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英雄墓地也可以成為教育新人的場所,讓治下之民了解英雄們的奮鬥曆程和事跡,了解他們非凡的勇氣、犧牲精神和責任感,從而激勵更多的人,不管是為國還是為民還是為宋毅騁所用。


    宋毅騁是最後到達的現場的,白綾黑布也已經掛上了,幾百個流寇捆紮了個結實,不管是死的還是活的,隻要是抓住的,全都在靈前跪著,死的就再殺一迴,活著的仿佛是預料到自己的結局一般,嗚嗚的叫喚著,他們的嘴巴全都給塞上了口球,撐著嘴巴張開著,就是說不出話,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雙眼也被黑布蒙著,為首的大小頭目們都被綁在靈前的木樁上,宋毅騁給他們的優待就是給他們吃好吃的,好酒好肉的管著,營養得跟上,以防他們耐不住淩遲切片。


    宋毅騁上了香鞠了躬,老周主持著各色儀式,最後拿出祭文,聲音悲壯的大聲誦讀:“英勇之士,捐軀疆場,天地為之動容,日月為之無光。痛哉!吾軍之勇士,沙場之上,揮劍決戰,奮不顧身,斬妖除魔。敵軍陣前,性烈如火,誌堅如鋼,自始至終,秉持忠勇。惜哉!命運無常,賊寇狡詐,血染沙場。今斬賊首,告慰亡魂,英魂永存。吾輩當牢記此等英勇之士,世代傳頌其壯烈事跡,永誌不忘。”


    宋毅騁看著祭文隨著紙錢一起燃燒,迴頭正準備命令行刑,靈堂前的儈子手早已準備就緒,就在此時,靈堂前被捆了個結實的呂濤不知道怎麽著居然把綁在後腦勺的口球繩給掙斷了,“都是我幹的,不關大當家的事,放了大當家的,他不知情的。”


    宋毅騁聽著他歇斯底裏的喊叫,揮揮手示意邊上的劊子手先不要把嘴給他堵住,“是誰幹得還重要嗎?都是要死的。”


    “我知道高迎祥他們躲在哪裏,你們這麽追是不可能找到的。”


    “這麽說你是想談條件嘍,不過,我倒是有一事沒想明白,不知二當家的可以為我解惑嗎?”


    “隻要你答應放大當家的一條生路,我知無不言。”


    “放了可不行,不過,倒是可以給他個痛快,就不切片處理了,我也隻是好奇,如果你不說也無所謂,至於高迎祥躲在哪裏,我可以慢慢找,下次再抓到人,他們也會說,所以你這個籌碼不夠啊。”


    “放大當家的一條生路吧,他是個好人,都是我做的。”


    “你跟我說好人,嗬嗬,給個痛快就是對好人最好的報答了,說說吧你們劫掠的女子,有一部分沒有被糟蹋,隻是關著,我想知道原因。”


    “沒有原因,我在她們身上看到了玲兒的影子,她們像妹妹一樣。”


    “什麽玲兒?”


    “她是我的未婚妻,也是武大定的親妹妹,那一年…”


    宋毅騁聽完,這次真的確定了,這呂濤就是個雙重性格,是被武小玲的死刺激的,以至於他會變得殘暴不仁,那些婦女自然就是很好的發泄對象,然而當他看到那些姑娘時,那種青澀天真的模樣,每次都能讓他認為是武小玲迴來了,他就像地牢的兩個方向,一麵殘暴,一麵溫情。


    “這個故事很傷感,雖然你們是可憐人,但被你們糟蹋的女人,又有哪個不可憐,被你們殺死的百姓,又有哪個不可憐,我無法替他們饒恕你們所犯下的罪惡。”宋毅騁頓了頓,接著說道:“高迎祥的藏身之地,說說吧,如果合理,我可以給武大定一個痛快,免的遭罪。”


    “被關在地牢裏的姑娘中,有一個叫袁寶兒的,我曾經給過她一件皮裘,撕開之後,裏麵有一張羊皮,上麵有詳細的地圖。”


    “是她?她知道嗎?”


    “她不知道,我經常會給這些姑娘一些保暖之物,每個人都給過,這皮裘也不是最好的,我隻是想將羊皮卷藏起來而已,不過…”


    “不過怎樣?”


