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人來說是入口,對他來說是出口,他在這塊地方收購牛羊,用沈世勳匯來的大筆資金將牛羊固定在這裏。


    租場地,搞養殖,魯尼可謂是一竅不通,包括請人幫忙做,魯尼也是很生硬的……


    但這個世界上沒有錢搞不定的事,一連在這忙了三天,魯尼可算是找到人幫忙修築場地,找到人幫忙放牛羊,幾千頭羊羔子就在這穩定下來了。


    張延東派了人在這對接,和魯尼語言不通,全靠著當地的經常做導遊的翻譯。


    魯尼跟沈世勳通了電話,“你瘋了,這麽多牛羊什麽時候吃得完,你在城裏幹什麽,哪來的錢?”


    “我朋友派人過去了,你有什麽困難跟他提。”


    魯尼不習慣從腹地離開,習慣了部落,這外頭人太多了,漢人也多,形形色色的人也多,雖然還是高山和草原,陸地,但沒有腹地深處的與世隔絕,也讓他沒有安全感。


    “世勳我想迴去了。”


    “魯尼,你幫我,幫我把這件事做完,我現在抽不開身。”


    “你在城裏幹什麽,你遇到什麽麻煩了。”


    “我沒遇到麻煩,這些天辛苦你,拜托你。”


    沈世勳這麽請他辦事,看在吉拉的麵子上,魯尼也得幫他做完,“牛崽子羊崽子買了,地方也圍好了,這邊靠近外麵,不會有狼,也不會有什麽猛獸,這裏還有很多漢人旅遊,牛羊養在這行嗎?”


    “行,但要你看好。”


    “世勳,我想家了,這裏再好,畢竟不是我的家。”


    對魯尼來說,有吉拉的地方才是家。


    草原的男人都這樣,沈世勳也離不開古城,離不開向南知,這些錢本是要給向家的,但向家不要,他隻好用這些錢做點別的什麽事。


    有這個想法,還是向南知點醒了他。


    有一天向南知突然給他打電話,想吃肉幹了,沈世勳笑道,“肉幹早就吃完了。”


    向南知歎氣,“那麽好吃的肉幹為什麽外麵沒有買,你們西貢那麽多人,怎麽不從草原上弄點肉幹到外麵來?”


    “外麵不是有賣西貢肉幹的?”


    “那些都是假的。”


    沈世勳也知道是假的,真正草原深處的人,舍不得離開,也沒有那麽多頭腦。


    無非是到西貢來旅遊的漢人見了,隨意拍幾張照片,迴去後搞點當地的牛羊濫竽充數罷了。


    “沈世勳,要是我哪天腦子進水了,我就迴去跟你養牛羊算了,然後靠這個賣錢,狠狠地賺一筆!”


    主意是向南知出的,沈世勳最初根本沒當迴事。


    那天被向景一打得迴家後徹底攤在地上,他才後知後覺,融不進的圈子,為什麽要贏融,他也有自己的方式,堂堂正正的站在向南知的身邊。


    “魯尼,再過兩個月我就會迴來。”


    “雪蓮花呢?”


    “我不知道。”


    “你怎麽會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願不願意跟我迴來。”


    魯尼的生活幾乎等於與世隔絕,外麵那些西貢人都見過些世麵,有商業頭腦可以教教他,魯尼學起來很費勁,他攥著那麽多人民幣,跟做夢一樣。


    他不悅道,“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錢。”


    祖上幾代的人加起來,賺的錢也沒有這些多。


    西貢人也分內貢和外貢,外貢人與外麵相處比較多,會做生意,跟省會拉圖那邊也有接壤,偶爾也會坑一些來旅遊的漢人。


    遇到有錢的漢人,外貢人臉皮厚的,不講道理的,既不會做生意卻也會搞一些強盜行為。


    組織一些當地的居民圍在路口,讓給錢,不給錢就不讓走。


    漢人有錢,漢人給點錢怎麽了。


    西貢一些人蠻橫不講道理,就愛鬧事,眼睛裏隻認錢,在他們看來,來旅遊的漢人都是有錢的,他們在大城市賺錢會比較容易。


    來旅遊的外地人看這麽大陣勢,一個個五大三粗的西貢人擋著路,長得也彪悍。


    趕緊的就給錢免災,一般都是會給錢的,怕這些貢蠻子過來找麻煩。


    而內貢人就是與世隔絕的部落,魯尼就屬於內貢人。


    這麽多牛羊,一個部落吃幾年也吃不完的,而他竟然還要繼續購買,魯尼搖頭,天知道,他隻想迴家,迴家摟著吉拉睡覺。


    魯尼一去好幾天,吉拉一個孕婦守著屋裏的家當。


    鐵哥是老了,但新來的那頭母獒子有用,雖然懷孕了,但也威風得很呢,和老黑一起守著這些家當,兩隻狗一隻狗蹲一個上頭,牛羊隨意的吃草,他們坐著,像極了草原的將軍,威風凜凜。


    吉拉將沒吃完的蘑菇用一根繩子串起來刮在外麵晾曬。


    “阿媽,大哥又有不一樣的想法啦,大哥讓魯尼到外貢的地方去搞牛羊去。”


    “搞牛羊做什麽?”


    “說是做生意吧,我也不懂,魯尼去了好些天了,你不要亂跑。”


    “我跑去哪裏,這裏是我的家,死也要死在這裏的。”


    吉拉笑了笑,“大哥去過大城市的,大哥懂得多,我跟魯尼都會聽他的話,以後也聽他的,遲早有一天大哥能把大嫂帶迴來。”


    沈母不說話了,低頭縫衣裳,縫的都是些壓箱底不穿的衣服。


    吉拉一直跟她說話,“大哥出息了,大哥以後能帶著我們過好日子。”


    “現在的日子雖然也很好,可是阿媽,你想不想出去看一看呀。”


    “不想。”


    張延東叫的那些外貢人都是打下手的,外貢人油頭得很,魯尼聽沈世勳的話,隻和張延東安排的幾個漢人溝通。


    漢人說漢語,貢語隻會幾句,溝通起來困難,但大家都很坦誠。


    “張總怎麽想的,讓我們來這種地方?”


    “城裏的錢隻需要一個項目,輕而易舉,來這裏費時也費力。”


    “西貢是個好地方,你看看風景,多漂亮……”


    魯尼就住在隔壁,聽不懂幾人在說什麽。


    可這幾天,住這麽幹淨的房間,床單被褥都這麽軟,一躺下去就跟睡在棉花上,翻身還得彈幾下,真是睡得他骨頭痛。


    偏偏他什麽活也不用幹,就對對牛羊的數量,飯也不用自己做,自然有人好酒好肉的送過來。


    外麵的人都過這種日子嗎?這怎麽受得了……


    他胡子拉碴,衣服也沒有脫,側著睡在潔白的床上,閉著眼睛輾轉反側。


    終於,他有點受不了了,“你們這裏燈在哪?這都幾天了,什麽都好,就是沒有燈,沒有亮!”


    魯尼發脾氣了,用貢語罵了幾句,老板娘也是貢族人,笑著將卡插進了房間的某個位置,魯尼一愣。


    “電是這麽來的,你這幾天都不用電的呀。”


    魯尼是說呢,這麽好的地方怎麽沒有亮,蠟燭也沒給他一根。


    原來這玩意兒是要搞進牆裏,他撓了撓頭,“好了,你出去吧。”


    他又試了一下,那張卡進去,就有亮了,那張卡拿出來,就沒有了。


    神奇,還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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