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頭見四福晉問了,趕緊說:“四福晉放心,貝勒爺一點事都沒有,總管已經讓人去請太醫了。”


    九福晉調侃道:“難怪皇阿瑪瞧不上下五旗的王爺們,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呀。”


    海善的阿瑪是康熙的弟弟恭親王常寧,恭親王常寧也是領過兵打過仗的王爺,海善降等襲貝勒爵,


    玉琦一算:海善今年應該三十四五歲,正當年,十四阿哥才二十三四歲,海善居然打不過老十四,當真是弱的很呀!


    出了這樣的事,幾個人也沒心思坐著說話了,一起去了外院。


    路上,玉琦吩咐瑪瑙:“讓人給王爺送信。”


    瑪瑙應一聲,悄悄退出去傳話。


    很快到了書房,就見十四阿哥指使人要把海善叉出府去。


    海善帶著哭腔說:“你欺負人!”


    玉琦一聽這聲音怎麽有點漏風呀?留意一看,海善的門牙掉了一顆。


    玉琦伸頭一看,其他人也留了意,然後各人都憋著笑。


    十四福晉指使人把海善扶起來,讓人打水來給他梳洗。


    十四阿哥眼睛一瞪,玉琦一個眼色,八公主和十公主立刻拉著十四阿哥到外頭去說話。


    等海善梳洗好了,十四阿哥也被玉琦幾個安撫好了,


    這時,胤禛和十三阿哥到了。


    胤禛擰著眉瞪著十四阿哥,“打贏了?”


    十四阿哥飛快地掃一眼胤禛,輕聲說:“贏了!”


    十公主忍不住“噗呲”一笑,“剛才十四哥還說要再打他呢,這第二架還能贏嗎?”


    十四阿哥對著十公主齜牙,嘟囔一句:“小丫頭片子!”


    十公主對他刮刮臉皮,挽著玉琦的胳膊,傲嬌地說:“四嫂咱們走吧!不理他!”


    玉琦笑著對胤禛說:“你們好好說話,可別讓他再打架了。”


    胤禛笑說:“有我和老十三在,他們打不起來的,你帶著弟妹和妹妹們去後麵說話吧!一會我們一起迴家。”


    玉琦點點頭,迴頭點點十公主的鼻子,和十四福晉幾個一齊往二門去了。


    路上,十四福晉不好意思地說:“本來想和嫂子們、姐妹們好好說說話的,哪知道竟出了這樣的事。”


    十三福晉笑說:“男人之間的事情哪是咱們能想得到的,所幸四哥來了,咱們就別管了。”


    玉琦也說:“讓他們去鬧騰吧!我們是來看你和孩子們的,不管他們。”


    幾個人又高高興興地去說話了。


    書房裏,胤禛擰著眉看著海善,“掉了幾顆牙?”


    海善自從見到胤禛就一直討好的笑著,“四爺說笑了,我和十四爺鬧著玩的。”


    胤禛點點自己門牙的位置。


    海善迴過神,笑說:“我這顆牙早些年就斷了一半,是用象牙鑲的,就是為了裝點門麵的。”


    (早在漢代,張仲景就用汞合金填充齲洞法補牙。宋朝有鑲假牙的專業醫生。元明清時期,補牙更精細,假牙材質包括象牙、牛骨、堅硬的檀香等等。江浙地區流行用金箔包著補過的牙齒,)


    海善的侍從撿起半顆牙齒放在他手裏,海善趕緊捧給胤禛看。


    胤禛嫌棄地掃了一眼,立刻別開頭,“還是讓太醫看看吧,別有別的內傷才好。”


    十三阿哥也說:“我聽說你們推搡了幾下,萬一有個磕磕碰碰的,你家裏人也心疼,我們兄弟也過意不去不是?”


    海善嘴角一抽,連忙賠笑,“看十三爺說的,我就是跟十四爺拌了幾句嘴,哪裏來的推搡之說?”


    “其實,也算是我自己左腳絆右腳摔的,摔了個屁股蹲,沒事沒事!底下人大驚小怪,擾了四爺和十三爺了。”


    海善對胤禛的態度如此謙卑,讓十四阿哥看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他忍不住嗬斥海善:“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


    海善哈哈一笑,“十四爺說笑了,說笑了!”


    他又迴頭對著胤禛拱拱手,變戲法似的從袖筒裏掏出一方印章,“偶爾從琉璃廠淘換的,望四爺笑納!”


    胤禛愛好金石雕刻,隻一眼就看出東西的好壞,他笑說:“確實是前朝的好東西,不過我府裏有不少,都沒地方擺了。”


    他這話明顯就是不想要。


    海善略顯尷尬地收迴手,這是他手裏最能拿的出手的東西了,沒想到這位爺居然不喜歡。


    胤禛卻笑說:“咱們是堂兄弟,堂兄何必這樣客氣呢!”


    海善一聽他這麽說又高興起來了,


    海善的阿瑪常寧跟康熙是親兄弟,除了宗親宴上大家看著是一家人,平常誰也沒膽子跟皇子論堂兄弟,


    因為一旦論了堂兄弟就要序齒(排大小),誰敢說自己比皇子大呢?誰敢讓皇子叫聲哥哥呀?


    皇子不樂意,你臊的慌!即便皇子大度叫了堂哥,你敢答應嗎?就不怕人家找後賬嗎?


    然而,這會兒人家自個兒提了,這就很給麵子了,海善自然高興,客氣了幾句就高高興興地告辭了。


    哄走了海善,胤禛就冷了臉,怒道:“你真是出息了!居然跟人動起手來?上書房裏的師傅就是這麽教你的嗎?”


    十四阿哥飛快地掃了胤禛一眼,嘟囔道:“你不還問我打贏了沒有嗎?”


    胤禛都被他氣笑了,點點他,搖搖頭,說了一句“你好好反省!”就走了。


    十四阿哥以為自己要被罵得狗血淋頭,沒想到這麽容易就過關了,


    他想到海善,一把拉住胤禛的胳膊,“四哥,海善那家夥難纏的很,你當心點!”


    胤禛輕笑一聲,拍拍他的肩,“沒事,我什麽也沒要他的,什麽也沒答應他,他能如何?”


    十三阿哥也拍拍十四阿哥的肩,“你呀!”


    十四阿哥一把握住十三阿哥的胳膊,“你別說一半呀?我怎麽了嗎?”


    胤禛迴頭看十四阿哥一眼,背著手出了書房,在院子外頭的亭子裏坐下,對蘇培盛說:“給福晉傳話吧!”


    蘇培盛知道主子這是要迴府了,趕緊摸了紅包出來,尋了個十四阿哥府的小太監往內院去傳話。


    不久,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一起出來了。


    十四阿哥挨著胤禛坐下,“四哥,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不搭理他們了。”


    “我以前見過八哥跟他們相處,以為很簡單的,如今才知道他們實在奸詐,難怪四哥一直不搭理他們。”


    胤禛看一眼十三阿哥,知道他點撥的十四阿哥,對他點點頭。


    胤禛又說:“是宗親就按宗親待,是勳貴就按勳貴相處,守著規矩才不會出錯。”


    正說有小太監來說:“四福晉已經在二門等著了。”


    胤禛起身,“這幾天,你好好在府裏待著,等日子到了我陪你去見皇阿瑪。”


    十四阿哥點點頭,等送走胤禛和玉琦他們,他又對十四福晉說:“過了這關就好了!”


    十四福晉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卻莫名的覺得他還想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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