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1章：你爹要倒黴了
“方遠，過來，我教你用拘魂帝玉。”蔣芳顏興衝衝的拉著方遠走到了牛頭族人身旁，伸腳踩住了他的大鼻子，厲聲嗬斥，“交出你的鬼晶，饒你不死。”
“交出鬼晶，不就死了嗎？”牛頭族人是笨，但是不傻，況且他自認身份高貴，怎能忍受如此的淩辱，死活不肯把自己的鬼晶交出來。
“不聽話？”方遠揮手招唿蔣芳顏，“打他。”
“好嘞。”蔣芳顏捋起袖子，露出了雪白的胳膊，攥著小拳頭就朝牛頭族人的老臉招唿。
“別打，別打，俺給，俺給。”牛頭族人知道自己打不過麵前的女孩，在暴力的威懾下，很快慫的一匹，乖乖的交出了自己的鬼晶。
一顆碩大的紅色鬼晶從牛頭族人胸口向上升起，最終靜靜的漂浮在方遠和蔣芳顏眼前。
蔣芳顏讓方遠手拿拘魂帝玉對準了鬼晶，她念一句讓方遠跟著學。
法咒結束的刹那，拘魂帝玉上麵迸射出耀眼的白色光芒，籠罩住了牛頭族人的鬼晶，等到白色光芒小時，鬼晶也不見了。
方遠瞪著恢複了原樣的拘魂帝玉發愣，蔣芳顏踢了腳牛頭族人，嗬斥著讓他起來。
牛頭族人身高體壯，站在了兩人麵前和巨人一般，但是此時他的態度非常恭敬，沒有了剛才囂張的神情。
“這就完事了？”方遠瞪著拘魂帝玉，不敢相信憑借著它能控製麵前的牛頭族人，迷茫的詢問，“聽話不聽話？”
“看我的。”蔣芳顏奪過方遠手中的拘魂帝玉，高舉著拘魂帝玉對準了牛頭族人，高聲嗬斥，“抱頭，跪下，咬舌頭。”
拘魂帝玉上麵一道白光閃過，牛頭族人迷茫的雙眼死死盯著拘魂帝玉不放，立刻大腦當機，一片空白。
牛頭族人正傻傻的不知所措，但是他的身體開始變得僵化，然後不由自主的照著蔣芳顏的命令，老老實實的抱頭跪在地上，咬住了自己的舌頭。
“真的成功了。”
看到剛才還流弊衝天，和蔣芳顏動手的牛頭族人此刻老實的像狗一樣跪著，方遠長出了一口惡氣，欣喜若狂神清氣爽。
跪著的牛頭族人和站著的蔣芳顏一般高，方遠看著他的肥臉，好奇的問：“你們為什麽攻打歸德府城？”
“嗚嗚。”牛頭族人牙齒咬著舌頭，沒辦法說話，隻能含混不清的嗚嗚著。
“張嘴說話啊！”蔣芳顏抬腿踹倒牛頭族人，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得他躺在地上不住哆嗦。
被蔣芳顏如此欺負，牛頭族人絲毫不敢反抗，老老實實的說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牛頭族人沒有姓氏，這個被蔣芳顏用拘魂帝玉收服的牛頭族人自稱叫巴特爾，是族長的三兒子。
牛頭族撤退時，他因為受傷才和族人失散被蔣芳顏抓住。
牛頭族生活在歸德府城極南的地方，由於吃草的緣故，他們並沒有頻繁的騷擾過大冥帝國。
不過幾年前，一夥自稱星月教信徒的人來到了牛頭族的營地。
尤其是為首的一位少女穆清，她長的簡直美若天仙，神通更是廣大。
不但精通各種法咒，還會醫術，醫治好了巴特爾不少的族人。
不知道他們如何蠱惑了巴特爾的父親，也就是老族長桑魯，全族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開始虔誠的篤信星月教。
