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這大軍吃飯,人一天要吃多少飯,每個人都不多算,一天吃1斤,這一天就是5噸,帶上十天半月的糧食,甚至可能要運輸幾個月的糧食,看看後勤需要多少人去運輸,關鍵是運輸的人員也要吃飯,更別說畜力了,雖然帶的多,但那家夥吃的更多。


    並且真到了兩軍對戰的時候,基本上不可能排列成密集陣的,一旦衝起來,你想想你們操場幾百人上體育課是什麽場景,這還是步兵,要是騎兵呢,占地麵積更廣大,後勤要求更高,除非是雙方決戰,那整個戰場很可能拉出去幾十裏地去。


    所以整體上從秦漢到現在的大月國,基本上2500人就是一軍,這已經是一個將領能直接指揮的極限了,再多,上頭就得安排總指揮了。


    宋毅騁這些人加起來差不多已經接近這麽多人了,當然宋毅騁跟他們的區別就是後勤方麵,宋毅騁是自己負責,他們則是征調民夫運輸,這也就是古代為什麽喜歡劫糧的原因,你以正兵,真正的作戰士兵去打民夫運糧隊,那民夫看到你,根本不會打,撒丫子跑路才是正經,這就是所謂的柿子撿著軟的捏。


    就宋毅騁這運力,這馬匹大車的配置,一千幾百人,還要五六百人幾百輛馬車去運輸後勤物資,更何況民夫運輸隊,哪有那麽多馬車給你用,還雙馬,大多都是獨輪車,人力車運,需要的人就更多,要是想運輸一個月的量,那家夥一人作戰,後麵得3人的民夫後勤。如果是持久戰,那後勤是不能停的,前麵一隊出發沒多久,後麵一隊就要接著運,民夫的征調比正兵多幾倍才能支持親前線的戰爭,所以,真正的曆史戰,大多是幾千人就能獨自作戰的,幾十萬甚至幾萬人的大兵團作戰,通常極少出現,但凡出現的時候就是大決戰,正常情況下就是幾千人的第次進攻與防守,想想淮海戰役,幾十萬軍隊動用了500萬人的後勤,差不多10個人管一個兵,這就是後勤,另外曆史上的戰爭,那些記載幾十萬人的,通常是包括民夫後勤在內的,真正打仗的兵少說你得除以個10才行。


    再者說了,10萬人的軍隊,不能漫天遍野的走吧,肯定是沿著道路,1萬人就拉出去3公裏,10萬人不得30公裏?人步行一天才走多遠?步兵行軍速度才多少,這麽遠的距離都得走一天多了,你這頭都衝鋒了,後麵的人還沒到,哪有這樣打仗的。


    ……


    這上下一聯絡,宋毅騁也就知道了怎麽迴事兒,洪恩炳也知道自己這趟沒白跑,這算是遇上了正主。


    此地正是南京東南不遠處,之所以還選擇原路返迴,是溫昰和陳貞慧要去南京,接上了新媳婦兒,陳貞慧的使命也就結束了,正好他和溫昰都要在南京主持與宋毅騁的商務合作,隻不過一方是代表溫體仁,一方是代表錢謙益,雖然實際業務不用他們管,有專門的掌櫃負責,但是名譽董事長的名頭還要他們掛起來。


    “溫賢弟,記得那江心裏的沙洲幫我辦下來啊!”


    “放心吧,宋兄,我就是忘了吃飯,也不能忘了這件事兒啊!”


    “陳兄,溫賢弟,那我們就此別過吧,既然朝廷有詔令,我自當遵從,等解決了西麵的流賊,在與兩位把酒言歡。”


    “賢弟,正所謂大丈夫誌在四方,此去務必小心為上,萬不可輕敵冒進,另外多與洪督師走動,一切聽令而行。”


    這意思要是宋毅騁聽不出來就白混了,陳貞慧就是告訴他,他們東林黨給你活動好了,去了多找總經理洪承疇聊天,讓幹什麽幹什麽,別出頭,別冒險,功勞少不了他的,一切自有他們東林黨幫著活動。


    “宋兄,此次一別不知何時再能相見,務必保重,家爺他老人家可是在京城中靜候兄長的捷報呢。”