    “高迎祥的消息並不算太多,對於我而言,拓養坤才是我的仇人,才是我要殺的人,所以他的兵力部署,落腳點基本上記了個六七成,如果可以,等你抓住了拓養坤,能不能派人去玲兒的墳前燒個紙,讓她也能安息。”


    “好,這個我可以答應你,不為別的,為了愛情,不管你們是好是壞,但愛情總是純真的。”宋毅騁說完揮揮手,示意劊子手將呂濤的口球捆紮好,這才轉過身來,振臂一唿:“誅殺惡賊,告慰亡魂。”


    “誅殺惡賊,告慰亡魂。”


    “誅殺惡賊,告慰亡魂。”…


    靈前數百士兵紛紛高舉手中的長矛,跟著宋毅騁高喊,此刻,軍心如一,宋毅騁見差不多了,揮手下壓,喊聲瞬間停下,“行刑”


    儈子手端起麵前的酒碗一口噴向手中的大砍刀,這些大砍刀都是繳獲的流賊的,宋毅騁的軍隊並沒有配置,自己的刀殺死自己,也應了那句話,善惡到頭終有報,種什麽因得什麽果。


    “放我們進去”


    “求求你們了,讓我們進去。”


    一陣喧嘩聲,讓揮起刀來的劊子手險些閃了腰,這行刑可是有講究的,既然有觀刑的,那焦點必須是劊子手,現在這一陣喧嘩聲,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劊子手自然也就停下了刀,看向宋毅騁。


    “怎麽迴事?”還不等人報告,宋毅騁已經不用問了,是那些被侮辱糟蹋的婦人,她們本來是被安排在後麵,因為後麵有帷幔遮擋的棚子,目的就是讓她們看看施暴者的下場,讓她們心理能夠好受些,畢竟兇手們已經判了死刑,往後的人生還長,不要成了心魔。


    “讓她們進來吧。”宋毅騁讓維持秩序的士兵閃開一條路,那幾十個婦人三步並作兩步噗通一聲跪在宋毅騁跟前,“將軍,能否給我們一把刀?”


    “為何?”


    “我們想著親自動手,殺了這些畜生,還望將軍成全。”說著幾十個婦人哐哐哐的實實在在的磕了三個響頭,再抬頭時額頭已然見血。


    “好,好,好,別磕了,我應承了。”


    “老爺,這不好吧,婦道人家…”老周站在宋毅騁身後附耳上去小聲的說道。


    “無妨,她們的家人大多也都是這些流寇所害,親手報仇,並不為過,不管怎麽說讓他們將心中的怨氣、恨意都發泄出來,否則憋在心裏,人是會發瘋的,不見那個呂濤就是這種情況。”此時可沒有心理醫生開導她們,一旦落下病根,可真就成了精神病了。


    這些婦人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從家丁手中接過來匕首,就到人群之中尋找,尋找那些刻在她們腦子裏的臉,即便是死的,她們也不會忘記。


    “鐵柱,我的孩子,娘給你報仇了!”


    “孩兒他爹,你在天之靈看到了嗎?”


    “爹、娘,女兒為你們雪恨了,你們瞑目吧!”


    …


    除了台前的武大定和呂濤這兩個一二把手比較重要,剩下的小頭目小嘍嘍都任由這些女人去殺,隻是,她們哪裏殺過人,在家恐怕連隻雞都沒殺過,窮人家的舍不得,富人家的用不著她們,可一腔的憤恨,怒意早就讓她們無所畏懼,她們一刀刀的亂捅,霎時間一片慘嚎,一刀接著一刀,也不知道流寇死了沒有,到處的噴血,她們也不顧惡心,有的居然上了嘴,硬生生的撕開流寇的喉管,畢竟她們人數有限,流寇人多,聽著四周的慘叫,哀嚎,血腥,臭氣,還沒死的人也被嚇的失了禁,看的四周的士兵都是一陣惡寒,真如煉獄般的恐怖。


    “我去,我去,太狠了,太狠了,老周,老周,你看那個,我去,真猛!”宋毅騁都快看不下去了,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但他還是強忍著並沒有製止,反而還拉著老周一起看著。


    “不忍直視,不忍直視啊,老爺,不製止她們嗎?”


