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亨祥站在山坡上,眺望著遠處的白浪村,雖然有著二十多裏的距離,但是今天的天氣晴好,遠遠的也能看到些許模糊的小黑點,那是一座座的房屋,“老哥哥啊,這個距離,以他們的馬力,不出片刻就能追到,再堅持堅持,等進了山,天一黑,他們就算想追,也是不可能了,那時候我們才算安全。”


    “亨祥啊,你看這都過去一個多時辰了,也不見宋毅騁的兵馬追來,當是不會追了,再說了,我們把村民都留在了白龍村,宋毅騁就算追,也是先到白龍村,等他們查清楚我們幾個的去向,再想來追我們,也晚了。”白亨福生怕白亨祥不聽,舉起拐杖指著遠處的白浪村:“你看,他們要是出動騎兵,我們在這裏能看的一清二楚,他們要是出來,我們再往山裏撤也不遲。”


    “唉,也罷,我們到那個山坡上休息吧。”白亨祥雖然害怕宋毅騁的騎兵追過來,但是也不否認白亨福說的沒錯,他們在這裏占有視野,能時刻監視到白浪村。


    白亨祥把大部分人都扔到了白龍村,那些都是他的族人,不過對於官軍來說都是平民,想必不會過於為難,白亨祥去拓養坤的總部不可能帶著一大幫家屬,隻他們幾個村裏的核心和幾個民壯,至於其他族人,見了官軍有對付官軍的說辭,見了流寇有拓養坤這層關係,總之是兩頭不得罪,兩頭有話說,按理說誰也不會為難苛責這些個種地的婦孺老弱,畢竟這些人可以是白浪村的也可以是白龍村的,全在自己說,誰又分得清楚。


    對於白亨祥這種小人物,宋毅騁不會太過重視,所以這天下午他責令全軍休息沐浴,反正挨著水堰,用水方便,什麽刀槍劍戟,戰馬盔甲,衣服鞋襪等等,該洗的全都洗了,以如今初夏的天氣,半天也就幹透了。


    宋毅騁雙腳泡在大木桶裏,享受著六六和櫻桃的足底按摩,一人一隻腳,輕重緩急都一樣,讓他有些分不清楚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今天的確驚心動魄,精神上非常的疲憊,所以宋毅騁選擇了肉體上的放鬆。


    “老爺,不可過於貪戀,我與櫻桃都很知足了,快睡吧,明日還要早起呢!”王六六輕輕的安撫著想打第二輪賽事的宋毅騁,別明天腿軟上不去馬可就丟人了,到時候將士們不會怪宋毅騁,隻會怪罪她們二女,要是傳到夫人耳中,也是不好的,她王六六可不想要這樣的名聲。


    這一夜宋毅騁睡的格外的沉,一睜眼天已經微微亮了,伸手一摸,左右的六六和櫻桃已經起床了。


    “老爺,你醒了?”王六六剛好從屋外進來,看到宋毅騁睜開眼,“櫻桃,伺候老爺更衣洗漱。”


    ……


    早飯還是米粥饅頭小鹹菜,簡簡單單,宋毅騁撂下碗筷,看向對麵的王六六,“女兵怎麽樣了,你感覺她們行不行?是不是當女兵的材料?”


    “老爺,我這些日子也一直觀察著她們,平日的訓練她們沒有落下,雖然在身體素質上跟男兵沒法比,但是她們的意誌力很強大,我覺得沒問題,而且我也已經傳授了一些基本的招式供她們習練,不過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就成的,隻要堅持練下去,總會成軍的。”


    “嗯,你這樣說,我就放心了,隻是我們現在條件有限,沒有多餘的裝備分給她們。”


    “老爺,咱們在複真觀繳獲了二十多匹馬,讓千戶兵們再勻出來幾匹馱馬,勉強也夠她們兩人一匹騎乘代步,至於盔甲,你忘啦,她們都是女人,縫縫補補自然都是拿得出手的,我們繳獲的一些牛皮之類的,我讓她們都先縫製了胸甲,先湊合著。”


    “這個倒是不錯,全虧六六費心了。”


    兵器這點宋毅騁沒有問,他之前已經看到了,王六六給她們每人發了一根紅纓槍,之所以用槍,就是因為好入門,雖然精通很難,但是槍兵可以說是所有兵種中最容易訓練出來的,槍的上限很高,但門檻也低,總之,先把女兵武裝起來再說,至於戰鬥力,以後會有的。