    宋毅騁是真沒想到,為了他能讓兩方互看不順眼的人暫時的站到一根繩上,不過話說迴來,這人啊無所謂忠誠,隻是因為背叛的利益不夠,所以一旦利益足夠大的時候,敵人都能成為朋友,政敵也是敵人,在有足夠大的共同利益時,他們絕對不會堅持自己政治抱負,而是會瞬間化敵為友,共同分潤這大把的利益。


    這溫昰的意思無非就是他爺爺也給活動了不少,隻要有些許功勞,一定能在朝堂大放異彩,說白了就是吹起來,捧起來,隻要不犯錯就是功,就能升職加薪。


    雖然宋毅騁表明誌向不在做官,但是朝堂上的兩個老頭不這麽認為,不管宋毅騁怎麽想,他們每個人都想把宋毅騁拉攏到自己的陣營中,同時已露鋒芒的宋毅騁已經在崇禎皇帝眼裏有了可用的價值,皇帝也想著把他拉攏到自己的陣營中,這個陣營不是普通的官,不是官僚士紳的官,而是像王六六父親那樣的,是他自己的官。


    送別了溫、陳二人,宋毅騁一揮馬鞭,繼續前行,怎麽說也是上官在前,他得迎上去,不能站著等。


    “標下見過洪指揮使。”宋毅騁見到洪恩炳,當先下馬抱拳行了禮數再說。宋毅騁這是見了文人作揖,口稱公子,見了武人就是抱拳,這就跟宋毅騁那個維度一樣樣的,不管是自己的領導還是客戶,嘴巴都要甜一點,叫聲哥你吃不了虧上不了當。


    “恆展不必多禮。”


    洪恩炳也下得馬來,宋毅騁這才發現洪恩炳後麵一群的熟人,不過此時上官在前,他們也都不好上來行禮,洪恩炳拉著宋毅騁的手噓寒問暖,甚是給麵子。


    “指揮使,我這,我這夫人還沒接迴家呢,你看這?”宋毅騁聽完了洪恩炳的說辭,有些不太樂意,自己這大喜的日子,居然調去幹仗,這還把自己的人馬一個不剩的都帶了過來,意見都不征求自己一下的嗎?


    不管去與不去,怎麽著也得先接了皇帝的旨意和朝廷的調令,今天是走不成了,隻得吩咐下去就地尋找合適的地方紮營。


    幾千人的營地,還有馬匹大車,不是小地方能安排下的,更不能毀壞人家的莊稼。等紮好了營地,立起來帥帳,宋毅騁這才換上官服,擺上香案,跪接皇帝旨意。


    ……


    “能不能不去啊,洪指揮使,我這媳婦還沒娶迴家呢,怎麽著也得讓我娶完了媳婦兒在出征吧!”


    上官天使都在,怎麽著宋毅騁也要招待一番,等紮下營地,招待晚宴散場之後,宋毅騁請來了洪恩炳,二人坐在帳中用著茶水,宋毅騁是真不想去,這不符合他的人生規劃。


    “哎呀,宋千戶,宋賢弟,要知道這皇命難違,再說了,你想啊,皇帝他為什麽單單是給你下旨,想必是你入了皇帝的眼,你這前途無量啊,還有啊,聽說就連當朝的首輔大臣溫閣老都給你做保,賢弟以後飛黃騰達了,可不要忘了哥哥我啊。”


    “洪指揮,洪哥哥,我是真不想去啊,有沒有什麽辦法給推辭了啊!”


    “你這,不是我說你啊,宋賢弟,這大好的機會,你怎麽不懂呢,這兒就咱倆,我就給你說句實話啊,你現在的情況,但有寸功,來日封侯拜將不在話下,何必貪戀這溫柔鄉呢,俗話說好男兒誌在四方,你這機會別人求都求不來,你怎麽還要推辭呢,可不能白費了朝廷的一片苦心啊!”


