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看著快要鑽到他懷裏的小人,敞開了手,將懷裏冷的不行的小朋友抱緊。


    洛橋:「你真的不走嗎?」


    祁墨看著自己又被緊緊拽著的衣袖,笑著說:「不走。」


    洛橋聽著耳邊平穩的心跳聲,冷靜下來,覺得自己躲在牆角的行為有些丟臉,辯解道:「我在剛停電就準備去找手電筒,可小魚他們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我也不知道手電筒在哪,其實有一點光我就不怕的。」


    祁墨將下巴抵在洛橋的頭上,聲音柔和:「嗯,我知道,洛洛一點都不怕。」


    洛橋感覺祁墨是在哄他,繼續解釋:「我本來想趁著訓練室燈還沒關,抓緊洗漱睡覺的,可不知道哪個殺千刀的把燈關的那麽快。」


    祁墨抱著洛橋的手臂一緊,剛剛,是他最後一個進的訓練室,燈,是他關的……


    不過懷裏的人貌似不知道。


    洛橋還想說,覺得身後的人突然湊到他耳邊,「哥哥,地上好冷,我們去床上?嗯?」


    最後的一個字尾音一繞,仿佛一個小鉤子撓進洛橋心底,他頭偏了偏,解救出自己的耳朵,後知後覺發現是有些冷,雖然兩個人一起暖和,可現在停電,空調關了,兩人遲早會被凍壞。


    洛橋準備從他懷裏起身,可坐的時間太久,關節都僵住了,一個不穩,又撲迴祁墨懷裏,活脫脫像是投懷送抱,還是扭捏到不行的那種。


    他的耳朵瞬間紅透,急忙出口:「我隻是有些站不穩。」


    祁墨強忍住不笑出聲,「我知道,我來。」


    說完一手穿過他的腰,微微發力,將洛橋橫抱起來,標準的公主抱。


    洛橋後知後覺地有些害羞,又不敢掙紮怕祁墨一個不穩摔倒,於是將頭埋進祁墨的頸間,小聲說道:「隊長,我自己能走的……」


    為了減輕祁墨的負擔,他盡量不亂動,可鼻尖充盈著清涼的薄荷香氣,他還是忍不住吸了好幾口。


    祁墨感受著頸間若有若無的唿吸,將洛橋往身上攏了攏,語氣有些沙啞,「沒關係,你很輕。」


    這些日子他盯著小朋友好好吃飯,洛橋臉上是有了些肉,可整體還是偏瘦,看來吃的還是太少了。


    很快,走到了床邊,祁墨將他穩穩噹噹放到了床上。


    洛橋一下子接觸到柔軟的床榻,還有些晃神,怎麽這麽快就到了?


    他鑽進被窩,見祁墨半跪在床上,沒有動作,他機靈地將被子掀開一角,「隊長快進來。」不然熱氣都跑出去了。


    祁墨見洛橋說的毫無芥蒂,眼神無奈,還是進了他的被窩。


    外麵電閃雷鳴,房間內卻溫暖安逸,洛橋縮在祁墨懷裏,安安靜靜的。


    就在祁墨以為他已經睡著的時候,懷裏的人輕輕出聲:「隊長,我以前不怕黑的。」


    他本就是個張揚的性子,經歷的事多了,現在隻不過是會掩飾自己而已,知道怎麽討人喜歡,不過依舊敵不過被人拋棄。


    「我爸媽離婚那天,我躲進了一個小櫃子,看著他們在外麵撕扯怒罵,家裏能摔的都摔的稀爛,我躲在櫃子裏不敢出聲。」


    想到了當天得到情形,洛橋身子微微抖了起來,忍不住將手放到嘴邊,咬了下去,試圖緩解自己的情緒,還沒開始用力,祁墨直接伸手製止了他,將他的胳膊束在身後,不讓他動彈。


    另一隻手抬起他的下巴,指尖在他的唇上摩挲幾下,祁墨聲音充滿威脅:「不想說就不說,但是不許咬自己,不然……」


    說完,手下微微用力。


    洛橋隻覺得唇上微微刺痛,身子止不住顫了一下,不是痛的,仿佛是身體自然的反應,他不自覺又向祁墨懷裏貼去,雙手被縛在身後,反而更方便了他的動作。


    兩人穿著貼身的睡衣,緊緊相擁,洛橋隻覺得對方身體的熱度高的驚人,可祁墨聲音還是一如往常,「不抖了?」


    洛橋低著頭,整個人被半禁錮在對方懷裏,卻感到無比安心,「嗯,不抖了。」


    當時他躲在櫃子裏,透過縫隙,看著父母醜態百出地互相辱罵,最後,他聽到兩人決定離婚。


    小洛橋還是沒有出來,他渴望父母能想起他們的兒子不見了,找一找他,別吵了,也別離婚,可兩人完全忘了他,直接帶上材料去離了婚。


    他一個人坐在櫃子裏,看著滿地的狼藉,在裏麵待了一天一夜,當晚父母都沒迴來,外麵也下起了暴雨,黑黑的櫃子裏隻有他自己。


    那天過後,他就有些怕黑,每晚睡覺都要點上一盞小燈入眠。


    「之後我就很乖了,好好寫作業,不出門玩鬧,緊緊跟在他們身邊,就怕他們不要我,有一天,他們給我買了好看的新衣服,帶我出了門,我很高興,以為自己軟化了他們的心,大家重歸於好了,沒想到,他們把我送到了一堆親戚麵前……」


    祁墨抱緊了懷裏的人,剛剛的旖旎心思一掃而空,他知道後續,洛橋滿心歡喜,換來的是徹底的拋棄,還被一群大人挑揀……


    拍著他的後背,祁墨哄道:「沒事的,隊長在,不怕。」


    洛橋吸了吸鼻子,後麵的他沒說,當時他氣的直接將新衣服扔到了地上,乖巧的麵具破的稀爛,他跑了出去,其實當時他是想死的。


    當時自己苦心經營的一切化成泡影,自尊心被人狠狠踩在腳下,沒有人要他,他活著也沒什麽價值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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