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罵他,“你是個什麽東西,你配得上我嗎?”


    “你個強尖犯,你連宋澤一個手指頭,連他一根汗毛都比不上,你是個牲口!”


    “跟我結婚,你做夢,你把這些東西燒了你自己結吧,滾出去,滾出我家……”


    迴憶起這些事,向南知真的很社死啊,她跟沈世勳哪裏能算結婚呢……


    “等我把孩子生了,我們辦一場婚禮。”


    向南知踮腳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等生了孩子,她會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她要讓所有人知道沈世勳是她的男人。


    大概是因為她來了,吉拉做的食物都比較正常,沒有什麽難以下咽的重口味。


    吃吃喝喝喝的,打了一碗油茶,一家人吃得其樂融融。


    沈母很高興,但向南知覺得她精神不太正常,一會兒笑,一會兒哭。


    她想關心一下,但看到大家都熟視無睹,便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她語言不通,也怕鬧笑話。


    沈世勳隨著魯尼去趕牛羊迴來,沈母坐在帳篷外發呆。


    吉拉問她,“嫂嫂,跟我一起換東西嗎?”


    “換什麽?”


    “換羊!”


    吉拉在草原上認識人多,走到哪都有人跟她打招唿,她見人就笑著說道,“我嫂嫂,之前你們見過的。”


    女人們都盯著她看,繞過了一大片帳篷,最後來到一個帳篷外,“阿蘭姐,阿蘭姐……”


    不一會兒,阿蘭從裏頭出來了,為人婦的阿蘭,看上去倒沒有第一次見時那麽刁鑽了。


    她看了一眼向南知,眼神雖然不友好,但也並未說些什麽。


    兩人用貢語交流了幾句,阿蘭牽了頭半大不小的羊羔子,向南知跟在她身旁。


    “我聽世勳說她結婚了。”


    吉拉點頭,“是,結婚了。”


    “嫁給誰了?”


    “這個,還有這個,巴桑好像不在。”


    “我是問她嫁給誰了。”


    吉拉用蹩腳的普通話說道,“他們三兄弟都是。”


    向南知目瞪口呆,“三兄弟?”


    “還可以這樣嗎?”


    吉拉點頭,看向南知一臉震驚的樣子,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話。


    沒錯啊,就是三兄弟啊。


    一頭可愛的小羊羔跟著兩人,向南知一身貢族的服飾,心情極好,看貢族的女人們朝著她投來異樣的目光,她並沒有那麽反感了。


    沒一會兒迴到自己的領地,吉拉開始摸刀,她細手細腳的,身上沒什麽肉,卻很有力,刀摸得哐哐響。


    走進了那個圍欄裏,吉拉就抓著剛才牽迴來的那頭半大不小的羊,“吉拉!”


    向南知嚇了一大跳,將羊子咩咩叫,連忙進去,“你這是幹什麽?”


    這麽白,這麽可愛的羊,在她看來就是寵物啊,她剛才走在草地上還摸了幾下,挺開心的。


    “吃啊。”


    “它還這麽小。”


    “它的肉嫩。”吉拉還是特意挑的小羊呢,以為她會喜歡吃嫩一點的,“怎麽嫂子你喜歡吃大羊?那我現在……”


    “咱們,能不吃嗎?”


    “這怎麽行,我哥最喜歡吃羊了。”


    迴來一趟也不容易,肯定要弄點好的肉。


    向南知舍不得殺這頭小羊,也舍不得吉拉去殺大的羊,總覺得可憐,吉拉看了一眼向南知,沒忍住笑了。


    “嫂子,你看看那邊。”


    向南知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之間吉拉手起刀落,哐刺一聲,羊咩咩叫,鮮血像是噴泉一羊從羊的動脈噴出來,吉拉踢了一下盆子,將血接進去。


    向南知嚇得腿軟,險些站不穩了。


    “嫂嫂……”


    吉拉怎麽敢殺羊呢,向南知突然有點想哭,摸了摸羊羔的腦袋,羊脖子上在流血,還在動,但羊這個動物大體是溫順的,被殺了還是溫柔的動著。


    她摸了摸羊蹄,看羊羔眼睛逐漸失神,腦袋依舊是溫柔的,隔著羊毛摸到順滑的羊皮。


    她活這麽大第一次看殺羊,總以為殺豬宰羊這些事都是五大三粗的屠夫才敢做的,沒想到吉拉,吉拉也敢。


    “這就好了,很快的,一點也不痛。”


    吉拉看向南知怕,還跟她解釋了一下,“我把刀磨得很快。”


    死都死了,沒一會兒就徹底不動了,向南知搬了個凳子看吉拉剝皮,露出裏麵鮮嫩的羊肉。


    肉質很好,剝了皮的羊肉還在反光……


    看到這,向南知看不下去了,搬了凳子坐在外麵,稍微離遠一點。


    不遠處的男人們趕著牛羊群迴來了,走在草地上,這一天下來,感覺走了很遠的路,做了很多事,但這些事也就發生在今天而已。


    男人讓魯尼將牛羊弄進圈裏去,抱著她就進了帳篷。


    男人吻要落下來,向南知往裏頭縮,“你別亂來,牆都沒有,什麽都聽見了。”


    他也隻是嚐嚐,也不會真的打算幹什麽,兩人親了好一會兒,向南知出來時臉都紅了。


    吉拉和魯尼在一起弄羊,切了一大塊最嫩的肉下來,還沒上桌就端給了沈世勳。


    “吉拉讓給雪蓮花嚐嚐。”


    沈世勳看了一眼,“一起吃吧,她不敢吃這個。”


    “怎麽會,我們草原的女人,不是,草原的漢子的女人,入鄉隨俗。”


    羊還剩下內髒沒清理好,放在一盆裏,吉拉在做肉。


    “他那麽大胡子,你們接吻的時候紮嗎?”


    向南知問得很客觀,但吉拉的漢語詞匯量有限,“什麽嫂嫂?”


    “這裏。”


    向南知做出了一個手勢,“胡子……”


    “胡子怎麽了。”


    “魯尼的胡子,這個,你們這樣,這樣的時候……”


    吉拉顯然是沒聽明白,還在看她的動作,沈世勳從外麵進來了,端著一大盤鮮羊肉。


    “嫂嫂……”


    “她不會吃,你別嚇到她。”


    吉拉接了過來,看了看向南知,“嫂嫂吃嗎?”


    “吃啊。”


    沈世勳:……


    “她是讓你生吃。”


    “不不不……不行。”


    男人拉著她從帳篷出來,向南知今天到處晃,腳都走痛了。


    “你跟吉拉說什麽?”


    “你不是聽見了嗎?”


    “有幾個不留胡子,問問題奇奇怪怪。”


    “你就不留胡子。”


    “這不是胡子。”


    “這是胡茬子,不算大胡子。”


    “大胡子有什麽不好?”


    “你要是大胡子,我都不挨你。”


    向南知往外麵去了,之前怕狼,現在膽子大了,倒也不怕了,走路的時候風卷起了她的裙角。


    男人摸了摸自己下巴,他離開草原之前,還真是留了很長的胡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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