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不認同地擺擺手,“即便養個貓兒狗兒的突然沒了都會不高興,何況是養了十幾年的孩子呢,他心裏憋著火是正常的。”


    “也虧老三是皇子,身份貴重,不好招惹,但凡換個人,隻怕都打幾迴了!隻把他打到流鼻血,已經是手下留情了。”


    玉琦感激地點點頭,“多謝額娘!”


    德妃又細細看她的手,“老四說你的手已經沒事了,我怎麽還能聞到淡淡的藥味,可是才消的腫?還疼嗎?”


    玉琦搖搖頭,“已經沒事了,一點沒傷到骨頭,太醫也說消腫就沒事了額娘不用擔心!”


    德妃輕輕握住她的手,心有餘悸地說:“好在沒傷到骨頭,不然……額娘就真的對不住你了。”


    她們婆媳關係一向很好,德妃這樣說,玉琦就有些心疼了,趕緊岔開話題,


    “額娘,如今最重要的是給十四弟找媳婦,明年正好是大挑之年,咱們可得好好選。”


    德妃立刻來了興趣,“你這話是說到我心裏了,這迴可得睜大眼睛好好挑,咱們娘倆也 能省心些。”


    她說著就拿出一張紙張,上麵寫著幾個大姓,她指點著跟玉琦說起各家姑娘來,顯然已經派人去打聽過了。


    玉琦聽著、附和著,有印象地也提幾句。


    然而,等十四福晉的喪禮結束,十四阿哥卻直接跟德妃說:“我不成親!我就這麽過了!”


    德妃氣得要打他,“渾說什麽?家裏沒有個能當家理事的女人成什麽樣子?”


    她說著眼睛一瞪,“你可別說什麽小妾扶正的話,這事別說皇上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十四阿哥搓搓臉,疲憊地低著頭,“額娘說什麽呢?哪有什麽小妾扶正?我就是不想!女人不都一樣嗎?都煩的很!”


    德妃見他一臉憔悴,心裏又有些心疼,輕輕拍拍他的背,


    “行了!今天先不說了,弘明他們兄弟讓人好好教著,別讓底下人帶壞了。”


    十四阿哥又胡亂地搓搓臉,“她們家又送了個女人進來,是專門照看那兩個孩子的,我日常也會去看看。”


    德妃挑挑眉,迴頭對崔嬤嬤說:“你去挑個得用的嬤嬤來,以後就專門照看弘明哥倆。”


    崔嬤嬤立刻應是。


    十四阿哥對著德妃連連擺擺手,“額娘就不要操心了,那丫頭看著還是挺老實的。”


    德妃見他滿眼血絲,輕輕一歎,“一個十幾歲的丫頭懂什麽養孩子?隻怕禮儀規矩還沒學全呢!”


    “小孩子的規矩都是要從小教的,大麵上你把著,細微處還是要老成的嬤嬤看顧著才好。”


    十四阿哥一想也是,有些羞愧地說:“兒子讓額娘操心了!”


    德妃微微一笑,“為你操心二十幾年了,都習慣了!”


    “你呀,以後好好聽你四哥的話,你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他總不會害你的!”


    十四阿哥重重地點頭,“兒子知道了!額娘放心吧!”


    十四阿哥走的時候就帶了個老成的嬤嬤離開。


    十一月二十五日,上謁暫安奉殿、孝陵。命皇九子、皇十五子、皇十六子、皇十七子、皇十八子、皇孫弘暉隨駕。是日啟行。


    胤禛等人恭敬送行,等聖駕行遠了,眾人這才起身。


    一眾皇子是站一起的,三阿哥沒有爵位,按理該往後排的。


    胤禛說了一句:“兒子送阿瑪排什麽爵位高低?”就拉著三阿哥站他身邊了。


    這讓三阿哥心裏十分感激,他如今又迴去修書了,心裏感激胤禛,知道自己無望那個位置了,就想攀著他,待他極親熱。


    等聖駕走遠,各人紛紛上馬迴城,


    三阿哥拉著胤禛低聲說:“皇阿瑪年紀真的大了,這兩年老喜歡往皇陵去。”


    胤禛微微點頭,迴頭看一眼聖駕走遠的方向沒有說話。


    三阿哥又說:“端敏長公主就要進京了,也不知道兩邊會不會遇上。”


    胤禛搖搖頭,“這就說不準了!”


    轉眼到了十二月初一,端敏長公主進了京。


    太後十分高興,得了信就在正殿上坐著等著,等到快用午膳的時候,長公主終於到了。


    她這迴把最喜歡的孫女和兩個十幾歲的孫子帶迴來了,三個孩子一齊跪下給太後磕頭,喜得太後直拍手,挨個摟在懷裏。


    佟貴妃等人自然跟著拍馬屁,把三個孩子誇得跟朵花似的,就差說天上有地上無了。


    突然,那小姑娘“噗呲”一下笑出了聲。


    屋裏各人都愣了一下,


    端敏長公主點點小孫女:“其木格,不許淘氣。”


    其木格立刻收斂心神,對著太後行了一禮,“其木格失禮了,請太後恕罪!”


    太後招招手讓其木格過去,摟著她笑問:“你剛才笑什麽?”


    其木格看一眼長公主,笑著說:“長輩們心善,都誇我們,我心裏一高興就笑出聲了。”


    太後哈哈一笑,點點她的鼻子,“小機靈鬼!”


    屋裏各人也都跟著善意地笑了。


    等屋裏人都散了,太後和長公主說起弘暉來,“那孩子你也見過,看著可好?”


    端敏長公主點點頭,“皇額娘看上的孩子自然好,女兒這個孫女也好吧?”


    太後笑說:“機靈得很!明明是嫌她們誇得太過,偏還知道撿好聽地說。”


    端敏長公主也是一樂,笑過了又說:“我帶她來就是讓她感受一下京城的生活,她若是能習慣,我就放她嫁過來。”


    太後點點頭,又輕輕一歎,幽幽道:“京城也沒什麽好的!等進了宮日子就更無趣了。”


    長公主微微一笑,挨著太後摟著她的胳膊,“皇額娘要是悶了,明年開春隨我迴草原上散散心去!”


    太後笑著點點她的鼻子,“出去一趟哪那麽容易的,光儀駕就煩人的很,還有侍衛、宮女、太監,拉拉雜雜的一大堆。”


    說著她擺擺手,“算了算了!勞民傷財的,我自個還不得盡興,算了,不去了!”


    長公主聽著眼睛微微發酸,輕輕一歎,“以前淑惠太妃總說草原好,我還不信呢,老拿京城跟她比。”


    “等我到了草原,我才知道那裏有多自在,比京城的小院子可好太多了。”


    太後的眼睛透過窗上的玻璃看向遠處,半天沒說話,末了輕輕一歎。


    長公主也是輕輕一歎,趕緊給侍女使個眼色。


    侍女會意,立刻把孩子們帶過來,孩子們一鬧騰太後又把這點傷感拋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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