前段時間，穆清對巴特爾的父親桑魯說，歸德府城是一切邪惡的源泉，必須把他從大冥帝國的領土上抹去。
最終族長桑魯召集了全族數百萬人攻打歸德府城。
製定進攻計劃時，穆清知道一定會被陰亡河邊的陰軍發現，所以她把牛頭族分成了兩部分。
一部分是抽掉的幾萬牛頭族精銳，由桑魯親自率領，偷偷摸摸的靠近歸德府城，準備圍三闕一，假裝不攻打北門，實際上在歸德府通向青雲城的道路上埋伏重兵。
另外一部分就是剩餘的所有族人，由穆清親自帶領，和陰軍在曠野決戰，實際是為偷襲的牛頭族人爭取時間。
令巴特爾鬱悶的是，以前的大冥帝國士卒除了陰亡河邊的精銳，其餘的軍隊如同垃圾一般，不堪一擊。
這次牛頭族派出偷襲的全是精銳，結果被打的落花流水不得不撤退保留實力。
想起戰鬥時的一幕幕，慘烈的戰況在巴特爾腦海裏閃現，那些守城的陰軍士卒士氣高昂，完全和巴特爾印象中的垃圾戰力不一樣。
尤其是他們肉搏時的不要命，讓一向以單兵戰力為豪的牛頭族人膽寒，結果造成了大批的傷亡。
方遠笑了笑，沒有和巴特爾解釋守城陰軍士氣大振的原因，是自己拿錢砸出來的。
更懶的和巴特爾解釋，數百萬牛頭族人已經和一百五十萬陰軍同歸於盡了。
方遠揮揮手讓巴特爾起來，讓他開始打掃院子，接著看向了蔣芳顏說：“咱們上街去。”
“上街幹嘛？”蔣芳顏雙手摟住了方遠的胳膊，揚起小臉笑的露出了俏皮的虎牙，她平時便喜歡逛街，高興時買買東西，不高興時揍揍潑皮流亡民。
“額……”方遠的胳膊被夾在了乳此胸悍的雙峰中，陣陣酥麻傳到了全身，虧著在陽世時見多識廣，才有定力沒把小八婆就地正法，“我掐指一算，你爹要倒黴了，咱們去看熱鬧。”
“看熱鬧也該去王府啊。”蔣芳顏臉上笑容不斷，倒不是她沒心沒肺不關心蔣德豪的死活，實在是她想不出整個歸德府城，誰敢讓父王吃癟？
嗯，麵前的這個小帥哥除外。
“跟著我走就行了。”方遠大步走向院門，蔣芳顏依舊膩在她身上，幾乎是被方遠拖著走。
方遠關好了院門，特意上了把鎖，他不想別人知道自己家裏藏著一個牛頭族人，要不然會倒黴的。
兩人到了街上，路上的行人出奇的稀少，和往常熱熱鬧鬧的情形非常不同。
蔣芳顏以為是剛剛打完仗，沒有多在意，好奇的問方遠去哪裏玩。
方遠沒搭理蔣芳顏，伸手摸遍了身穿的黑色盔甲，沒有找出一兩銀子，無奈的對小八婆說：“你有銀兩嗎？”
“沒有。”蔣芳顏鬆開了方遠，摸遍了身上的裙子，同樣沒有找到一兩銀子。
“沒有？”方遠假裝轉身迴去，“迴家吧，明天直接給你爹定副棺材板。”
“方遠，你能不能積點口德，別再損我父王了。”蔣芳顏氣的胸脯劇烈起伏，盯著方遠大聲的喊叫，“到底有什麽事，快說啊，急死我了。”
小八婆咬牙切齒的瞪眼了，拳頭喀嚓喀嚓亂響，處在危險的發飆邊沿，方遠不敢逗她了，害怕被當街摁到在地挨頓揍，隻好老實交代：“我真的是為你爹好啊！”
方遠此時的雙眼裏透著真誠，話語裏滿是關切，不認識方遠的人一定會感動的痛哭流涕，以為他和蔣德豪是多麽好的朋友。
蔣芳顏卻不相信方遠的話和他的表情，自己的父王揍了方遠不止一頓，方遠沒有趁黑拍他的黑磚已經是看在自己的麵子上了，哪裏還會上杆子關心父王？
如果此時方遠知道蔣芳顏心裏的想法，一定會雙手托舉向天，哀嚎著高喊冤枉。
方遠的性格睚眥必報不假，那也要分人和時間。
