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令麵無表情地看著離他越來越近的金色鎖鏈。就在鎖鏈貫穿他身體的一瞬間,一個黑色身影擋在了他身前。


    黑色的長款束腰風衣,在風中揚起,黑曜石的腰帶勒的眼前人勁腰分明。


    英俊的臉上是冰冷的怒意。


    “動我的人,你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上帝虛影看見孟柯的瞬間,幾乎不假思索就往後撤,但孟柯已經用虛無之界將祂困住。


    祂憤怒地迴過頭,迎接祂的卻是孟柯的青銅劍。


    唰!


    劍芒一閃,下一瞬,上帝的虛影徹底崩散,隻留下了祂錯愕的眼神。


    上帝虛影被斬,神域隨之破碎,所有的幻境恢複了本來麵目。


    還是那間玉石小店,在蘇令的不遠之處,閻烈倒在一根柱子之下,胸口出現一個大洞,他閉著眼睛,嘴角掛著放肆不羈的笑容,不知生死。


    孟柯走過去,將手放到他的麵前,沒有心跳,沒有唿吸。


    蘇令咳了聲,擦了擦有些狼狽的臉龐,“他的心髒不見了。”


    “冥王如果沒有心髒會怎麽樣?”


    蘇令往後一靠,支撐著有些疲累的身體,輕笑出聲,“也許會昏迷一段時間,也許永遠都醒不過來。主人,你是在關心我們嗎?”


    孟柯收迴手站起身,一臉無所謂,“既然醒不過來就讓躺在這吧。”


    蘇令瞥了地上的閻烈一眼,隨即聲音輕快地道:“真是可憐,主人我們快走吧。”


    孟柯看著他身上未幹的血跡,“你看起來也受傷不輕,要不要就在這裏陪他?”


    蘇令立即站起,眨眼之間便換好了衣裳。


    除了臉色還有些許蒼白,看起來和以前沒什麽兩樣。


    他拿出折扇搖了搖,“主人,我現在好的不得了。”


    孟柯沒說話,就這麽看著他,沒過三秒,蘇令便一口血吐了出來。


    孟柯眼疾手快的抓住他的手臂,“受傷了還硬撐?”


    蘇令將頭瞥向一邊,咳了幾聲,“隻是不想讓主人看到我這副沒用的樣子罷了。沒想到,我還是沒忍住,咳咳咳……”


    咳到一半,蘇令突然想到了什麽,立即道:“白起他們怎麽樣,這個老頭不可能隻針對我和閻烈。”


    孟柯言簡意賅:“死了。”


    蘇令璀璨的眼眸瞬間變得黯淡,他嘴角扯出一個諷刺的笑容,“死了?這一次我們還是什麽也沒改變?不,不對,主人還在……”


    蘇令立即停下了話頭,看著孟柯,彎起嘴角笑了笑,“今天天氣還挺好。我突然有些困了,主人再見。”


    孟柯手一伸便將蘇令重新拽了迴來,目光平靜地看向他,“你們知道的事情還挺多啊。”


    蘇令嘴角依舊掛著上揚的弧度,隻是稍微有些僵硬。“我知道的的確不少。”


    “你繼續裝。”孟柯瞥了他一眼,隨即又對躺在地上的閻烈道,“還有你,真想在這躺一輩子?”


    地上的閻烈依舊是那副樣子,過了幾秒,他輕輕地歎了聲,認命的地睜開眼睛,“尊上。”


    “嗬。”


    孟柯迴了他一個冷笑。


    閻烈有些無奈地看著蘇令,直接傳音給他,“下次說話先動動的腦子,把你的心機用對地方。”


    蘇令也知道這次錯全在自己,畢竟是他說漏了嘴,“同樣的事情同樣的結局,我一時著急,忘記主人已經拿到啟示錄了。”


    閻烈揉了揉眉心,其實他們也沒法再繼續隱瞞什麽,以孟柯的心計,就算沒有以前的記憶,估計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就從這次他們今天的遭遇來說,作為啟示錄的主人,孟柯肯定早已預知今天的一切,甚至還改了結局。


    而他和蘇令現在依舊受了這麽重的傷,答案也隻有一個,孟柯在懲罰他們。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們不夠坦白,對孟柯還不夠百分百的忠心。


    想到這,閻烈直接麵對跪地,“請尊上責罰。”


    孟柯看著他,深邃的眼眸帶著令人不敢直視的氣勢,“我為什麽要罰你?”


    閻烈低著頭,“因為屬下對尊上有所隱瞞。”


    孟柯扼住他的下巴,瞳孔折射出懾人的寒芒,“其實我很想問你們一個問題。你們究竟是聽令於我,還是另有其人?”


    閻烈被迫仰著頭,整個身體似乎要被寒冰凍僵。


    他真真切切地在孟柯身上散發出的殺意。


    一旁的蘇令瞬間抬起頭。


    孟柯此時恰好也看向了他,“蘇令你來說,你到底是忠心我,還是忠心另一個我?”


    蘇令此時的臉上沒了笑容,他微微低頭,“蘇令永遠忠心主人。”


    孟柯卻不放過他,步步緊逼,“哪個主人?”


    蘇令聲音依舊平靜,“蘇令隻有一個主人。”


    孟柯卻很不滿他的這個答案,“看來你們的確很忠心另一個我,到現在,也不肯將全部的事實告訴我。”


    閻烈和蘇令此時的表情都有些複雜,看來孟柯這是要跟他們打明牌了。


    閻烈道:“果然還是瞞不了尊上,你永遠都是這麽英明睿智。不過尊上大可放心,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您都是您。我們也隻忠心於您。”


    閻烈這一句話已經是直接承認,他們早就和孟柯認識,並且很久以前就是孟柯的眷屬。


    所以不管有沒有莊園存在,他們都會以不同的方式出現到孟柯的身邊。


    孟柯看著他們道:“你們真的能夠確定現在的我就是以前的我嗎?”


    閻烈和蘇令都有些不明白孟柯為什麽會說這樣的話。


    然而孟柯的下一句話就讓他們瞬間脊背發涼。


    孟柯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們,“按照傳統的套路來說,我們肯定不是第一次經曆輪迴。有可能是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無數次……毫無疑問,我們肯定都失敗了。”


    “但這一次不同,我失憶了,還得到了本不該屬於我的啟示錄。可是一個簡單失憶就能徹底改變一個人原本的人生軌跡嗎?”


    閻烈和蘇令再次沉默,一時不知該如何迴答。


    孟柯繼續道:“失憶不會改變一個人的行為和思維,所以答案很簡單。現在的我,隻是你們以前的尊上創造出來的一個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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