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兒輕手輕腳地從外麵迴來,用焦慮的目光看著坐在梳妝台前隻顧端詳自己儀容的冷笙。不知為什麽,在她眼裏一直賢明簡樸的皇後忽然病態地迷上了穿衣打扮,而且打扮好了就悶在屋子裏,也不出去走走,就算打扮得美如天仙,又能給誰看呢?


    最重要的是,皇後再也不問朝堂上的事了。以前皇後然從來沒有幹預過政事,但朝堂上發生的事情都要問個清楚,並記在心裏,隨時準備進言,現在竟什麽都不問了。


    不僅是朝堂上的事務,她連皇宮裏的事情都不問了,每天隻顧著梳洗打扮,養顏美容,看起來精神抖擻,實際上頹廢得詭異。


    冷笙:?????


    惠兒正想低下頭歎口氣,冷笙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惠兒,你迴來了?”


    “是……是,皇後娘娘。”惠兒慌忙站直了身子,戰戰兢兢地答道。沒想到冷笙竟然發現她悄悄離開了一會兒。這些日子來,冷笙竟比以前敏銳了許多,更加顯得詭異。


    “幹什麽去了啊?”冷笙繼續凝視著鏡中的自己,語氣平靜,但隻要仔細一聽,就會發現裏麵含著微微的陰寒。


    “出……出去轉了一圈,遇到了伺候皇上上朝的幾個小太監。”惠兒的眼珠快速地轉動著。今天她實際上是去打聽消息去了。她本來想實話實說,但現在的冷笙實在詭異得可怕,所以就說了個“半謊話”。


    “哦。”冷笙聽了之後隻是應了一聲,繼續對著銅鏡描眉。


    惠兒低著頭等著冷笙繼續說,沒想到等了許久都不見冷笙開口,忍不住低聲說:“聽說皇上在朝堂上商量遠征高麗的事情。”


    冷笙對著銅鏡聚精會神地畫著眉峰,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皇後娘娘,”見冷笙這副模樣,惠兒終於急了,“高麗遠在萬裏之外,和我中華之地隔著不知多少惡山惡水。皇上要遠征高麗,勢必勞民傷財啊!”


    她急匆匆地說著這席話,說著說著臉就黃了。她雖然知道該盡早閉嘴,但看著冷笙還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忍不住又添了一句,“何況現在還有李密這個叛賊在地方上作亂……”


    隋文帝在世的時候,因為做了一個怪夢,把朝廷裏一幹姓李的都逼出了朝廷,把有勇有謀的李密的大好前途也斷送了。


    李密迴鄉之後越想越生氣,便散盡家資拉起武裝,在地方上作亂。朝廷正派兵征討,雖然暫時沒有把他降服,但他勢力不大,也成不了什麽禍患。


    “哼哼……”冷笙終於有反應了,卻是大聲冷笑,“你這話要是說給皇上聽,皇上非割了你的舌頭!曆來後妃幹政都是大罪,何況宮女幹政?”


    惠兒隻覺得一盆冷水兜頭潑來,心頭已經一片冰涼。但吃了這一嚇之後,她反倒坦然了,激動而又痛心地問:“皇後您難道就不管嗎?您一直是個賢明的好皇後啊!”


    冷笙把鏡子輕輕地放到桌子上,繼續冷笑著問:“那大臣們管不管呢?”


    “大臣們……竭力阻止皇上下這政令。”惠兒不知道冷笙問這話幹什麽,想都沒想就說了出來。


    “那有大臣管他就行了,我管他做什麽?”冷笙說了這一句之後,就拿起鏡子繼續畫她的眉了。


    冷笙坐在花枝縈繞的窗前,捧著那盞用清晨的露水烹成的新茶,細啜慢飲。


    擺爛的日子好舒心啊,反正隋朝滅亡早晚的事,趁現在多享受難道不好嗎?


    惠兒又輕手輕腳地走了進來,一聲不響地立在牆角,就像一隻貓。


    “你又有什麽憂國憂民的話要進言啊?”冷笙好笑地嘲諷她。


    “皇後……您天天關在屋子裏打扮……皇上也看不到啊……”惠兒心事重重,猶豫著說了這句話。


    “我不是打扮給他看的!”


    “可是您又能打扮給誰看呢?您是皇後,不打扮給皇上看,給誰看呢?”見冷笙大怒,惠兒也豁出去了,鼓足了勇氣大聲說。


    “我不像某些女人,需要向皇帝邀寵來討生活!”所以惠兒啊,我真的是打扮給自己看的。


    “您現在是皇後,但您的地位並不是穩如泰山啊!”


    “你這話什麽意思!?”冷笙猛地迴過頭來,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抖動了一下。其實惠兒是什麽意思她知道,相關的事情她也早就想過,隻是一直不願意去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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