以後修理歸德王是板上釘釘的事，但不是現在。
相反，目前歸德王一定會倒黴，方遠真的大發善心要救他。
不救歸德王不行啊，以後還指望著他想辦法好讓自己迴陽世，被人打傻了怎麽辦？
方遠拉著蔣芳顏的小手，大步走向了歸德王府的方向：“沒錢，幹脆不買東西了，先去你家。”
蔣芳顏蹦蹦跳跳的像隻兔子，跟在了方遠後麵，離著歸德王府越來越近，原本稀疏的街道見到的行人越來越多。
不過這些行人碰見了方遠和蔣芳顏，對待他們的態度截然相反。
不管方遠認識不認識他們，每個人統統揮手熱情的和方遠打招唿，方公子長，方公子短的。
有些性格活絡一點的，甚至會停下腳步和方遠閑聊幾句，詢問身體怎麽樣，吃了沒有，仿佛多年未見的老友般親熱。
而認出了蔣芳顏的身份後，每一個人的態度又是出奇的一致，全部翻著白眼，高昂起腦袋，先罵一聲騙子，然後朝著蔣芳顏腳下啐口痰，大搖大擺的離開。
“臥槽。”向來不說髒話的蔣芳顏氣壞了，我堂堂歸德王府的郡主招你惹你了，這樣埋汰我？
蔣芳顏雙眼通紅，臉頰不住的抽搐著，攥緊了拳頭要發飆，虧著方遠強忍著笑意抱住了小八婆，才沒有造成一樁樁血淋淋的慘案。
“方遠，你說，我就辣麽惹人厭嗎？”蔣芳顏都哭了，卻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嗯，是挺討人厭的。”方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本正經的說，“我想揍你很久了。”
“你也這麽說。”蔣芳顏伸腳把方遠勾倒，按在了地上使勁捶打著他的胸口，“讓你氣我，讓你氣我。”
蔣芳顏的拳頭沒有一絲絲力氣，打在方遠胸口也不疼，方遠躺在地上忍不住笑出了聲，雙手抓住了小八婆的手腕，趕緊說：“別打了，別打了，你聽那邊，你家出事了。”
遠處傳來了怒吼，蔣芳顏抬起了小腦袋，迷惑的看向了那裏，吵架聲，聲音越來越大，隱約的夾雜著“歸德王”三個字。
蔣芳顏的心咯噔一下顫抖著，使勁拉起了方遠，一起跑向了王府。
歸德王府門前聚集了烏央烏央的人群，隔著老遠便過不去了，人們叫嚷著，擁擠著，場麵噪雜亂成了一鍋粥。
“父王。”蔣芳顏輕唿一聲，小臉上留下了晶瑩的淚水，死死的抓著方遠的手不放，“方遠，這是怎麽迴事？”
怎麽迴事？
還不是銀子鬧的？
這些話在方遠心裏想起，他卻沒有說出來，剛才在家裏他便猜到了蔣德豪會倒黴，隻是沒有想到場麵鬧的這麽大，似乎整個歸德府城的人都來找蔣德豪要賬來了。
方遠拉住了蔣芳顏的手掌，擠進了人群中，費力九牛二虎之力終於來到了歸德王府的大門口。
隻見蔣德豪和楊庭和等王府佐官站在高高的台階上，不住的抱拳朝著麵前的人群說著什麽。
剛剛當上王府衛隊千戶的董二身穿嶄新的黑色鐵甲手握鋼刀，率領著一隊侍衛站成了一排，把蔣德豪和人群隔開。
方遠沒有上前，站在人群中靜靜的聽著，滿腦門汗水的蔣德豪正在說著好話不住的討饒：“各位父老鄉親，寬限幾日吧，本王一定想辦法籌錢……”
王府麵前的人群似乎並不願意，不時的有人高聲叫嚷反對：
“讓勞資參軍拚命的時候，說的天花亂墜，現在該兌現諾言了，又推三阻四的，勞資鄙視你的人品。”
“寬限你幾日？我家裏小兒嗷嗷待哺，誰又寬限我幾日？”
