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知懶得跟他解釋了,她看見太陽撥開雲層,露出一道刺眼的光。


    她下意識的將頭別開了,晨光怎麽會這麽刺眼呢。


    “沈世勳,太陽出來了。”


    “走吧,趕路了。”


    “我想看日出之後再走。”


    “等會兒會很熱。”


    “太陽出來不會那麽快熱起來的。”


    男人輕輕的將她的腦袋放在沙土上,已經起來往包裏塞東西了,男人看她還有心情欣賞日出,緩緩道,“這裏太陽升起來很快。”


    “我不信。”


    “這裏海拔高,接觸到太陽的熱度會比普通平麵高。”


    難怪,天仿佛就在頭頂,觸手可及。


    她起身,打掉了頭發上沾著的沙子,站起來的瞬間,隻覺得腦袋有些眩暈……


    孕期越來越大,她高反也有點嚴重,人險些沒站穩,男人連忙扶著她,“知知!”


    “葡萄糖。”


    男人給她喂了一點,不多,向南知突然間不想動了,望著地麵的那頂黃色小帳篷,隻想躺進去睡覺。


    “沈世勳,我能在這等你嗎?”


    “你能嗎?”


    向南知唿吸一緊,“可我覺得,我來到這裏就是個廢物,我可能走兩步,我就……”


    男人笑了,將黑色背包放在自己身前,反著背,在她麵前蹲下,“上來吧。”


    帳篷沒什麽用,也不用收了,將人帶走就好了。


    向南知望著男人寬闊的後背,搖了搖頭,“我還是先走一走吧。”


    之前無所謂,累死他活該,反正也沒想和他有什麽。


    但是現在不行啊,這是她的男人啊,累死了她不就守寡了,她去哪裏找一個比這更好的。


    男人抬頭,向南知已經走了寄不了,她迴頭看他,“跟上來啊。”


    又走了幾步,迴頭,“幹嘛,你還要我請你?”


    “你方向走反了。”


    四處都是黃沙,東南西北好像都沒有任何區別,向南知完全分不清楚。


    但是長期生活在草原的遊牧民族知道,男人見她執意要自己走,並未過多糾結,拉著她的手往一個方向去。


    向南知也是搞不明白,一個正常人怎麽可能在這種沙地裏還能走得那麽快。


    穿鞋子走太費勁,向南知光著腳丫子走,鬆軟的沙踩在腳下軟軟的,男人替她拎著鞋子,大手抓著她的小手。


    走著走著,向南知感覺這片沙地似乎望不到頭,她不由得咬牙,“我迴去罵罵他,怎麽把我停在這了!”


    “你別看,慢慢走。”


    “看著都遠,走起來更遠。”


    “那不一定,你看到的未免是真的。”


    向南知被這話激得毛骨悚然的,男人隻是朝她笑了笑,“你這還沒走幾步,自己都把自己嚇死了,本來身體不累,你想著覺得累,你自然會覺得更累。”


    “聽不懂你說什麽,繞口令嗎?”


    男人蹲下,“你上來吧,我背著你走。”


    “我感覺我還可以。”


    向南知沒讓他背,又走了一段路,沙地看著很遠,但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有草的地方,還是沙地,但這當中有草場。


    男人說道,“你坐下來,我給你弄頭發。”


    他隨便摘了一株草卷在食指,向南知搖頭,“醜死了,我又不是要飯的,頭上還得弄草。”


    “別動……”


    男人分開雙腿,讓她坐在自己懷裏,向南知背對著他,“你要是弄得不好看,我直接拆了……”


    編好了一個小辮子,向南知看了一眼,雖然是用草綁著的,但根本看不出來是草。


    男人手勁大,將草繩拉的很緊,沒留什麽草根出來,看上去倒很有特色。


    向南知本以為用這種東西綁頭發會草根滿天飛,但比她想象中的好多了。


    沈世勳還是有些技術在身上的。


    “繼續弄吧,弄完了趕路。”


    男人沒一會兒就給她編了一頭的小辮子。


    太陽也熱烈起來了,曬得她渾身不舒服,向南知一頂黑色的漁夫帽扣在腦袋上,踩在草地或者沙地上,隻感覺腳都不是自己的了。


    她拒絕沈世勳兩迴,又有點不好意思主動說自己不想走了。


    她走得很慢,異常慢,簡直跟蝸牛似的。


    她甚至完全跟不上男人的腳步,“你慢點……”


    一邊說一邊喘氣,“求求你慢點。”


    男人笑道,“走不動了?”


    “本來是走得動的,昨晚被你一折騰,身上疼……”


    男人連忙讓她到自己背上,他背著走,向南知心安理得的上去。


    還別說,草原上這個天氣,隻要暴露在太陽下,就算是不動都會熱得不像話,她懷孕到現在有九十多斤了,沈世勳還背著一個大背包,負重一百多斤在這走。


    男人腳步很穩,他穿得最大碼的鞋,一步又一步,一直在流汗,一聲都沒吭。


    向南知小時候也被二哥背著去學校念過書,二哥是一邊背她,一邊讓她有一種險些要從背上溜下來的錯覺。


    但沈世勳沒有。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個小時,或者是兩個小時,亦或是更長時間,他依舊保持著那個姿勢。


    他一步一步,不知不覺早就走出了大漠,到了一片寸草不生的岩石叢,地上滿是碎石子,他將腰彎得很低,給足了她安全感。


    向南知習慣了呆在溫室裏,古城三十多度她就得開空調,高原上太陽暴曬,估計得有四十多度吧。


    她在男人背上哼了兩聲。


    “怎麽了??”


    以為她哪裏不舒服,向南知的臉貼著他的後背,“好熱……什麽時候能到。”


    就算不從拉圖轉車,高原深處地盤太大了,全是外人觸碰不到的地方,一望無際,呲連著一片又一片的山脈,草地,無人敢抵達。


    從祖國西北方,一直繞著邊緣的一大圈,再繞到西貢,跨了好幾個省。


    各個地方隻是對於這一大片區域的稱唿不同,偏哪邊一點就屬於哪邊,但真正從哪個具體的位置屬於哪裏,沒人分得清。


    她想得太簡單了,單純的以為飛機就能直接飛到沈世勳的家,飛到離他的家不遠的地方,走幾步路就到了。


    她這是做夢。


    導航來了都會失控的地方,這塊地天生就不允許被任何科技掌控。


    西貢這塊神聖之地,它有它存在的尊嚴,有屬於它獨特的生存法則。


    那就是,既來之,則安之,來了這裏就要守這裏的規矩,尊重自然,融入自然,熱愛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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