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人說話也很有禮貌,當中不乏一些情侶過來西貢旅遊,姑娘們對男人都很會撒嬌,笑起來甜甜的。


    城市裏的那些人,看上去冷漠而又無情的大城市人,到了西貢後,性格都變得突然好了起來。


    又或者說,其實城裏的普通家庭大多數的人也都是好人,隻是他沒有碰見而已。


    他在古城,永遠低於普通人之下,後來又遠高於普通人之上,沒有機會接觸這些正經家庭的普通人人。


    他也深知自己隻是為了賺錢,很快會迴到西貢,不會在城裏做很多逗留。


    他記得以前在工地的時候,有個飯館老板娘的女兒對他蠻不錯的,送了他一份涼拌黃瓜。


    雖然是對他有意思,但那份好意是發自內心的,沒有輕視,也沒有瞧不起。


    男人忙得額頭出了汗,抬手擦了擦汗水,將稱遞給了魯尼。


    “我的肉幹……”


    魯尼擰眉,“你一迴來把我的肉幹搞沒了。”


    “這麽多牛羊,你怕缺了你的肉幹。”


    魯尼想想也有點道理,“雪蓮花呢,沒跟你一起迴來嗎,孩子呢,我看看你生的漢子跟你是不是一個樣。”


    “不一樣。”


    他的孩子湯圓,長得又白又嫩的。


    “你的種怎麽會跟你不一樣。”


    沈世勳到了地上撿了幾片煙葉子,自己卷起來抽了幾口,又苦又澀,這才對味兒。


    “是我的種,也是她的種。”


    “那你還得迴去一趟把她帶迴來。”


    “她坐月子,見不得風。”


    魯尼擰眉,“見不得風?哪有見不得風的?”


    草原的女人不可能吧不見風,就算是圍得再嚴實,也得透透氣的。


    “你女人太矯情。”


    “滾!”


    沈世勳正要打過去,魯尼往邊上跑,“吉拉就不矯情,吉拉就能幹。”


    “我妹妹當然能幹。”


    廢話,他看著長大的親妹妹能不能幹嗎?


    沈世勳卷著煙去了趟廠房,又看了看設備。


    他是一竅不通的,指望著張延東幫忙搞,但眼下張延東要撤出來,資金不著急讓他還,可他不把這個事情做好,肯定沒錢給他。


    他在周二爺那邊賺了些錢,但比起搞農場,加工,還是步子邁得過於快了。


    擺在他眼前的隻有一條路,做成或者是做不成……


    這塊地方他從未帶向南知來過,以後向南知幾乎找不到這裏來。


    “你幹這些幹什麽,迴草原吧,這些東西有什麽用?”


    魯尼緊隨其後,“我頭痛,我看到這些就頭痛,草原上的牛羊夠吃,來這做什麽生意,賺那麽多錢又有什麽用?”


    “魯尼,在草原之外,賺多少錢才能衡量一個人的標準。”


    “什麽狗屁,聽不明白,要那麽多錢也沒地方花,夠吃穿能買牛羊就夠了!”


    他們這種遊牧民族,對金錢的追求一點也不強烈。


    問他們是願意在草原放牛還是出去賺錢,他們都會說願意放牛……


    也因為如此,那些境外騙子騙人高薪賺錢出去噶腰子的荒唐事,基本上輪不到他們西貢人。


    沈世勳沒閑著,他不在的時候魯尼和張延東的人記下來的資料,他翻了個大概。


    他認識的字並不多,有了在工地項目的經曆,他平時閑下來也會學一點,接觸礦場那段時間,也接觸了很多比較難的文字,現在看這些資料,完全不成問題。


    看了一圈,沈世勳覺得沒什麽毛病,事情進展很順利,農場是起來了,設備也都到了,現在唯一就差人了。


    魯尼先在這把牛羊看好了,設備看好了,等他離開古城後就可以開始對外招人。


    西貢地處偏遠,但很多本地人都不富裕,招來替他做事能夠得到工資,現金,他們不會不願意的。


    這麽想,沈世勳心情大好,將資料放迴了原來的位置,起身往外。


    魯尼是真的閑不下來,而且很有危機感,沒有肉幹就擔心沒吃的,從大冰櫃裏又拿了一大半牛肉出來,準備做成肉幹。


    沈世勳出去的時候,他剛好切好了,醃在那。


    “要走啊?”魯尼起身,手上還沾著鹽和牛血,“你去哪?”


    “迴去接阿媽。”


    “我跟你一起。”


    “你走了這裏怎麽辦。”


    魯尼蹙眉,“我想吉拉,我想迴去。”


    “是你的,著什麽急?”


    沈世勳看了一眼肉幹,“魯尼,附近問問,哪裏有賣花椒和辣椒的,混進去一點。”


    “那玩意兒弄進去好吃嗎?”


    “好吃,麻辣味的肉幹很多人喜歡。”


    “原滋原味不好嗎?”


    西貢哪家沒有牛羊,根本用不著,也不會在這來買肉幹。


    “你聽我的,嚐試一下,我們不喜歡,自然有人喜歡。”


    魯尼看了他一眼,“又想賣,我看你是鑽錢眼裏去了,我不賣,我就要留著自己吃。”


    “去趟大城市變得奇奇怪怪,牛羊不在家裏養,非要跑到這裏來,搞得我都不能摟著吉拉睡覺。”


    沈世勳假裝沒聽到,“馬呢?”


    “把我扔在這,還要騎我的馬?”


    沈世勳吹了口哨,聽到馬叫了起來,順著那個方向去,魯尼越發心裏不平衡了,“喂,世勳,你……你這個什麽時候能搞完?”


    “世勳……”


    男人身姿矯健,已經牽著馬繩到了魯尼麵前,當著他的麵上了馬背,“我的事忙不完的。”


    “你……你你……你……”


    “你不就是想吉拉嗎,你放心,我把她給你整過來,懶得聽你牢騷。”


    男人騎著馬往背後的草原深處揚長而去,魯尼歎了一口氣,低頭繼續做肉幹。


    肉幹都被他賣掉了,敗家的東西,都賣掉了他們自己都沒得吃了。


    有了馬在,草原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肆意馳騁,也不用顧及向南知會不會害怕,會不會嚇到她,男人騎得很快,一路揚長而去。


    ——


    夜裏跟吉拉商量,在家住一晚,明早就帶著沈母去拉圖看病。


    沈母情況確實很不樂觀,把他認作是阿爸了,一口一個阿遠,阿遠。


    看他的眼神也甚至帶著幾分嬌羞。


    吉拉都有點瘮得慌,“阿媽,真是……好像徹底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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