“不行，現在必須給銀子，不給拆了你的王府。”
……
人群現在根本不相信蔣德豪，他們越說越是生氣，躁動的人們開始衝擊著王府衛隊組成的人牆，和董二等人開始推搡叫罵，眼看一場混亂就要發生。
“方遠，幫幫我父王吧，求求你了。”蔣芳顏抓住了方遠的胳膊使勁搖晃，滿是淚水的目光讓方遠心軟了。
方遠微笑著拍拍蔣芳顏的手背，讓她放心：“萬事有我。”
方遠輕輕的掙開蔣芳顏的手掌，大步走向了蔣德豪。
站在高高台階上的蔣德豪一眼看見了方遠，雙眼猛的一亮，枯樹皮般的老臉笑開了花。
蔣德豪高興啊，他知道方遠鬼點子多，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後，拍打著自己肥碩的胸口，慶幸著自己有救了。
董二見到方遠同樣是高興萬分，身為剛剛走馬上任的王府衛隊千戶，為了阻止人群衝擊王府，傷害到王爺，他都快憋屈死了。
好懷念以前做潑皮混混的時光，那時候看誰不順眼就啐他一臉，敢炸刺立馬招唿百八十個小弟群毆他。
哪像現在，沒有歸德王的命令，哪怕別人啐自己一臉，也不敢還手。
順利的越過了侍衛們組成的防線，方遠走到了高高的台階上麵。
朝著歸德王和楊庭和等王府佐官拱手問好，轉身笑眯眯的麵向了洶湧的人群。
他身後的歸德王等人也不說話了，尤其是楊庭和盯著方遠的後背，想知道怎麽安撫歸德王和自己都搞不定的百姓。
下麵噪雜的人群也認出了方遠，和麵對歸德王時群情激奮的樣子不同，大家對方遠的態度出奇的好。
一來，是關鍵時刻方遠識破了牛頭族人圍三闕一，城外打埋伏的詭計，拯救了不少人的命。
二來，是方遠挺身而出，散盡家財招募百姓守住了瀕臨崩潰的歸德府城。
大家念著方遠的好，很給他麵子。
方遠抱拳拱手，朝著百姓們作揖，然後朗聲說道：“各位父老鄉親，小子方遠有禮了。”
方遠的長相帥到沒有朋友，此時說話還客氣萬分，大家對他的好感是蹭蹭的往上漲，紛紛抱拳還禮，說著不敢當，不敢當。
嗯，氣氛不錯，最起碼沒有人指著自己的鼻子罵娘。
方遠笑了，笑的非常開心，還不忘迴頭看了看蔣德豪，搞怪的眨了眨眼睛猛然長歎一聲，似乎在感慨同樣是人，差距怎麽這麽大呢？
“你……”蔣德豪被方遠暗自得意的表情氣壞了，強忍著朝他臉上潑陰亡河水的衝動，沒有當場發飆。
“各位父老鄉親，我知道大家是為了王爺許諾的賞錢一事，才聚集在此的。”方遠故意把‘王爺’和‘賞錢’兩個詞說的特別重，目光還故意瞟了眼蔣芳顏的方向，似乎是故意在提醒大家，這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啊，我來攙和純粹是迫不得已。
靜靜的人群中，一位白發老者先朝方遠拱手，才接著說：“讓方公子見笑了，小老兒的兒子戰死，家中幼孫嗷嗷待哺，實在是迫不得已，才厚著臉皮來向王爺討要賞金的。”
有人開口訴苦，其他人終於也忍不住了，紛紛向方遠說明，
要麽急著用錢修補毀壞的房屋。
要麽是家人同樣戰死，需要銀兩補貼家用。