    “老爺哪裏話,為老爺分憂自是妾身的本分。”王六六雖然這麽說著,但心裏麵也是甜絲絲的。


    嘟嘟嘟…,老周吹響了集合號,宋毅騁立馬陣前,經過半天一夜的休整,全軍的精氣神也都上來了,主要是甲胄戰馬洗刷的那是一個鮮亮,看著就威風。


    “將士們,受朝廷的詔令,百姓的希冀,希望諸位時刻堅決的維護我軍利益,打擊流寇,剿滅反賊,我們今天的任務是鏟除白亨祥一夥,解救無辜百姓林本成,將士們,有沒有信心!”


    “有!”


    “出發!”


    前鋒開路,宋毅騁帶著娘子軍居中,向著昨日被炸的地段行進,不過幾裏的路程,瞬息可至。


    “老周你看!”宋毅騁站在塌陷的地道一側,麵對著白浪村,伸手一指,“從村中到這裏,按這路線走的趨勢,出口應該再那個方位,”


    老周轉過身去,背對著白浪村,“老爺,前麵五六裏,應該是個村子。”


    “嗯,按道理來說,白浪村挖的地道,不可能挖到別人的地裏去,所以…”


    “所以有兩種可能,要麽這裏還是白浪村的地,那出口就在附近,如果這裏已經不是白浪村的地,那這地道有可能是聯通前麵那個村子的。”


    “不錯,不過,按照經驗來說,村子應該會建在他們的土地中間,而不是邊緣,很明顯,我們現在離著前麵那個村子比較近,我感覺這條地道應當是兩村之間的。”


    “老爺,這兩個村子,從這裏觀察的話,我感覺規模差距不是很大,所以,我也更傾向於地道是聯通兩個村子的。”


    “既然如此,老周,帶兩個小旗隨我進村,其他人將村子給我圍了,我要親自去報這差點活埋之仇。”


    三五裏地就是跑過去也沒多大一會,何況是騎馬,不過進村就不能騎馬了,不靈活,巷戰之中最靈活的還是自己的雙腿。


    村口下馬,這次王六六說什麽也不肯讓宋毅騁一個人進去冒險了,她知道自己的任務,屋裏屋外,窗前床後,貼身保護,自然不能讓宋毅騁老是自己跑。


    沒辦法,宋毅騁隻得也讓袁寶兒點了一小旗女兵跟隨,雖然對她們毫無信任,也沒有什麽信心,但是既然決定要用女兵,要訓練女兵,適當的場麵還是要讓她們見見的。


    宋毅騁、王六六當先而行,後麵跟著老周等人,兩個小旗的家丁親衛火槍兵緊隨其後,分成左右兩列,各貼一側的牆壁而行,這叫戰術逛街,也是根據老鷹海軍陸戰隊的巷戰地形軍事作戰手冊來的。


    這是進村的主幹道,對於當下的時代來說,已經算是寬闊了,兩側各有民房,質量還不錯,最起碼是正經的石木結構房子,有房有院,不是山裏那種茅草屋,窯洞,地窩子之類可比的,可見這一片的產出還是很富饒的,能養活的住。


    不過此時的村中異常的安靜,詭異的安靜,不但沒有人聲兒,就連鳥叫都沒有,宋毅騁揮手示意所有人蹲下,“靜的很可疑,都要注意了,不要被表象迷惑,這裏麵一定藏著不少的流寇,他們可能會偽裝成平民百姓,不管老弱婦孺都很可能從背後要了你的命,不要手軟,先保證自己的安全再說,明白了嗎!”


    “明白!”


    “好,檢查彈藥,檢查裝備。”宋毅騁命令進村的三十多人做最後一次的武裝檢查,等都示意檢查完畢之後,接著吩咐道:“雙縱隊交替掩護,前進!”


