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南隅的戎狄大君和德塔長公主來接君司琪,君司夜與戎狄更是一番深談,戎狄知道君司夜擔心妹妹,連連向他保證絕不會怠慢。


    雲菲嫣從春風手裏拿過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雙手遞給德塔長公主,說道:“過去我與長公主有些不愉快,今天菲嫣在此向長公主賠罪,還請長公主大人大量,莫要牽連旁人。”


    德塔哪裏會聽不出她說的旁人,指的是君司琪,君司琪嫁到南隅,就等於是落到了自己手上,在自家的地盤上,想整她,絕對有一百種方法令她有苦難言,就算是王兄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護得住她。


    德塔得意一笑,一仰頭將酒喝了進去,看著雲菲嫣笑道:“晟王妃,現在說這些不覺得晚了點嗎?”


    雲菲嫣也將手中酒一飲而盡,衣袖中長鞭滑出,她雙手握鞭,德塔一見她的鞭子,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顫聲道:“雲菲嫣,你……你不要亂來!”


    雲菲嫣淡淡一笑,說道:“長公主誤會了,菲嫣今日是誠心誠意向您致歉,長公主若能消氣,今日菲嫣絕對不躲不閃。”


    她說著,雙手將長鞭向前遞了遞。


    德塔沒想到雲菲嫣居然做到這種地步,麵上盡是不可置信。


    她試探著伸手將長鞭接過來,拿在手中,見雲菲嫣真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她“霍”地將長鞭一甩,“啪”地一聲抽打在空氣中。


    這邊的動靜很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君司夜快步朝她走了過來,想要擋在雲菲嫣身前,卻被雲菲嫣製止,她依舊站在原地,微笑著對德塔說道:“長公主,請!”


    德塔也不客氣,右手一甩,長鞭自雲菲嫣的左肩處劃過,一直到腰部右側,瞬間,雲菲嫣身上便出現一道血淋淋的大口子。


    君司琪驚得倒抽一口氣,尖叫道:“雲菲嫣!”


    君司夜更是怒不可遏,跨出一步擋在雲菲嫣身前,卻依舊被雲菲嫣一把拉住,按了迴去。


    雲菲嫣柳眉輕皺,但聲音依舊清冷幹脆,說道:“請!”


    德塔咬了咬唇,看著雲菲嫣鮮血直流的傷口,不解道:“雲菲嫣,你至於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嗎?”


    雲菲嫣不置可否,說道:“今日無論你對我做什麽,都不會有人與你計較,但過了今日,還請長公主不要將你我的恩怨牽連無辜之人。”


    德塔認真的看了雲菲嫣一會兒,說道:“你放心,既然是為了兩國和平,我自不會枉做小人。”


    她說完,將手中長鞭一扔,雲菲嫣抬手接住,笑道:“長公主深明大義,雲菲嫣敬佩!”


    德塔白了她一眼,“少拍我馬屁!”


    雲菲嫣淡笑道:“肺腑之言!”


    德塔道:“好,那我便接受你的道歉,還有你的誇讚。”


    兩人相視一笑,君司夜卻仍是對德塔怒目而視,接著叫來軍醫,他看著雲菲嫣身上的傷口,心疼不已,恨不得自己能替她疼。


    戎狄則對雲菲嫣露出欽佩讚許之色。


    唯有君司琪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最後,她在戎狄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在放下車簾的最後一刻,她終於咬著嘴唇,小聲對雲菲嫣說道:“謝謝你,嫂子!”


    雲菲嫣笑著對她點頭,說道:“保重!”


    四月,幾場瀟瀟的春雨,山青了,水綠了,山下那汩汩流動的一條溪水,愈發湍急秀麗起來。


    雲菲嫣站在雨中,看著雨滴如同一顆顆晶瑩透明的珍珠從空中灑向各個角落,然後順著樹葉跌下,就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千絲萬縷,滌蕩在天地之間。


    雲菲嫣喜歡雨,聽雨,是一種感情的宣泄。看雨,是一種心靈的解壓。其實,她喜歡的不是雨,而是看著雨滴落下的瞬間,將心事一點點融入雨中。融入的也許是一點開心,一點傷感,又或許是一些想念和一些無法對別人訴說的故事……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四月初十,雨過天晴,君司夜奉旨班師迴朝,途中聽聞貴妃娘娘病重的消息,君司夜心急如焚,與雲菲嫣帶著一隊輕騎先迴安陽。


    安陽城城門緊閉,弓箭手伏在城牆處蓄勢待發。


    君司夜勒住韁繩,目光掃過四周,多年馳騁沙場的經驗讓他立即下令全軍後退,這才避免了人員傷亡。


    此時,皇帝君奕澤已經下令,晟王君司夜勾結東廠廠公何其樂,意圖謀反,貶為庶人,格殺勿論。


    君司夜退兵一百裏,安營紮寨。


    入夜,派出的探子迴來稟報,貴妃娘娘已經被禁足寢宮,君司夜眼眸幽暗,站在營帳外眺望著安陽城,先不說大軍要三日後才能抵達,他自己也不願意真的與自己的父親開戰。


    可不知為何,他們父子之間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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