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出了茶樓,就被外麵看熱鬧的人給包圍了,他們不敢離茶樓太近,就全都擠在街道兩邊商戶店裏觀看,個個伸長脖子,豎起耳朵。


    見軒轅翎羽一行人從茶樓出來,這群人就又怕又慫地圍觀。


    軒轅翎羽不免歎了口氣,既然想看就大大方方地看,何故還要藏起來看?他又不會殺了他們。


    白羽目光一掃,見被圍觀了,根本不在意,還頗覺好玩,覺得人界的這些靈物,真是又菜又慫又不經打,關鍵那繁衍速度還快。


    他們神域眾神留有子嗣很難,人界似乎就沒有這個煩惱。


    “你在想什麽?”白熙見弟弟一臉沉思模樣,有些好奇。


    “沒什麽,就是在想,人界繁衍能力為何這般強,要是神界也能通其二,那麽神尊們何愁後繼無人呐。”


    白熙歎了口氣:“這不一樣,神生於天柱,是創世神用天柱的神力造了神,所以,每位神都肩負神職。再來,神生漫長,找一心悅之神又何其難,神想留有子嗣更是難上加難,很多神都隕落在生子上了,我們神界能留有子嗣者,皆父母不全者。”


    白羽:“所以鳳翎上神的隕落......”


    白熙點點頭。


    白羽覺得不可思議,從不知道,原來神也會有這些無奈。


    “覺得不可相信是嗎?”白熙見弟弟呆愣的神情就知道在想什麽了。


    “是,大哥,這是為何?”


    “神是六界最強的存在,天給了神強大的神力,無限的生命,為了平衡限製了神的繁衍。而人界是六界最弱的存在,所以天給了他們繁衍上的優勢,這很公平。”


    白羽沉默了,半晌小聲地問道:“公子知道這些嗎?”


    白熙點點頭,“哎!知道。”


    白羽:“公子為何得知的?又是何時得知的?”


    “很早了,公子一千歲生日的時候得知的。”白熙想到這裏,還是忍不住心酸。


    “還記得公子一千歲生日之時生了場大病嗎?”白熙問道。


    白羽點點頭,“記得,公子明明早上還好好的,突然就生病了,來勢洶洶,把我們都嚇壞了。”


    白熙迴想當年:“對,公子每年生日,主上都隻送禮物不曾前來祝賀,公子有所期盼,主上不前來,公子就前去找主上。當時公子高高興興地去找主上,不小心在閣樓外聽見了主上與薛老的談話。才知道,主上當初根本就不想鳳翎上神生子,是鳳翎上神不舍得孩子執意要生。”


    “還有一事,讓公子和主上多年不曾放下。”


    白羽:“是何事?”


    “公子當年在腹中之時就天生元氣不足,瀕臨小產,醫師都道公子保不住,是鳳翎神得知後,瞞著主上一直用自己的元氣供養胎兒。生產時又遇難產,加上之前元氣耗損太過。所以,在生下公子後沒多久就羽化了。這件事被主上得知,氣得要殺了公子,但被各靈主和當時正在靈域做客的琉璃佛祖極力勸阻住了,不然......”白熙緩緩將這件深埋已久的心事說之於口,還是深覺歎息。


    當初他陪著公子去找主上,被告知主上在閣樓,公子當時高高興興地就往閣樓上去,他們很順利就上了閣樓,卻在閣樓轉角處聽到主上和薛老的談話。


    公子不好打斷他們的談話,就靜靜地等待,卻不曾想到聽到了這驚天秘密。當時公子傻了,而他被嚇住了,還好主上那天喝醉了,薛老忙著照顧主上而無暇其他,才不曾發現他和公子。


    後來見公子狀態不對,連忙帶著沉默不語的公子迴了淩峰殿,迴去後,當天公子就生了場大病。也是從那時開始,公子就再也沒去主動找過主上。


    迴想此事,白熙仍然覺得心疼公子,主上痛失心愛之人可悲,可稚子何辜。


    “所以......公子他,聽到了!”白羽不曾想到公子竟然是這樣得知真相的,他不敢想象公子當時心裏得多難受啊。


    “是的,親耳所聽。”