要麽是身受重傷，去醫館尋醫抓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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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遠，過來，我教你用拘魂帝玉。”蔣芳顏興衝衝的拉著方遠走到了牛頭族人身旁，伸腳踩住了他的大鼻子，厲聲嗬斥，“交出你的鬼晶，饒你不死。”
“交出鬼晶，不就死了嗎？”牛頭族人是笨，但是不傻，況且他自認身份高貴，怎能忍受如此的淩辱，死活不肯把自己的鬼晶交出來。
“不聽話？”方遠揮手招唿蔣芳顏，“打他。”
“好嘞。”蔣芳顏捋起袖子，露出了雪白的胳膊，攥著小拳頭就朝牛頭族人的老臉招唿。
“別打，別打，俺給，俺給。”牛頭族人知道自己打不過麵前的女孩，在暴力的威懾下，很快慫的一匹，乖乖的交出了自己的鬼晶。
一顆碩大的紅色鬼晶從牛頭族人胸口向上升起，最終靜靜的漂浮在方遠和蔣芳顏眼前。
蔣芳顏讓方遠手拿拘魂帝玉對準了鬼晶，她念一句讓方遠跟著學。
法咒結束的刹那，拘魂帝玉上麵迸射出耀眼的白色光芒，籠罩住了牛頭族人的鬼晶，等到白色光芒小時，鬼晶也不見了。
方遠瞪著恢複了原樣的拘魂帝玉發愣，蔣芳顏踢了腳牛頭族人，嗬斥著讓他起來。
牛頭族人身高體壯，站在了兩人麵前和巨人一般，但是此時他的態度非常恭敬，沒有了剛才囂張的神情。
“這就完事了？”方遠瞪著拘魂帝玉，不敢相信憑借著它能控製麵前的牛頭族人，迷茫的詢問，“聽話不聽話？”
“看我的。”蔣芳顏奪過方遠手中的拘魂帝玉，高舉著拘魂帝玉對準了牛頭族人，高聲嗬斥，“抱頭，跪下，咬舌頭。”
拘魂帝玉上麵一道白光閃過，牛頭族人迷茫的雙眼死死盯著拘魂帝玉不放，立刻大腦當機，一片空白。
牛頭族人正傻傻的不知所措，但是他的身體開始變得僵化，然後不由自主的照著蔣芳顏的命令，老老實實的抱頭跪在地上，咬住了自己的舌頭。
“真的成功了。”
看到剛才還流弊衝天，和蔣芳顏動手的牛頭族人此刻老實的像狗一樣跪著，方遠長出了一口惡氣，欣喜若狂神清氣爽。
跪著的牛頭族人和站著的蔣芳顏一般高，方遠看著他的肥臉，好奇的問：“你們為什麽攻打歸德府城？”
“嗚嗚。”牛頭族人牙齒咬著舌頭，沒辦法說話，隻能含混不清的嗚嗚著。
“張嘴說話啊！”蔣芳顏抬腿踹倒牛頭族人，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得他躺在地上不住哆嗦。
被蔣芳顏如此欺負，牛頭族人絲毫不敢反抗，老老實實的說出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牛頭族人沒有姓氏，這個被蔣芳顏用拘魂帝玉收服的牛頭族人自稱叫巴特爾，是族長的三兒子。
牛頭族撤退時，他因為受傷才和族人失散被蔣芳顏抓住。
牛頭族生活在歸德府城極南的地方，由於吃草的緣故，他們並沒有頻繁的騷擾過大冥帝國。
不過幾年前，一夥自稱星月教信徒的人來到了牛頭族的營地。
尤其是為首的一位少女穆清，她長的簡直美若天仙，神通更是廣大。
不但精通各種法咒，還會醫術，醫治好了巴特爾不少的族人。
不知道他們如何蠱惑了巴特爾的父親，也就是老族長桑魯，全族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開始虔誠的篤信星月教。