    “再等等,讓她們發泄發泄。”宋毅騁還在等,按照他的想法,或者說電視中的情節,應該一會兒會痛哭,哭出來之後,這一個坎就算她們過了,不會給以後的精神埋下隱患。


    “孩兒他爹,山子,我來陪你們了,你們等等我。”


    宋毅騁突然聽到場中這一聲大喊,頓覺不妙,隻見一婦人連殺兩人之後,麵向東北,那是她的家鄉,她的丈夫兒子都死在那個方向,喊完了這一聲,那婦人一匕首就捅入自己的心髒。


    “快,製止她們!”宋毅騁高聲喊道,再不出聲這些人都得自殺,也不知道是受到那自殺婦人的感染,還是都存了死誌,紛紛要揮刀自盡,得虧宋毅騁喊的及時,家丁親衛們救下了不少,可是,依然有數個婦人來不及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將刀插進胸膛,宋毅騁站在她們麵前,喃喃道:“這又是何必呢!”


    “將,將軍,下輩子,下輩子,報答您…”


    宋毅騁蹲在這個婦人跟前,他不知道她叫什麽,家是哪裏的,也不清楚她的遭遇,可是看著她臉帶笑意的閉上雙眼,隻得悠悠歎息,“生逢亂世,人如草芥,希望你下輩子投個好人家。”


    看著自殺身亡的六個婦人,宋毅騁歎口氣,隻得吩咐人挖墳,“老周,將她們葬在一起吧,立塊碑,六烈婦之墓。”


    “是,老爺,還要給她們寫墓誌銘嗎?”


    “又不知道叫什麽,怎麽寫?”


    “老爺,有名單的,之前我都統計過了,哪裏人,什麽情況,我都記錄了,而且也問了俘虜的口供,應該不會錯。”


    “那就簡單寫一寫,別太細。”


    “老爺,我曉得了。”


    突然鬧出這個插曲,場麵雖然亂了些,但該進行的還要進行,該殺的還是要接著殺,趁著行刑場在收拾的空檔,宋毅騁來到這些被控製起來的婦人麵前,“你說你們這又是為了哪般?”


    婦人們聽後淚眼婆娑,紛紛低頭,其中一人哽咽道:“將軍我等家人皆遭毒手,身子又遭惡人侵害,如今既無親眷可戀,名節又已全無,還有何顏麵生於世間。”


    “冤屈已洗,惡人已殺,你們死都不怕,難道還怕活著嗎?要知道純潔的從來都是心靈,而不是這副皮囊,這命運既然讓你們活著,就應該留著有用之身,而不是自尋短見,別的話我也不多說,你們好生思量。”


    說罷宋毅騁站起身來,看向收拾好的刑場,再次舉起手臂,高喊一聲行刑。


    “刀下留人!”


    “操”宋毅騁暗罵一聲,今天這刀是砍不下去了嗎?“又是何人!!!”


    “宋千戶,殺降不詳啊!”叫住行刑的是盧象升派來的傳令官,盧象升的中軍就在宋毅騁的後麵,離這兒不算遠,也就兩三日的行程,宋毅騁在這武當山一耽誤,盧象升的中軍也就很近了,接到宋毅騁的捷報,立刻也就派來了傳令官傳令,對於武大定部,也是在盧象升那裏掛了號的,不算是條大魚,可也不小,他必須派人來核實一下,另外的目的就是接收俘虜,並且表彰宋毅騁部。


    “迷信之言,如若不殺,怎對得起我們被害的弟兄!”宋毅騁可不會慣著他,就算是盧象升親自來,都不一定會給他這個麵子,相對於部下的忠心,其它的都不重要,之所以組織這個祭奠儀式,就是為了團結軍心,如今三番五次的被打斷,宋毅騁自然也是有火氣的,聲調不自然就加大了些。


    “宋千戶,接收俘虜我可是奉的督師之命,難道你要抗命不尊嗎?”


    “抗命?別扯了,哥們,沒聽說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嗎,將領在外打仗,皇帝的命令都可以不接受,更別說是督師了。”


    “你…”


    “你什麽你,不服氣嗎?要是督師親自來了,我可能還會給他一個麵子,就你?一個小小的傳令官,別以為督師給你傳的令,你就可以在我麵前指手畫腳,這是武當山,是我宋毅騁打下來的,這些流寇,是我宋毅騁的兵拿下的,不是你,識相的你就趕快滾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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