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頭驚得睜大了眼睛,一把抓住瑪瑙的胳膊,“瑪瑙姐姐,這話是怎麽說的,怎麽還有這事?我都沒聽過。”


    瑪瑙佯裝奇怪地問:“你們……你們不知道嗎?不該呀!你主子娘家不是內務……”


    那丫頭搖搖頭,急急地道:“何時的事?為什麽打架……”


    瑪瑙緊張地擺擺手,“我也就聽了一耳朵,因為主子跟五福晉親近我才記住的,別的可真不知道。”


    送走瑪瑙,那丫頭趕緊迴去稟報。


    五福晉一下就想起來了,冷笑一聲,“你忘啦?前幾年有個小丫頭看到弘昇臉上帶了傷,”


    “我當時還好心去問了他,他支支吾吾半天,居然說是摔的;他既然不說實話,我自然懶得搭理他。沒想到卻是這樣的事。”


    她拍著搖籃裏的兒子,冷聲說:“都敢跟叔叔打架了,劉佳氏的兒子當真是出息了!”


    “你趕緊讓人迴我娘家打聽打聽,即便過了好幾年,我就不信沒人記得。”


    (弘昇的生母劉佳氏,劉文煥之女。)


    那丫頭立刻興奮地點點頭,弘昇阿哥這迴闖了大禍,還兩次跟長輩動手,該他倒黴了,


    她想了想又問:“主子,打聽出來怎麽辦?”


    五福晉淡淡一笑,“怎麽辦?這種尊卑不分的東西,自然該王爺處置!我呀又悲傷又難過的,自然賠了一場眼淚。”


    那丫頭掩嘴一笑,立刻派了可靠的人迴五福晉的娘家。


    到了傍晚,那丫頭就帶消息迴來,她把當年弘昇跟十七阿哥打架的時間、地點以及怎麽打的都問得清清楚楚。


    那丫頭又說:“今天的事情發生在暢春園,老爺說暫時沒有消息,主子要想知道得等兩天。”


    五福晉擺擺手,嘴角噙著笑,“不用,王爺迴來會說的,既然驚動了皇阿瑪,王爺一定挨訓了。”


    她說著又低聲對那丫頭吩咐了幾句,


    那丫頭著急地說:“主子?這……”


    五福晉擺擺手,“她能做什麽?不過是到王爺跟前哭一哭、求一求罷了,”


    “放以前或許好用,今兒肯定不行!我要看著王爺把火都撒到她身上。”


    那丫頭知道主子打定主意了,勸了也沒用,雖然擔心依舊去辦差了。


    五福晉前後盤算了一迴,抱著兒子,哼著兒歌,耐心地等著五阿哥迴府。


    到了晚上,五阿哥終於迴來了。


    等他進了正院,五福晉就裝作驚慌失措的樣子迎上去,


    “爺,這可怎麽辦?弘昇跟十七弟、十八弟打架,還說端敏長公主……一些不好的話……我真的愁壞了!”


    五阿哥擰著眉,重重一歎,摟著她迴到屋裏,


    “我知道了,我也是才從暢春園迴來,就因為那個兔崽子,我挨了皇阿瑪一通狠訓。”


    “弘昇這小子簡直是蠢到家了,簡親王和端敏長公主恩恩怨怨幾十年了,鬧了無數次了,他摻和個什麽勁?”


    “那小崽子居然在暢春園裏跟小太監說些混帳話,弘暉讓人打罵了那小太監,想的是把他摘出來,”


    “他倒好,不領情就算了,居然還跟人家打架,老十七、老十八去拉架,他連他們一起打,真是個不識好歹的蠢東西!”


    五福晉心裏暗笑,嘴上卻柔聲安慰道:“弘昇年紀小,容易相信人,控製不住脾氣也正常……”


    五阿哥一聽就更來氣了,“十五六歲了,都到說親的年紀了,還小?要不是他在暢春園裏住著,我恨不得親手打他一頓板子!”


    他說著拿起茶碗就想摔,想到在廂房的小兒子,怕嚇到他,輕輕放下茶碗,重重地歎息一聲。


    五福晉心裏更高興了,暗笑一迴就做出為難的模樣,“剛才是四嫂給我送的信,我怕有別的事,就讓丫頭去娘家探聽消息了。”


    五阿哥點點頭,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催促道:“咱們夫妻有什麽不能說的?是打聽到什麽了?你直接說!”


    五福晉抿抿嘴,“聽說好幾年前弘昇就跟十七弟打過架。”


    五阿哥不以為意地道:“這個我知道,那時候他們都小,男孩子打架不是很平常的嗎?我小時候也打。”


    “我知道這事,老十七也沒說什麽,弘昇又什麽都不說,肯定沒大事,後來肯定和好了。”


    五福晉心裏不屑,依舊做出為難的樣子,張張嘴,輕輕歎息一聲。


    五阿哥起了疑心,“難道……難道這裏頭還有別的事?”


    五福晉點點頭,“聽說是弘昇先挑著十七弟和四嫂家的弘暉打了一架,後來被十七弟識破了,十七弟就揍了他。”


    五阿哥心思電轉,一下子想起有一迴皇上說兄弟和睦的話,看了他幾眼,原來根子在這呢!


    他頓時羞憤難當,騰一下站起來,怒道:“我就說呢,原來是他挑的事?弘昇……他居然敢?”


    這時,有丫頭來報:“王爺、主子,劉側福晉求見王爺。”


    五阿哥眼睛一瞪,冷聲道:“她來做什麽?不見!”


    五福晉溫溫柔柔地對那丫頭說:“你去吧,就說王爺這會沒空。”


    小丫頭嚇得腿肚子轉筋,跌跌撞撞地退下來,一個勁的後悔不該手欠收了側福晉的紅包,不然就不用來傳話了,


    等她見到側福晉劉佳氏就有些遷怒她,心裏怪她不該這時候來煩人,直通通地說:“王爺沒空。”說完一甩帕子就走了。


    劉佳氏又羞又怒,若是往日定然要鬧騰,一想到弘昇才犯錯,她就心虛,


    咬牙等了好一會也不見五阿哥出來,她心焦的厲害,狠狠心,跪在正院門口又哭又求。


    屋裏,


    五阿哥正說:“我看,明兒就把弘昇從上書房弄迴來,省得咱們的名聲都被他敗壞了。”


    五福晉聽著外頭的動靜,做出為難的樣子,勸道:“弘昇總歸是長子……”


    五阿哥冷哼一聲,“咱們又不是沒有嫡子,一個庶長子有什麽矜貴的?你不要勸了,就這麽定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五福晉輕輕一歎,指指外頭,柔柔地勸五阿哥,“劉側福晉在外頭哭成這樣,可別哭壞了身子,爺去看看吧?”


    五阿哥才壓下去的火立刻騰騰燃燒起來,抬腿就往外走,每一步都能砸出火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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