前段時間，穆清對巴特爾的父親桑魯說，歸德府城是一切邪惡的源泉，必須把他從大冥帝國的領土上抹去。
最終族長桑魯召集了全族數百萬人攻打歸德府城。
製定進攻計劃時，穆清知道一定會被陰亡河邊的陰軍發現，所以她把牛頭族分成了兩部分。
一部分是抽掉的幾萬牛頭族精銳，由桑魯親自率領，偷偷摸摸的靠近歸德府城，準備圍三闕一，假裝不攻打北門，實際上在歸德府通向青雲城的道路上埋伏重兵。
另外一部分就是剩餘的所有族人，由穆清親自帶領，和陰軍在曠野決戰，實際是為偷襲的牛頭族人爭取時間。
令巴特爾鬱悶的是，以前的大冥帝國士卒除了陰亡河邊的精銳，其餘的軍隊如同垃圾一般，不堪一擊。
這次牛頭族派出偷襲的全是精銳，結果被打的落花流水不得不撤退保留實力。
想起戰鬥時的一幕幕，慘烈的戰況在巴特爾腦海裏閃現，那些守城的陰軍士卒士氣高昂，完全和巴特爾印象中的垃圾戰力不一樣。
尤其是他們肉搏時的不要命，讓一向以單兵戰力為豪的牛頭族人膽寒，結果造成了大批的傷亡。
方遠笑了笑，沒有和巴特爾解釋守城陰軍士氣大振的原因，是自己拿錢砸出來的。
更懶的和巴特爾解釋，數百萬牛頭族人已經和一百五十萬陰軍同歸於盡了。
方遠揮揮手讓巴特爾起來，讓他開始打掃院子，接著看向了蔣芳顏說：“咱們上街去。”
“上街幹嘛？”蔣芳顏雙手摟住了方遠的胳膊，揚起小臉笑的露出了俏皮的虎牙，她平時便喜歡逛街，高興時買買東西，不高興時揍揍潑皮流亡民。
“額……”方遠的胳膊被夾在了乳此胸悍的雙峰中，陣陣酥麻傳到了全身，虧著在陽世時見多識廣，才有定力沒把小八婆就地正法，“我掐指一算，你爹要倒黴了，咱們去看熱鬧。”
“看熱鬧也該去王府啊。”蔣芳顏臉上笑容不斷，倒不是她沒心沒肺不關心蔣德豪的死活，實在是她想不出整個歸德府城，誰敢讓父王吃癟？
嗯，麵前的這個小帥哥除外。
“跟著我走就行了。”方遠大步走向院門，蔣芳顏依舊膩在她身上，幾乎是被方遠拖著走。
方遠關好了院門，特意上了把鎖，他不想別人知道自己家裏藏著一個牛頭族人，要不然會倒黴的。
兩人到了街上，路上的行人出奇的稀少，和往常熱熱鬧鬧的情形非常不同。
蔣芳顏以為是剛剛打完仗，沒有多在意，好奇的問方遠去哪裏玩。
方遠沒搭理蔣芳顏，伸手摸遍了身穿的黑色盔甲，沒有找出一兩銀子，無奈的對小八婆說：“你有銀兩嗎？”
“沒有。”蔣芳顏鬆開了方遠，摸遍了身上的裙子，同樣沒有找到一兩銀子。
“沒有？”方遠假裝轉身迴去，“迴家吧，明天直接給你爹定副棺材板。”
“方遠，你能不能積點口德，別再損我父王了。”蔣芳顏氣的胸脯劇烈起伏，盯著方遠大聲的喊叫，“到底有什麽事，快說啊，急死我了。”
小八婆咬牙切齒的瞪眼了，拳頭喀嚓喀嚓亂響，處在危險的發飆邊沿，方遠不敢逗她了，害怕被當街摁到在地挨頓揍，隻好老實交代：“我真的是為你爹好啊！”
方遠此時的雙眼裏透著真誠，話語裏滿是關切，不認識方遠的人一定會感動的痛哭流涕，以為他和蔣德豪是多麽好的朋友。
蔣芳顏卻不相信方遠的話和他的表情，自己的父王揍了方遠不止一頓，方遠沒有趁黑拍他的黑磚已經是看在自己的麵子上了，哪裏還會上杆子關心父王？
如果此時方遠知道蔣芳顏心裏的想法，一定會雙手托舉向天，哀嚎著高喊冤枉。
方遠的性格睚眥必報不假，那也要分人和時間。
