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四年


    純郡王繼礽、老大胤褆、老三胤祉帶著女眷仆從從京城出發,一路往天津衛去。


    他們三家要去蓬萊,以後就在那裏過活,也許子子孫孫都不得迴大清。


    一路上繼礽的情緒很消沉,加上老大胤褆時常來挑釁,弄得他心力交瘁。


    第二天,到了天津衛驛站,


    繼礽想到即將出海,心裏十分不舍,把自己關屋裏連晚飯都沒吃。


    底下人怕主子出事,趕緊報給純郡王妃石氏。


    石氏隻是擺擺手,路上她該勸的都勸了,鴻晉更是一直陪著他,她也沒招了。


    事情已經成了定局,總要他自己想明白才好。


    她吩咐報信的小廝:“你們小心伺候,不要打擾王爺。”


    報信的小廝才迴去不久又急匆匆地跑過來,“福晉,貝子爺正跟王爺吵架呢。”


    離京前,老大胤褆獲封貝子,貝子爺指的就是他。


    石氏想到之前老大對繼礽說的那些戳心窩子的話,歎一口氣,


    去蓬萊就是放逐,就是變相地流放,都這樣了還鬧什麽勁?


    她過去的時候,自家的鴻晉和老大家的弘昱已經在勸了。


    大福晉張佳氏急得直跺腳,看到石氏急急道:“這可怎麽辦?”


    老大胤褆依舊尖酸刻薄,左一句廢太子,右一句皇阿瑪不要你了。


    聽得石氏都捏緊了拳頭,罵人不揭短,他這是專挑疼處打呀!


    也太可惡了!


    純郡王繼礽依舊咬牙忍著。


    鴻晉忍不了了,他鐵青著臉,一把推開胤褆,惡狠狠地盯著他,


    “我阿瑪的一切都是皇上安排的,爵位也是皇上賞的,”


    “貝子爺如此不滿,難道是認為皇上錯了?所以貝子爺才如此憤怒?”


    “要我說,貝子爺不如上折子彈劾皇上,總比背後亂掰扯強!”


    胤褆頓時目露兇光,小崽子敢說他對皇上不滿,心思夠毒的!這是想要他的命呀!


    他一直覺得繼礽不是東西,更看不上鴻晉這個小崽子,


    他獰笑著就要掐鴻晉的脖子,“既然你想死,老子今天就掐死你!”


    繼礽心頭大駭,胤褆是上過戰場殺過人的,真要讓他掐住脖子不死也得脫層皮。


    他反應極快,左手把鴻晉往後拉,右手扳住胤褆的大拇指,一個巧勁就把他甩了出去了,


    胤褆沒想到他會突然出手,倒退了好幾步,侍衛扶了一把才穩住身形。


    繼礽說:“昨兒你跟老三賽馬,之後,你的馬就被人喂巴豆,這事不是我幹的,你為何認定是我幹的?”


    胤褆一下愣住了,是呀,他怎麽就認定是繼礽幹的呢?為什麽就不能是老三胤祉呢?


    他心思飛轉,很快鎖定了傳話的小太監,一把掐住對方的脖子直接把人拖走了。


    弘昱看出門道,行了禮,趕緊去追。


    大福晉張佳氏對石氏福了一禮,說了句對不住,也趕緊走了。


    石氏遣人去盯著老大一家,看看有什麽結果,她再轉頭,繼礽已經迴房了。


    很快鴻晉從屋裏出來,“阿瑪一直在抄經,額娘不要擔心!我會陪著阿瑪的。”


    石氏點點頭,“後天就要出海了,多勸勸你阿瑪。”


    鴻晉欲言又止,想了想又問:“咱們還能迴來嗎?”話裏有濃濃的不舍。


    石氏輕輕一歎,能不能迴來的問題他們討論了不知道多少迴,大家都不知道。


    故土難離,誰會不想迴家呢?


    她拍拍鴻晉的肩,“皇上從沒說不許咱們迴來。”


    鴻晉點點頭,心裏升起一絲希望,他也知道皇上也沒說過他們能迴來的話。


    未來如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時,盯著老大一家的小廝迴來了。


    他低著頭,哆嗦著說:“大爺帶著那小太監去找三爺了,”


    “當著三爺的麵幾拳把那小太監打死了,三爺嚇得不輕,這會兒已經叫太醫了。”


    石氏輕輕一歎,讓人賞了小廝。


    鴻晉冷笑一聲,“幸虧皇上派了太醫來,三爺是頭一個用上的!”


    話裏滿是嘲諷,顯然是看不上老三胤祉的。


    第二天,分配船隻的時候又鬧了一場。


    兵部按三人的品級安排的船隻,純郡王繼礽的船最大,貝子胤褆的次之,鎮國公胤祉的船最小。


    胤祉心裏也不高興,覺得兵部太不會做人,


    不過,他沒說什麽,隻是在老大胤褆抱怨的時候煽風點火來著。


    老大胤褆死活要跟純郡王胤礽換船,怎麽勸都不聽。


    兵部官員就為難了:


    雖然純郡王是廢太子,有人說皇上是為了純郡王才打蓬萊的,這得多疼他呀!


    不管真假,還是不要得罪純郡王!


    大爺是貝子爺,是皇子,也不能得罪。


    一直安靜的國公爺,是三皇子,也是得罪不起的“祖宗”!


    最後,兵部調了三艘一樣大的船,這才順利把三位祖宗送出海。


    船上風浪大,繼礽不能再抄經了,他就誦經。


    有一次,鴻晉問他:“阿瑪為什麽這麽喜歡讀經抄經?經書真的這麽好嗎?”


    繼礽撫摸著經書,“你還小,你不懂!”


    “我的阿瑪為了保住我,嘔心瀝血,想盡了辦法。”


    “以前我不懂事,如今懂事了,卻再不能盡孝了,隻能求佛祖保佑他。”


    鴻晉眼裏發酸,他想起第一次聽說再不能叫皇上為皇瑪法的時候,他落了淚。


    那時候,阿瑪隻是不停地磕頭,他以為阿瑪隻想出去,不在意身份,


    他沒想到阿瑪抄經是為了皇上。


    他記得來傳旨的是魏珠,魏珠傳旨後哽咽道:“皇上也落了淚……”


    他記得,魏珠才說完,阿瑪的頭磕得更重了,阿瑪應該也舍不得吧!


    好容易到了蓬萊,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有幾個小廝、婆子一下船就撲在地上,有哭的、有笑的、還有打滾的。


    有一個小廝高興地哭喊著:“我終於離開大海了。終於腳踏實地了!”


    顯然都是第一次坐海船,被海上的風浪嚇得不輕。


    港口駐防的將軍早早得了消息,準備好車馬、住處,盼著這些貴人休息好趕緊走。


    哪知道,第二天貝子爺胤褆突然水土不服,又拉又吐的。


    太醫束手無策隻能求助軍醫。


    軍醫倒是有方子,大軍進駐蓬萊的時候也有些兵士水土不服。


    哪知道方子送過去,卻一點用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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