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召皇宮。


    仁宗皇帝段正陽在禦書房批閱奏章,雲妃在一旁給他磨墨。


    按照祖製,後宮不得幹政,雲妃進禦書房就屬於違規。


    不過有皇後出征的先例,皇宮裏也沒有宗人府監督,也就沒人幹涉這些事。


    最近一段時間,皇帝對雲妃格外的寵愛,因為她是第一個檢查出懷有身孕的妃子。


    剛冊封妃子的時候,段正陽心裏是忐忑的,對夏淩煙很是愧疚,覺得自己違背了對她的承諾。


    可時間一長,他就習慣了當下的生活,在朝堂上一言九鼎,萬人膜拜,站在權力的巔峰,億萬人的命運掌控在手裏的感覺很奇妙、很爽。


    沒做皇帝之前是無法體會這種感覺的,難怪無數人為了這個位置發動戰爭、兄弟相殘、父子反目。


    再就是後宮佳麗個個美若天仙、柔情似水、風情萬種,可以夜夜新郎,三百六十五天不重樣,能滿足作為男人的極致享受。


    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


    這才是天下男人的終極目標,段正陽沉迷這樣的權力和享受。


    對夏淩煙的愧疚也逐漸淡化,他覺得作為皇帝,後宮三千很正常,夏淩煙最終會理解的。


    反正皇後的位置永遠是她的,這個不會改變。


    “皇上,風信司的重要情報。”


    貼身太監武盛進來稟報。


    段正陽頭也沒抬:“念。”


    武盛看了雲妃一眼:“皇上,從烏蒙方向傳來的消息,說烏蒙國朝廷宣布南召皇後夏淩煙,在拉幹沙漠被烏蒙大將索圖斬殺。”


    段正陽的身體猛地抖動了一下,手中的毛筆也掉落了:“你說什麽?煙兒死了?不可能,她怎麽會死?”


    “皇上,這個消息不一定是真的,很可能是烏蒙國放出的謠言,目的是動搖我們的軍心。”


    “李如鬆、顧雲河呢,他們沒有消息傳迴來嗎?”


    “風信司暫時還沒聯係上他們,部隊應該在大漠深處,路途遙遠,飛鷹傳書暫時夠不著。


    不過,從大夏進入烏蒙草原的鄭士傑跟秀才有聯係,他也不能確定皇後是否遇害,蘇一鳴的部隊已經準備進入沙漠尋找皇後。”


    段正陽的手還在顫抖:“煙兒不會死的,傳令給鄭士傑和蘇一鳴,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都必須找到皇後,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奴婢遵旨。”


    武盛躬身退出。


    看到段正陽還是一臉呆滯,一旁的雲妃嘴角微微翹了一下:“皇上,不用擔心,皇後是武聖強者,不會輕易死去的,這肯定是烏蒙國放出的謠言。”


    段正陽歎了一口氣:“無風不起浪,已經快兩個月沒有煙兒的消息了,烏蒙國這時候放出這個消息,應該不是謠言。”


    “那怎麽辦?皇後可是南召的定海神針,她要死了,你的那些兄弟會不會起不該有的心思?”


    “你說的什麽話,朕已經完全掌控了南召,沒有皇後,南召也翻不了天。”


    雲妃連忙跪下:“皇上恕罪,臣妾口不擇言,無意冒犯皇上。”


    段正陽連忙把她扶起來:“你是有身孕的人,別動不動就下跪,小心動了胎氣,這可是我的第一個孩子。”


    “皇上不怪罪臣妾就好。”


    “朕不是昏君,怎麽可能因為一句話就責罰愛妃呢,再說了,你也提醒了朕,煙兒被害的消息肯定會擴散,確實要防範有些人搞事,來人,請丞相過來議事。”


    穩定局勢是當務之急,段正陽迅速調整了自己的情緒,暫時放下了對夏淩煙的擔憂。


    左丞相莊正很快來到禦書房,雲妃已經離開。


    “莊相,剛剛得到消息,皇後可能已經戰死。”


    製止了莊正的行禮,段正陽直入正題。


    莊正大驚:“皇上,消息可靠嗎?”


    “還不能完全確定,消息是烏蒙朝廷發布的,李如鬆等人也暫時聯係不上,皇後也有兩個月沒有消息。”


    “這麽說皇後真的可能遇害了?”


    “不管真假,這個消息很快就會擴散,肯定會引起巨大的社會反響,甚至會發生兵變,丞相要趕緊拿出應對預案。”


    處理政務,段正陽目前還不是很熟練,主要依靠莊正。


    莊正沉思了一會:“皇上放心,臣有辦法穩定局勢,可以以朝廷的名義對外宣稱,這是烏蒙國散布的謠言,皇後正在逐步擊敗烏蒙大軍。


    不過,如果皇後如果真的遇害了,那這個謊言就支撐不了多久。”


    “不管那麽多,先穩定局勢再說,朕會通知甘泉知府加快運送一批火炮炸藥過來,這樣就能震懾所有的牛鬼蛇神。”


    火藥是段正陽最大的底氣,就算沒有夏淩煙,他也不怎麽擔心有人威脅他的皇位。


    隻不過目前甘泉府生產的火藥,都運往了蘇振堂的征南大軍,以及段正剛的征北軍。


    “皇上英明,微臣有個疑慮,如果皇後真的遇害,那在外作戰的部隊是召迴,還是延續皇後的計劃,徹底征服烏蒙和大夏?”


    “暫時不能召迴部隊,否則皇後遇害的消息就被證實了,等甘泉府是火藥運過來再商議是否召迴部隊。”


    “聽皇上的意思,是不打算延續皇後的計劃?”


    段正陽搖搖頭:“朕沒有那麽大的野心,如果不是淩煙的執念,朕是不想擴張的。


    南召國氣候溫潤,夏無嚴寒、冬無酷暑,地形易守難攻,加上火藥的優勢,簡直就是世外桃源。


    如果征服大夏和烏蒙,其實就是給自己添堵,整個萬州大陸多大呀,靠一個國家不可能管理得過來。


    就比如烏蒙國,那是異族,就算暫時鎮壓了,他們遲早會造反生事。


    淩煙是武聖強者,她都被烏蒙騎兵斬殺了,誰還有能力將他們真正征服。


    如果皇後真遇害了,等國內的局勢穩定,朕就打算把兵馬都召迴來,把咱們的南召經營好就夠了。”


    “皇上英明。”


    莊正不好說什麽,心裏卻有點看不起這個皇帝了,一點雄心壯誌都沒有,南召如今國力強盛,已經有統一萬州大陸的資本和時機。


    反而是皇後夏淩煙,比他更有霸氣,更適合成為南召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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