    “這對公子未免太過殘忍,公子當時才一千歲啊!”白羽心疼了。


    白熙深深吸了口氣,感覺心口悶悶地疼:“是啊!很殘忍。”


    白羽看著公子筆直的背影,覺得很心疼。


    軒轅翎羽走著走著就感覺落下了兩個人,迴頭看去,就見白熙白羽兩人相隔老遠,在聊著什麽。


    軒轅翎羽:“白熙白羽,你倆為何走得那般慢啊!趕緊跟上。”


    “哦,這就跟上。”白熙連忙收了話。


    “還有,這件事公子從來沒跟人提起過,你也不要對其他人說起此事,知道嗎?”白熙怕白羽藏不住話,好心地提醒道。


    白羽沉默地點點頭,道:“我懂的。”


    兩人連忙跟上,軒轅翎羽見兩人神色嫣嫣,麵露痛色,很是不解,“你們怎麽了,麵如土色,神思不屬,不知的還以為你們失了摯愛了呢。”


    白羽勉強笑笑,“沒,就是方才吃撐了。”


    白熙無奈,這借口找了還不如不找。


    軒轅翎羽看了眼白羽,眼眸微微一眯,雖然看出兩人有所隱瞞,既然不願實話實說,也不好勉強。


    “既然吃撐了,那我們就不急著迴客棧,再逛逛這人界吧!”


    薛奉含笑點頭,雖然他不明說,卻也知道孩子大了有小秘密了,也不好相問。


    白陽緊抿著唇同樣沉默,他剛剛雖然跟公子和薛老走在前麵,卻也好奇大哥和二哥的談話,所以也就不小心用了點法力順風聽了一耳朵。


    人界雖然不比神界莊嚴肅穆,神光普照,卻也別有一番滋味,人頭攢動熱鬧無比,街道兩邊的小攤應有盡有。


    閣樓上還有衣著光鮮的公子們附庸風雅侃侃而談,而女子們衣香鬢影嬉笑打鬧,好一派熱鬧。


    軒轅翎羽一行人個個都天人之姿,仙氣飄飄的,自是街上一道風景,過路之人都要為之側目。


    軒轅翎羽也驚覺本來麵目有所不便,便偷偷走至一窄街,乘人不備變化一番行頭。這下走在街上總算安靜不少,雖然還有不少停留目光,但總算可以泰然而之了。


    軒轅翎羽雖然對人界那些物件沒多大興致,但對人界的吃食很是喜好,還特別喜愛吃辣,每次吃麵都要放許多辣椒,每次都吃得滿頭大漢,但樂此不疲。


    白熙知道人界的人還很會玩,平日還時常坐著畫舫遊湖,就提議去遊玩一番,軒轅翎羽自是沒有意見,問薛奉:“薛爺爺,去遊湖可好?”


    薛奉笑咪咪地道:“小少主,你不必問老頭兒的意見,你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軒轅翎羽也不由地一笑,“人界我百年前來過,也遊玩了許多地方,薛爺爺你就不一樣,沒來過,所以如若有想去的地方,務必要跟我講。”


    “好好好,小老兒沾了小少主的光,能到這凡塵走一遭,見識到了人界繁華,也不枉此行,老頭兒很知足了。”


    軒轅翎羽看到一處賣糖人的小攤,很感興趣,看著各式各樣的形狀,很是新奇,有些動物做得活靈活現很是傳神。


    攤主見一行衣著貴氣之人,立馬揚起十分熱情招唿,“公子,你隨便挑,我家的糖人都是手工的,保質保量。而且這些樣式你不滿意,我還可以現做。”


    這話讓軒轅翎羽眼睛一亮,“真的什麽你都能做得出來?”


    攤主拍拍胸脯保證道:“當然,隻要公子將樣式給我,我定能做出來。”


    軒轅翎羽還是有些不信,問道:“人也可以做出來?”


    攤主笑道:“可以,公子可有畫?”