    隨著宋毅騁的命令,各小旗也變換了位置,一個小旗一分為二,五人為一組上前,另外五人為一組在後,宋毅騁和王六六居中,小旗官跟在他兩個身後提供額外的護衛。


    老周帶領的那一小旗也是如出一轍。至於袁寶兒帶領的一小旗女兵,也是分了兩撥,小旗官帶五名女兵跟在老周身後,算作第三隊,而袁寶兒則帶領5人跟在宋毅騁這一隊的後麵,她們的任務就是觀戰學習,另外就是攜帶一定量的補給,同時擔任醫護兵。


    他們緊貼兩側牆壁,互相掩護支援,力求火槍射界能覆蓋麵前所有位置,隊列中每個親衛各自負責麵前的一個區域警戒前進,而且挨著的兩人所負責的區域是相互交疊的,總之,別看宋毅騁就這二十來把槍,但是已經能組成360度的環形警戒區。


    走不幾步就是第一家的大門洞,宋毅騁前麵的這一隊排頭尖兵不用吩咐,立刻上前開始慢慢切角觀察。


    “破門!”尖兵揮動手勢,示意後麵帶著炸藥包的爆破兵上前,要不說這個村子富裕呢,第一家就是石頭牆大木門,裏麵插著門栓,說明有人藏匿,但不確定是平民還是賊寇,不過宋毅騁給他的家丁親衛培訓的內容是,隻要不確定,一律按賊寇處理,總之就是你證明不了你是好人,那你就是壞人,而且沒有解除危險的時候,一律先定為敵人再說。


    再說了,他們是軍隊,不是捕快,沒有義務去偵察,他們就是暴力單位,代表的就是破壞,所以上前敲門喊話這種操作,在宋毅騁編寫的親衛隊作戰手冊裏麵是沒有的,直接就是遇牆炸牆遇門炸門,不存在保護百姓資產這一說,一切作戰目的都是為了自身的安全。


    “轟…”


    大門又不是軍事設施,一斤的藥就給門栓帶著大門給炸成了劈柴。


    “進門!”


    煙塵未落,尖兵舉槍當先進入,二號位緊跟其後。


    “叮叮當”


    “嗵嗵…”


    “啊!”


    宋毅騁是真沒想到,剛進村,第一個門,轟開就有流賊,院內兩個流寇已經倒在血泊之中,這種沒有盔甲的士兵,根本不可能撐過兩槍近距離的射擊。


    他們手中皆有弓,兩箭打在家丁親衛的盔甲上發出叮的一聲,跳蛋了,就像謝爾曼麵對虎王一般無奈,根本打不穿宋毅騁這些親衛家丁的盔甲,最多隻是在上麵留下了一道發白的劃痕,其它,也並無其它。


    “後撤,交換位置。”


    宋毅騁配發的火槍畢竟也最多隻是算單發,前麵的5人小隊開完槍之後,立即喊著跟後隊交換位置,讓子彈上膛隨時可以擊發的後隊上前繼續向屋內搜索,而他們在後撤換裝子彈。


    宋毅騁的槍聲在小小的村莊上空迴蕩,一隻狗子也許受到了驚嚇,狂吠了起來,在這寂靜的村中顯得那麽突兀。


    “不怕,不怕,旺財別叫了。”一個小女孩撫摸著小黃狗的頭,輕聲的安撫著。


    “孩兒他娘,我看你還是帶著孩子們都藏起來吧,我們本都是良民,隻要不反抗,配合官軍,想必也是無礙的。”


    “他爹,你跟我們一起逃吧。”


    “逃,逃不了了,白亨祥那廝把我們賣了,現在我們是百口莫辯,他們白浪村投了流賊,可我們白龍村的人並沒有,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誰讓我們一時的心軟,收留了他們。”


    “孩兒他爹,我們出去說清楚不就行了嗎?”


    “婦人之見,你想的也太簡單了,我們如何說的清楚,畢竟白亨祥是從我們這裏跑的,我們也的確是接應了他。”


    “可是,那我們也是被他給騙了啊,官軍也不能不問青紅皂白吧。”


    “你還真說對了,他們一定會拿我們當流賊請功的,殺良冒功,他們幹的還少嗎!”


    “唉,早知道會這樣,我們就不該收留接應白亨祥他們。”


    “怎麽說也是本家親戚,昨天也不知道他們正被大軍追擊啊,就算是知道,也是要幫親不幫理的,否則,以後這十裏八鄉的人怎麽看我們白龍村。”


    “要不這樣,我帶著村裏的孩子們找個地方藏起來,你們也別在地道裏藏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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