    “唉,洪哥哥,你是有所不知啊,我這一路迎親而迴,新娘子我都還沒見過麵呢,就這樣走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說這這…”


    “呸呸呸,賢弟,快吐口水,瞎說什麽呢你。”洪恩炳左右看看,俯首過來,小聲的說道,你把心放到肚子裏,絕不會有事的,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宋毅騁一聽,這意思,他這事情應該是溫體仁幫著運作的吧,估計錢謙益沒這麽大的能耐,另一個,當今的崇禎皇帝估計也有這意思,所以一旦朝廷令到,不管他宋毅騁去誰的手下聽令,上麵一定會打招唿的,八成也不會有什麽危險的事情給他,這目的就是讓他去鍍金升遷的,但凡是個當官的就能看明白,這順水的人情肯定是會給的,不管是皇帝的還是溫體仁的。


    即便如此,宋毅騁也是一萬個不願去,這對他來說沒任何好處,還有可能掉進漩渦,比如政爭的漩渦,外韃內匪的漩渦,不管怎麽說在朝廷混,是絕對不可能當牆頭草的,必須站隊,不管是你主動選擇,還是被動接受,總之,你不可能獨善其身。這跟兩個打架一樣,你必須得幫一個,要不然的話,這兩個人可能先把你打一頓,然後再決勝負。


    宋毅騁跟洪恩炳是矯情來矯情去,不過洪恩炳能有什麽辦法,他在人家朝廷眼中算個屁啊,毫無分量,他也隻能想著法的安撫著宋毅騁,正說話間,外麵的老周進來稟告。


    “老爺,夫人有事請老爺過去。”


    “啊,夫人,哪個夫人?”宋毅騁一懵,這就是老婆多的壞處了,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目前隻有一個算是夫人,就是剛娶了一半的劉淑英,不過也不怪他,其她八個,他在意識中也認為是夫人的,這一下子就沒反應過來。


    “啊,恆展啊,你不是剛娶的一個夫人嗎!”洪恩炳也是懵逼,這宋毅騁還能把自己老婆給忘了,眼見宋毅騁後宅有事,他也趕緊趁機告辭迴自己的營帳去,再也不想聽宋毅騁嘮叨了,終於也能擺脫了這苦海。


    站在營帳門口,目送洪恩炳遠去,宋毅騁這才迴過頭來問老周:“夫人找我?這不太合規矩啊,畢竟還沒拜堂呢!傳出去恐對夫人名聲不利啊!”


    “老爺,是夫人讓八姨娘來給我傳的信兒,說是有要緊的事情要商議,務要我請了您過去,至於其它,夫人說,都是無妨的。”


    別看劉淑英家世不錯,但族長不是他家的,所以當她父親去世之後,這族中地位是有所下降的,畢竟同族的別人家也不是沒有進士沒有官,而且哥哥們也都是讀書花錢的年紀,家中自然是沒有給她配上單獨的貼身丫鬟的,不是家中沒有,而是家中的都是些粗使婆子,自然也就沒有陪嫁的貼身丫鬟了,之前陳貞慧作為雙方溝通的人,也給宋毅騁提過這事,本來劉家是要去買一兩個丫鬟作為陪嫁的,不過宋毅騁讓他們推了,沒必要,是真沒必要,這事兒陳貞慧多少還是了解的,所以劉淑英這個真正的夫人也就沒有陪嫁貼身的丫鬟,這一路上都是幾女帶著陳貞慧送的八個丫鬟在伺候著,畢竟說起來,這劉淑英可是正兒八經的當家夫人,後宅之主了,她們幾個當然是不能怠慢的,雖然她們知道宋毅騁不在意,但作為當地人的幾女還是很在意的,她們都需要得到當家主母的認可。


    宋毅騁心道這能有什麽要緊的事,非要半路上叫他相見,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索性就去看看。他現在是想見又不敢,因為他從始至終,一直到現在都還沒見過自己這個新娘子的真麵目,想看看她是不是如同錢謙益他們說的那樣,害怕,是因為,萬一要是不符合自己的審美,那就尷尬了。


    宋毅騁懷著心中的揣揣,帶著老周前往女眷後宅的營地。這女眷營地整個用帆布圍了起來,裏麵正中最大的就是劉淑英的帳篷,四周分散著其它幾女的帳篷,宋毅騁一進來迎麵就碰到了在營門裏等他的八姨娘王一萌。


    “公子,啊,不對不對,老爺你總算來啦。”王一萌借著營門外兩側插著的火把光亮看清來人,三兩步就迎了上來。


    宋毅騁伸手拉住王一萌的小手剛往前邁出去兩步,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他記得之前跟幾女說過,叫老爺無端的把自己叫老了,所以王一萌是一直叫公子的,這會兒怎麽明明都叫了公子,然後還自己給自己糾正了一下呢?有問題,此事必有蹊蹺。


    “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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