以後修理歸德王是板上釘釘的事，但不是現在。
相反，目前歸德王一定會倒黴，方遠真的大發善心要救他。
不救歸德王不行啊，以後還指望著他想辦法好讓自己迴陽世，被人打傻了怎麽辦？
方遠拉著蔣芳顏的小手，大步走向了歸德王府的方向：“沒錢，幹脆不買東西了，先去你家。”
蔣芳顏蹦蹦跳跳的像隻兔子，跟在了方遠後麵，離著歸德王府越來越近，原本稀疏的街道見到的行人越來越多。
不過這些行人碰見了方遠和蔣芳顏，對待他們的態度截然相反。
不管方遠認識不認識他們，每個人統統揮手熱情的和方遠打招唿，方公子長，方公子短的。
有些性格活絡一點的，甚至會停下腳步和方遠閑聊幾句，詢問身體怎麽樣，吃了沒有，仿佛多年未見的老友般親熱。
而認出了蔣芳顏的身份後，每一個人的態度又是出奇的一致，全部翻著白眼，高昂起腦袋，先罵一聲騙子，然後朝著蔣芳顏腳下啐口痰，大搖大擺的離開。
“臥槽。”向來不說髒話的蔣芳顏氣壞了，我堂堂歸德王府的郡主招你惹你了，這樣埋汰我？
蔣芳顏雙眼通紅，臉頰不住的抽搐著，攥緊了拳頭要發飆，虧著方遠強忍著笑意抱住了小八婆，才沒有造成一樁樁血淋淋的慘案。
“方遠，你說，我就辣麽惹人厭嗎？”蔣芳顏都哭了，卻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
“嗯，是挺討人厭的。”方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一本正經的說，“我想揍你很久了。”
“你也這麽說。”蔣芳顏伸腳把方遠勾倒，按在了地上使勁捶打著他的胸口，“讓你氣我，讓你氣我。”
蔣芳顏的拳頭沒有一絲絲力氣，打在方遠胸口也不疼，方遠躺在地上忍不住笑出了聲，雙手抓住了小八婆的手腕，趕緊說：“別打了，別打了，你聽那邊，你家出事了。”
遠處傳來了怒吼，蔣芳顏抬起了小腦袋，迷惑的看向了那裏，吵架聲，聲音越來越大，隱約的夾雜著“歸德王”三個字。
蔣芳顏的心咯噔一下顫抖著，使勁拉起了方遠，一起跑向了王府。
歸德王府門前聚集了烏央烏央的人群，隔著老遠便過不去了，人們叫嚷著，擁擠著，場麵噪雜亂成了一鍋粥。
“父王。”蔣芳顏輕唿一聲，小臉上留下了晶瑩的淚水，死死的抓著方遠的手不放，“方遠，這是怎麽迴事？”
怎麽迴事？
還不是銀子鬧的？
這些話在方遠心裏想起，他卻沒有說出來，剛才在家裏他便猜到了蔣德豪會倒黴，隻是沒有想到場麵鬧的這麽大，似乎整個歸德府城的人都來找蔣德豪要賬來了。
方遠拉住了蔣芳顏的手掌，擠進了人群中，費力九牛二虎之力終於來到了歸德王府的大門口。
隻見蔣德豪和楊庭和等王府佐官站在高高的台階上，不住的抱拳朝著麵前的人群說著什麽。
剛剛當上王府衛隊千戶的董二身穿嶄新的黑色鐵甲手握鋼刀，率領著一隊侍衛站成了一排，把蔣德豪和人群隔開。
方遠沒有上前，站在人群中靜靜的聽著，滿腦門汗水的蔣德豪正在說著好話不住的討饒：“各位父老鄉親，寬限幾日吧，本王一定想辦法籌錢……”
王府麵前的人群似乎並不願意，不時的有人高聲叫嚷反對：
“讓勞資參軍拚命的時候，說的天花亂墜，現在該兌現諾言了，又推三阻四的，勞資鄙視你的人品。”
“寬限你幾日？我家裏小兒嗷嗷待哺，誰又寬限我幾日？”