    “畫?”軒轅翎羽不懂,為什麽要畫?


    白熙有些看不過,就悄悄地湊過來提醒道:“沒有畫,攤主也不知公子想做的人長什麽模樣啊!”


    軒轅翎羽這才恍然大悟,以往都直接傳神過去即可,忘了他們是凡人。


    不好意思地笑笑,“取出空間放了許久的畫像。”


    攤主一看,連連感歎,“這畫裏公子真真是仙風道骨啊,我還是第一次見長得這般英俊的郎君呢。我這手藝怕是做不出這位公子神韻的萬一了。”


    軒轅翎羽瑤頭道:“無妨,盡力而為即可。”


    攤主得了話,立馬開做,“現做時辰要久些,勞煩公子們要多擔待。”


    軒轅翎羽見攤主為人和善,手藝又好,很是欣賞,“無妨。”


    而其他幾人見公子拿出的畫像,神情就各有不同了。


    薛奉一看畫像,就知道是小少主所畫,無不在心底歎息,小少主表麵看似忘了,實則把人往心底更深出藏了。


    而白家三兄弟則是滿眼的心疼,公子還是忘不掉無情公子啊!他們都不知道公子畫技何時這般好了,能把人物畫得這般傳神,還隨身帶著。


    軒轅翎羽不是不知道拿出畫像白熙幾人和薛老的看法,可他暫時並不想管了。


    在神界他不得不隱忍,現在在人界,他不想忍著。反正這一百年在情感和心理的磋磨下,終是跟自己和解了,既然忘不掉就算了,把想念當作修行,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幾人等了許久,期間攤主還不住地跟軒轅翎羽聊天:“哎公子,這畫是你畫的麽,畫得真好,不過這畫裏畫的是神仙吧!凡夫俗子肯定不會長成這般模樣。要不是看了公子你的畫,我都不敢想像世上還有人可以長得這般好看。”


    軒轅翎羽看攤主做糖人看得入神,聞言也之時敷衍地嗯嗯幾聲。


    攤主是個自來熟,見軒轅翎羽一直盯著自己做糖人,心下頗為高興,就不斷地跟軒轅翎羽說話,“公子,這畫裏的公子是真人嗎?”


    “嗯,如假包換。”


    攤主一聽是真人就更來勁兒了,邊做邊問:“那公子,這畫裏的公子是哪國人呐?相貌這般俊美之人,肯定很有名。”


    軒轅翎羽眼也不抬地盯著攤主手裏的動作,慢悠悠地道:“哦,他不在這兒,在天上。”


    “天上好,天......天上?嗬嗬嗬,公子莫要說笑了,誰住天上啊!又不是神仙。”


    “不,你說錯了,神是神,仙是仙,不能混為一談。”軒轅翎羽認真地普及道。


    攤主的手狠狠地一抖,連忙堆笑道:“是,是嗎?我還以為都是一樣的呢。”


    軒轅翎羽很無語,也不知是哪位開始傳謠的,把神和仙混為一談,於是很認真地為攤主增加知識,“神乃天柱神力所化,仙是妖、人和其它靈物修煉所成,這其間差別很大,神與天同壽,仙生雖長,但並非永生。懂否?”


    這下攤主之能幹笑了,“公,公子還真是博學,今日要不是公子說起,我還真不知道這些呢,嗬嗬嗬嗬嗬。”


    軒轅翎羽還待為攤主增加知識,就被白熙給拉住了。


    軒轅翎羽見白熙拉自己,很是不解,皺眉就想想問,被白熙強了先,對著攤主尷尬地說道:“是的呢!我家公子啊平日裏最愛看書,通古至今、雜文全書、怪力神鬼、甚至連八卦陣法都有涉獵,知道神、仙之分也很平常。嗬嗬嗬。”


    攤主一聽,原來是這樣,立馬眉開眼笑,“這樣啊!我就說嘛,公子果然見識非凡,不是我等可以媲美啊。”


    軒轅翎羽有些鬱悶,他不就是想糾正一下錯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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