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勳是不想她和工地上的人胡說八道,但這一天下來兩次見麵,舉止行為足以說明他跟向南知有另外一層關係。


    他不需要給任何人說法,也不喜歡那些人用異樣的眼光打量著他的女人。


    拉著她的手一路出來,工人們陸陸續續也下班了,向南知鬆開他的手,“你先上車,我有話跟你說。”


    這些工地上的人都把她看成什麽了,沈世勳也是傻,竟然不知道解釋。


    她憋不住話,有什麽就要說出來,“剛才那個人是你朋友?”


    “是。”


    “他是不是對我們的關係有誤會啊?”


    “應該是。”


    他看上去對這個像是完全不在意,男人身上還在出汗,後背故意沒有貼著她的座椅,怕弄髒了。


    “要是沒別的事,你以後電話裏說,不用專程過來一趟。”


    向南知深吸了一口氣,“你不解釋,你不怕別人會多想嗎?”


    “什麽多想?”


    “他們剛才的表情,還有你朋友跟我說話的語氣,就好像……好像我是一個變態,以折磨你為樂趣。”


    向南知故意沒有把話說得這麽明白,但成年人懂得都懂。


    “你是折磨我為樂趣嗎?”


    “當然不是。”


    之前隻是生氣,氣他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一門心思隻想給他教訓,僅此而已。


    “那為什麽要解釋。”


    他完全不在乎這些,也不在乎別人怎麽說。


    “這對你不好啊,他們會覺得你,覺得你,覺得你……”


    向南知結結巴巴,說半天說不出來,最後什麽都沒說,歎了一口氣,“算了我帶你先去吃飯吧,你想吃什麽?”


    等他一下午,她也餓了,餓得肚子咕咕叫,中午被他氣得也沒有吃好,這會兒正是需要補充營養的時候。


    “都行。”


    “這附近有什麽好吃的嗎?”


    “有啊,有家餃子館。”


    “在哪裏,你給我指路。”


    向南知照著沈世勳的指導一路開,將車子開到了那家餃子館門口。


    就在工地附近,後麵是幾棟沒有刷外牆的舊樓,這個店過來吃飯的工人居多,他們去的時間趕上生意最好的時候,隻能坐拚桌。


    沈世勳點了一份餃子,向南知從沒在這種地方吃過飯,跟他點了一份一樣的。


    男人一口接著一口,一口一個,很快將那盤餃子吃完了,向南知吃了幾個,實在是吃不下。


    餃子館蒼蠅亂飛,全是男人身上的汗臭味,大家一邊吃一邊聊天,抽煙的抽煙,大笑的大笑,她感覺對麵正在說話的男人唾沫星子都飛到她盤子裏來了。


    沈世勳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見她一盤餃子沒吃完,問了句,“吃不下?”


    “吃不下,你要吃嗎?”


    她將盤子遞過去,沈世勳很快的將她那盤也吃完了。


    怕她不吃東西會餓,去餃子館拿了菜單,“你看看想吃什麽?”


    “我吃飽了,本來也不是很餓。”


    聽她這麽說,沈世勳沒有強求了。


    從餃子館出來,總算擺脫了那些奇怪的味道,再待下去她真的要吐了,向南知捂著自己的心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你住哪裏啊,我送你迴去吧。”


    這跟她想象中的吃飯並不一樣,她想象中的吃飯是一邊吃飯一邊可以若無其事的聊天,而不是在這擁擠的地方跟別人坐拚桌,耳邊嘈雜聲不斷,吵得她頭疼。


    “就在這後麵。”


    “宿舍?”


    “嗯。”


    “你幹嘛不自己租個房子住?”


    “沒想過。”


    沈世勳是覺得人多熱鬧,男人和男人沒有那麽多彎彎繞繞的,又能省一筆房租費,但向南知理解不了。


    她想改良一下沈世勳的生活質量,但不能輕易說出來傷他的自尊,“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租個房子自己住,住在一起可能會更方便一點。”


    沈世勳沒說話,摸了摸手裏的煙。


    “我說說而已,你不用太在意,生活是你自己的。”


    目送女人離開,沈世勳點上了手裏的煙,站在餃子館外麵的樹下抽了一會兒。


    迴到宿舍,男人們早就炸開了鍋。


    聽到開門聲宿舍內頓時安靜了下來,不用任何人說,沈世勳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一如往常,脫下了身上的衣服走進了公用的浴室衝澡。


    外麵再次有了動靜,“身材好,力氣大,長得不賴,難怪富婆喜歡。”


    “他這張臉,幹脆隨便找個會所上班,不比在工地賺得多……”


    “也是吃青春飯,等到沒了力氣,不年輕了,這些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


    楊賀一直沒作聲,但聽大家還在說,有些忍不住了,“你們有證據嗎,胡說八道什麽,看見一個女的來找他你們就開始各種編故事,有根據嗎?”


    “這麽有錢的女的來找他,圖他什麽?”


    “之前他頻頻被打,肯定是在辦事的時候惹女人不高興了,有的女人就是這樣,喜歡虐這種身強體壯的男人,什麽鞭子,皮帶……”


    “我家裏雖然也沒錢,但從沒想過靠自己那方麵給女人當玩物。”


    “我也是,不爭饅頭爭口氣。”


    “要麽就是欠了錢用身體償還,哄女人高興,要麽就是為了錢陪女人睡覺……”


    “你……”


    浴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沈世勳從浴室裏出來,下半身穿著一條短褲,脖子上一根毛巾,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假裝什麽也沒聽見。


    楊賀看了他一眼,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男人躺在自己的床位上,宿舍安靜得出奇。


    “現在這些有錢的女人,一個個的為了尋求刺激,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饑渴得要命了。”


    其他人沒有搭腔,但跟著笑了幾聲。


    男人突然從床上坐起來,走到說話的人床位上,那廝正叼著一根煙,他大臂一揚,將人從上鋪扯下來,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你幹什麽,幹什麽?”


    沈世勳一雙深藍色的拖鞋,揣在男人背上,還沒等對方開罵,又是一腳。


    沒有任何解釋,沒有任何交代,一腳又一腳。


    “世勳,都是兄弟,別太較真。”


    “就是,都是兄弟,大家開玩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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