“不行，現在必須給銀子，不給拆了你的王府。”
……
人群現在根本不相信蔣德豪，他們越說越是生氣，躁動的人們開始衝擊著王府衛隊組成的人牆，和董二等人開始推搡叫罵，眼看一場混亂就要發生。
“方遠，幫幫我父王吧，求求你了。”蔣芳顏抓住了方遠的胳膊使勁搖晃，滿是淚水的目光讓方遠心軟了。
方遠微笑著拍拍蔣芳顏的手背，讓她放心：“萬事有我。”
方遠輕輕的掙開蔣芳顏的手掌，大步走向了蔣德豪。
站在高高台階上的蔣德豪一眼看見了方遠，雙眼猛的一亮，枯樹皮般的老臉笑開了花。
蔣德豪高興啊，他知道方遠鬼點子多，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後，拍打著自己肥碩的胸口，慶幸著自己有救了。
董二見到方遠同樣是高興萬分，身為剛剛走馬上任的王府衛隊千戶，為了阻止人群衝擊王府，傷害到王爺，他都快憋屈死了。
好懷念以前做潑皮混混的時光，那時候看誰不順眼就啐他一臉，敢炸刺立馬招唿百八十個小弟群毆他。
哪像現在，沒有歸德王的命令，哪怕別人啐自己一臉，也不敢還手。
順利的越過了侍衛們組成的防線，方遠走到了高高的台階上麵。
朝著歸德王和楊庭和等王府佐官拱手問好，轉身笑眯眯的麵向了洶湧的人群。
他身後的歸德王等人也不說話了，尤其是楊庭和盯著方遠的後背，想知道怎麽安撫歸德王和自己都搞不定的百姓。
下麵噪雜的人群也認出了方遠，和麵對歸德王時群情激奮的樣子不同，大家對方遠的態度出奇的好。
一來，是關鍵時刻方遠識破了牛頭族人圍三闕一，城外打埋伏的詭計，拯救了不少人的命。
二來，是方遠挺身而出，散盡家財招募百姓守住了瀕臨崩潰的歸德府城。
大家念著方遠的好，很給他麵子。
方遠抱拳拱手，朝著百姓們作揖，然後朗聲說道：“各位父老鄉親，小子方遠有禮了。”
方遠的長相帥到沒有朋友，此時說話還客氣萬分，大家對他的好感是蹭蹭的往上漲，紛紛抱拳還禮，說著不敢當，不敢當。
嗯，氣氛不錯，最起碼沒有人指著自己的鼻子罵娘。
方遠笑了，笑的非常開心，還不忘迴頭看了看蔣德豪，搞怪的眨了眨眼睛猛然長歎一聲，似乎在感慨同樣是人，差距怎麽這麽大呢？
“你……”蔣德豪被方遠暗自得意的表情氣壞了，強忍著朝他臉上潑陰亡河水的衝動，沒有當場發飆。
“各位父老鄉親，我知道大家是為了王爺許諾的賞錢一事，才聚集在此的。”方遠故意把‘王爺’和‘賞錢’兩個詞說的特別重，目光還故意瞟了眼蔣芳顏的方向，似乎是故意在提醒大家，這事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啊，我來攙和純粹是迫不得已。
靜靜的人群中，一位白發老者先朝方遠拱手，才接著說：“讓方公子見笑了，小老兒的兒子戰死，家中幼孫嗷嗷待哺，實在是迫不得已，才厚著臉皮來向王爺討要賞金的。”
有人開口訴苦，其他人終於也忍不住了，紛紛向方遠說明，
要麽急著用錢修補毀壞的房屋。
要麽是家人同樣戰死，需要銀兩補貼家用。
要麽是身受重傷，去醫館尋醫抓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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