗鄰大海,又有港口,方便我們的船隊靠岸停泊。雖然運河以東多是鹽堿地,就算不能發展鹽業,但也可以多建工廠,就不用占用耕地了。”宋毅騁越說,越覺著此地是個好地方,此時已經眉飛色舞,“還有,你們看,河間府還有衛所,沈陽中屯衛和大同中屯衛,雖然隻是屯田的,但也可以加以改革,另外還有天津的三個衛所,若是能改革軍製,抽調精兵,隨隨便便就能拉起來數千人馬。”


    “老爺,喝水。”麥豆豆從莉崽手中拿過茶杯遞給宋毅騁,宋毅騁說的忘我,這時也口渴了,接過來就喝,喝完兩口接著說道,“而且,這都不是重點。”


    “老爺,那這裏的重點是什麽?”麥豆豆接過茶杯,遞給莉崽再續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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